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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论孔子成春秋不能使后世无乱臣贼子而能使乱臣贼子不能无惧

或曰,孟子言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何以春秋之后,乱臣贼子不绝于世,然则孔子作春秋之功安在,孟子之言,殆不足信乎,曰,孔子成春秋,不能使后世无乱贼子,而能使乱臣贼子,不能全无所惧,自春秋大义昭著,人人有一春秋之义,在其胸中,皆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虽极凶悖之徒,亦有魂梦不安之隐,虽极巧辞饰说,以为涂人耳目之计,而耳目仍不能涂,邪说虽横,不足以蔽春秋之义,乱贼既惧当时义士,声罪致讨,又惧后世史官,据事直书,如王莽者,多方掩饰,穷极诈伪,以盖其篡弑者也,如曹丕司马炎者,妄禅让,褒封先代,篡而未敢弑者也,如萧衍者,已行篡弑,旋知愧憾,深悔为人所误者也,如朱温者,公行篡弑,犹畏人言,归罪于人以自解者也,他如王敦桓温谋篡多年,而至死不敢,曹操司马懿及身不篡,而留待子孙,凡此等固由人有天良,未尽泯灭,亦由春秋之义,深入人心,故或迟之久而后发,或迟之又久而卒不敢发,即或冒然一逞,犯天下之不韪,终不能坦怀而自安,如萧衍见吴均作史,书其助萧道成篡逆,遂怒而摈吴均,燕王棣使方孝孺草诏,孝孺大书燕贼篡位,遂怒而族灭孝孺,其怒也,即其惧也,盖虽不惧国法,而不能不惧公论也,或曰,桓温尝言不能流芳百世,亦当贻臭万年,彼自甘贻臭者,又岂能惧清议,曰,桓温虽有此言,亦止敢行废立,而未敢行篡弑,正由惧清议之故,且彼自知贻臭,,则已有清议在其心矣,安能晏然不一动乎,是非曲直,世之公理,独臣子于君父,不得计是非曲直,所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春秋弑君三十六,而弑父者三,文二年楚世子商臣弑其君κ,襄三十年蔡世子般弑其君固,昭十九年许世子止弑其君贾,被弑三人,皆兼君父,许止进药而杀,非真弑者,而春秋以弑书,蔡侯淫而不父,祸由自取,楚子轻于废立,机泄致祸,春秋亦以弑书,盖君父虽有过愆,臣子无可解免,以此推之,臣子之于君父,不当论是非曲直,亦不当分别有道无道,臣子既犯弑逆之罪,即人伦之大变,天理所不容,虽其人有恩惠于民,有功劳于国,亦不当称道其小善,而纵舍其大恶,春秋时如齐之陈氏,未尝无恩惠于民,晋之赵盾,亦未尝无功劳于国,而经一概书弑,不使乱臣贼子,有所藉口,正如后世曹操刘之类,有功于国,有德于民,而论者不为末减也,至于但书弑君,而不书弑君为何人,盖由所据旧史,未有明文,圣人以为既无主名,自难擅自人罪,虽有传闻,未可据以增加,不若阙之为愈,此正罪疑惟轻,与不知盖阙之义,若弑君称君君无道之例,与春秋大义反对,必非圣人作经之旨,杜预奸言诬圣,先儒已加正,学者不当更扬其波,使邪说诬民,充塞仁义也。

