目送苏素婀娜的身姿渐行渐远,直至不见。易简才不舍地收回注视的目光。
和围观的人略微客套一下,待他们欣赏魏晋第一公子完毕,心满意足的离去,易简开口对夕拾说:“我们回去吧。”
出乎意料竟然没有听到夕拾的答话,于是回头看她,却见她一张脸憋的通红,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在忍笑,不由蹙眉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也让我乐乐吧。”
“嘶。”夕拾努力收回差点汹涌而出的狂笑,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印鉴名觉得刻得很好啊。”岂止是好啊,简直是太好了。
宗梓?粽子?以服务客人为第一宗旨……
司马宗梓,寓意司马家出品的粽子啊。
“有何好笑的,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易简有点恼羞成怒,的确他这个名字曾给好多人带来欢乐,直到成年易简给自己取了表字后才避免一直被笑下去。一直被人叫粽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有多爱吃粽子呢。
“你心认为是风动了叶动,还是你动了叶才动,这可都是取决你啊。我可没笑,是你自个认为我在笑,所以看着我就是在笑了。”夕拾说的好似很有禅意,实则狗屁不通。
说完话,夕拾就自管自己先走了,在易简没有跟上来之前,咧着嘴无声的笑了。
易简反应过来夕拾在胡说八道很是无言,想了想还是快步追上去和夕拾并肩而行。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向夕拾打听苏素的一些消息。
“夕拾,那个苏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呀?”虽然打算采取迂回战术,结果一开口说话就直截了当了。
“不是说了么?就是我好友的好友啊。我和她交情不深,不过仅以和她接触的几次,还是可以看出来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对陌生人可以伸出援手:虽然不认识自己,可还帮自己对可良说了好话。而且对好友可以无私帮助:她虽然不和自己有交钱,可是冲着和梨芷相交,她帮忙连夜赶工做了嫁衣。这样的姑娘还不可以称之为好姑娘吗?
“哦,是怎样的接触让夕拾你对她的印象如此之好,给了这么高的评价。”易简似是无意的问。
“就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帮了我好大的忙……”夕拾一下反应过来,如果说她帮了自己什么忙,那么让他知道自己不会书写繁体却会识字岂不会起疑心?
“是什么忙可以说出来听听么?”易简追问。
“也没什么了,不过是一些小事,说了只怕你听着无趣。”自己还是谨小慎微些好,这易简可不是普通人啊。
“原来是这样啊。”易简意味深长地看了夕拾一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了么?可惜夕拾低着头快步而行并没有看到。
两人一时无言,安静地行至一处僻静的小巷,行人稀少之处。易简突然站定,看着夕拾前行。
“夕拾,我要回东魏了。”易简在她身后说。
一昧低头只管匆匆前行,夕拾竟没有注意到易简落在她身后一小段路。
停住脚步,夕拾侧着身子半弯着头:“你说什么?”就要离开了么?
“我说我要走了,我要回东魏去。”易简见她停住脚步,施施然的抬脚跟上来。
“这里不好么?你为什么要走?你住的不开心?”夕拾一连三个问号。在魏晋的半个多月,两人一直随意嬉笑怒骂渐渐地也有了些臭味相投,现在听他说要走,夕拾竟然也有几分不舍。
她在魏晋没有几个朋友,虽然知道易简来的别有目的。明知他不可交心相谈,可还是有些在乎这个半是朋友半是敌人的人。不知他怎么想,反正夕拾觉得他俩一直聊得很投机。
“嘿,这里好是好,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啊,我终究要回我那里去,那里才是我的世界。”这句话易简说的别有用意。
来自哪来,自当回往哪来,不要沉迷在不属于你的地方,因为不管这个地方多好,你对这而言都是个外人而已。
“那苏素呢?你不是喜欢她的么?”夕拾冲口而出,看他们刚才的样子,他好像对苏素很有意思,怎么就这么走了?不是应该好好努力去追求她的么?
“苏姑娘?我只是对她有好感罢了,可不能为了好感就不要自己的家啊。我和她若是蒙老天之福能在一起就好,不能也不能强求。”儿女情长比起出魏晋的大业,一点都没有可比性。易简一直都知道什么对他最重要,两者只能得一,较其轻的一方自是要被舍弃的那一个。
“你可以试着去追求她啊,若是老天睡着了,可没时间管你们的情情爱爱。”怎么这般不主动呢?古人真是迂腐啊。
“一切顺其自然吧。”易简一副不欲多说的神色。
“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呢?”夕拾有些不舍的问道。
“呵呵,我还未走你就想着我回来了?你这般喜欢我么?要不干脆抛弃秉善和我私奔吧。”易简开玩笑说。
夕拾哭笑不得,这家伙想戏弄我?道行还不够点啊。眼珠一转,一本正经地对易简道:“那可不行,你可是叔公啊,我若和你逃跑可不成乱伦了?”
这话差点没让易简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看易简很惊恐地看着自己,夕拾也觉得自个说的离谱了些,只好转回话题问:“那你什么时候走?我好去送送你。”
“明日就走。”易简吞回自己的口水,恢复正常的语气说话。
“这么快?唉,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夕拾有些伤感地说。
“你若想见我,你也可以来东魏啊,到时我也好好款待你一番。”易简热情相邀。
只是他们两个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是东魏的首脑人物,她是魏晋城主家的儿媳,也许这次离开魏晋,他们将会站在对立的地方。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和所要担起的责任。以前不能无拘无束相谈甚欢,以后他们同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