论春秋一字褒贬之义宅心恕而立法严

春秋大义,在讨乱贼,则春秋必褒忠义,经曰,宋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宋万弑其君捷及其大夫仇牧,晋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三大夫皆书及,褒其皆殉君难,公羊传曰,何贤乎孔父,孔父可谓义形于色矣,何贤乎仇牧,仇牧可谓不畏强御矣,何贤乎荀息,荀息可谓不食其言矣,春秋同一书法,公羊同一褒辞,足以发明大义,左氏序事之书,本不传义,故不加褒,亦不加贬,惟荀息引君子曰,斯言之玷,语今讥刺,此林黄中所以谓左传君子曰,是刘歆增入也,杜预乃有书名罪之之例,释例曰,孔父为国政,则取怨于民,治其家,则无闺闱之教,身先见杀,祸遂及君,既无所善,仇牧不警而遇贼,又死无忠事,晋之荀息期欲复言,本无大节,先儒皆随加善例,又为不安,孔疏曰,公羊梁及先儒,皆以善孔父而书字,知不然者,案宋人杀其大夫司马,传称握节以死,故书其官,又宋人杀其大夫,传以为无罪不书名,今孔父之死,传无善事,故杜氏之意,以父为名,言若齐侯禄父宋公兹父之等,锡瑞案大夫书名罪之之例,本不可信,且左氏明云孔父嘉为司马,是其名嘉甚明,古人名嘉字孔,郑公子嘉字子孔可证,父通甫,汉碑称孔甫宋甫可证,甫者,男子之美称,岂有以父与甫为名者乎,禄父兹父,非单名父,不称齐侯父宋公父也,颖达曲徇杜预,而毒詈其远祖,岂自忘其为孔氏子孙乎,杜孔之解春秋,如此等处,不谓之邪说不可也,陈澧谓孔疏缕数百言,尤所谓锻炼深文,不知孔颖达何以恶其先世孔父,至于如此,锡瑞案圣人之作春秋,其善善也长,其恶恶也短,有一定之褒贬,三大夫之书及,所谓一字之褒,弑君之臣,一概书弑,所谓一字之贬,圣人以为其人甘于殉君,即是大忠,虽有小过,如左氏所书孔父荀息之事,可不必究,其人忍于弑君,即是大恶,虽有小功,如左氏所书赵盾之事,亦不足道,盖宅心甚恕,而立法甚严也,春秋之法,弑君者于经不复见,以为其人本应伏诛,虽未伏诛,而削其名不再见经,即与已伏诛等,赵盾弑君所以复见者,以其罪在不讨贼,与亲弑者稍有分别,春秋之法,弑君贼不讨不书葬,以为君父之仇未报,不瞑目于地下,虽葬与不葬等,许止弑君未讨而君书葬,以其罪在误用药,与亲弑者稍有分别,是亦立法严而宅心恕也,欧阳修谓赵盾弑君,必不止不讨贼,许止弑君,必不止不尝药,以三传为皆不足信,不知如三传之说,于赵盾见忠臣之至,于许止见孝子之至,未尝不情真罪当,臣弑君,凡在官者杀无赦,子弑父,凡在宫者杀无赦,未尝不词严义正,而欧阳修等必不信传,孙复曰,称国以弑者,国之人皆不赦也,然则有王者作,将比一国之人而诛之乎,虽欲严春秋诛乱贼之防,而未免过当矣。

论春秋书灾异不书祥瑞左氏公羊好言占验皆非大义所关

胡安国进春秋传表曰,仲尼制春秋之义,见诸行事,垂训方来,虽祖述宪章,上循尧舜文武之道,而改法创治,不袭虞夏商周之迹,盖洪水滔天,下民昏垫,与箫韶九成,百兽率舞,并载于虞书,大木斯拔,与嘉禾合颖,鄙我周邦,与六服承德,同垂乎周史,此上世帝王纪事之例,至春秋则凡庆瑞符,礼文常事,皆削而不书,而灾异之变,政事阙失,则悉书之以示后世,使鉴观天人之理,有恐惧肃之意,乃史传心之要典,于以反身,日加修省,及其既久,积善成德,上下与天地同流,自家刑国,措之天下,则麟凤在郊,龟龙游沼,其道亦可驯致之也,故始于隐公,终于获麟,而以天道终焉,比于关雎之应,而能事毕矣,锡瑞案胡氏此论,深得春秋改制驯致太平之义,春秋书灾异,不书祥瑞,圣人盖有深意存焉,绝笔获麟,公羊以为受命制作,有反袂拭面,称吾道穷之事,则是灾异,并非祥瑞,若以麟至为太平瑞应,比于麟趾之应关雎,则又别是一义,胡氏引此以责难于君,非前后矛盾也,困学纪闻曰,春秋三书孛,文十四年昭十七年,哀十三年,而昭十七年有星孛于大辰,申须曰,彗所以除旧布新也,史记天官书刘更生封事云,春秋彗星三见,则彗孛一也,晏子春秋齐景公睹彗星,使伯常骞禳之,晏子曰,孛又将出,彗星之出,庸何惧乎,则孛之为变,甚于彗矣,星孛东方,哀十三年冬,在于越入吴之后,十三年夏,彗见西方,在卫鞅入秦之前,天之示人著矣,齐桓之将兴也,恒星不见,星如雨,晋文之将兴也,沙鹿崩,自是诸侯无王矣,晋三大夫之命为侯也,九鼎震,自是大夫无君矣,故董子曰,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又曰,八世之后,庄二十二年,其田氏篡齐之后之言乎,公侯子孙必复其始,阂元年,其三卿分晋之后之言乎,其处者为刘氏,文十三年,其汉儒欲立左氏者所附益乎,皆非左氏之旧也,新都之篡,以沙鹿崩为祥,释氏之炽,以恒星不见为证,盖有俑者矣,案此亦得春秋书灾异不书祥瑞之旨,书灾异,所以示人儆惧,不书祥瑞,所以杜人觊觎,困学纪闻前说以为天人相应,此示人儆惧之意也,后说以为后人附益,此杜人觊觎之意也,左氏好言祥异占验,故范宁以为其失也巫,而如懿氏卜妻敬仲,毕筮仕于晋之类,又或出于附益,而非左氏之旧,公羊家与左氏异趣,而亦好言祥异占验,汉儒言占验者,齐学为盛,伏传五行,齐诗五际,皆齐学,公羊氏亦齐学,故董子书多说阴阳五行,何氏解诂说占验亦详,要,皆春秋之别传,与大义无关,犹洪范五行传与齐诗,非诗书大义所关也。

论获麟公羊与左氏说不同而皆可通郑君已疏通之

臧琳曰,杜元凯春秋左氏传序,春秋之作,左传及梁无明文,正义曰,据杜云左传及梁无明文,则指公羊有其显说,今验何注公羊,亦无作春秋事,案孔舒元公羊传本云,十有四年春西狩获麟,何以书,记异也,以上何本同,今麟非常之兽,其为非常之兽奈何,二句何本无,有王者则至,无王者则不至,二句何本同,然则孰为而至,为孔子之作春秋,二句何本无,是有成文也,左传及梁,则无明文,案孔舒元未详何时人,儒林传及六论皆无之,隋志有公羊春秋传十四卷,孔衍集解,未知是否,杜氏作序既所据用,则为古本可知矣,锡瑞案臧氏据孔疏以证公羊逸文,能发人所未发,疑舒元即孔衍而未能决,不知舒元即孔衍之字,晋书儒林传孔衍字舒元,孔子二十二世孙,中兴初补中书郎,出为广陵郡,亦见刘知几史通,见书论,衍虽晋人,其年辈在杜预后,杜所据用非必衍书,或杜所见公羊与衍所据本同,汉时公羊有严颜二家,何劭公据颜氏,故少数语,杜预孔衍盖据严氏,故多数语,郑君注礼笺诗,引公羊与何本不同,如作放,登来作登戾,野留作鄙留,祠兵作治兵,大瘠作大渍,已蹙作已戚,使之将作使之将兵,群公禀作群公慊,为周公主作为周公后,仡然从乎赵盾作疑然从于赵盾,考工记注引子家驹曰,天子僭天,何本无之,皆严氏春秋也,获麟有数说,异义,公羊说哀十四年获麟,此受命之瑞,周亡失天下之异,左氏说麟是中央轩辕大角兽,孔子备备当为作字之误,春秋,礼修以致其子,故麟来为孔子瑞,陈钦说麟西方毛,孔子作春秋,有立言西方兑,兑为口,故麟来,许慎谨案云,议郎尹更始刘更生等议,以为吉凶不并,瑞灾不兼,今麟为周亡天下之异,则不得为瑞以应孔子,至玄之闻也,以下郑,洪范五事,二曰言,言作从,从作又,又治也,言于五行属金,孔子时周道衰亡,已有圣德无所施用,作春秋以见志,其言少从以为天下法,故应以金兽性仁之瑞,贱者获之,则知将有庶人受命而得之,受命之徵已见,则于周将亡,事势然也,兴者为瑞,亡者为灾,其道则然,何吉凶不并,瑞灾不兼之有乎,如此修母致子,不若立言之说密也,案如郑君之义,则公羊左氏可通,兴者为瑞,亡者为灾,所见明通,并无拘阂,据孔舒元引公羊传,麟至为孔子作春秋,与左氏家贾逵服虔颍容为孔子修春秋,文成致麟,麟感而至,见左传正义引,本无异义,惟杜预苟异先儒,以为感麟而作,则与左氏义违,又不取称吾道穷之文,则与公羊又异,杜预以为孔子春秋钞录旧文,全无关系,故为瑞为灾之说,皆彼所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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