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开庆的时候,就见过卖‘真话剂’的人了吧?”舒远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继续说,“这就是魔法。魔法是先人的智慧,只不过现在……被电力取代了而已。”
“等等。你是说,魔法可以达到和科学技术一样的效果吗?”纱绫抓住桌子的边缘,问。
“不行。”舒远斟酌着言辞,“在科技出现以前,魔法曾经风靡一时。虽说魔法有着漫长的历史,但现代科技出现之后,它就很很快消亡了,更不要说有所发展了。但其实,魔法和科技一样,最初都是利用自然界的力量来为人类服务,只不过,魔法的效率太低了,所以日渐消亡,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使用魔法了。”
“但是,到底为什么,你们会这么惊讶呢?”
舒远思虑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之前说过,你的记忆已经丧失了吧。那也难怪。其实,月之国和银河之国都早已禁止民间使用魔法,因为这与普遍的日月信仰相违背,容易惹出乱子。况且,私自使用魔法,容易造成伤亡。观家以化学试剂为主要产业,因此还得到特别通知,不能把产品卖给可疑的企业和私人。”
“我们本以为,‘国家禁止使用魔法’这一点,是常识。尤其是对于你来说……”将乐补充道。
本是无心之言,却让纱绫再次紧张起来。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三年,但她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尤其是作为观家小姐,她本不应该如此知识贫乏。如果说“失忆”能解一时之困,那么时间久了,到底难掩真相。看来,在揭露秘密的真相之前,无论何时,她都需要小心行事。
第二天,纱绫乔装完毕后,便前往杨柳街寻找巫谢。
在各种公共交通工具上辗转了半天之后,纱绫走出地铁站,发现离自己的目的地居然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当她拐过几条小巷,终于来到了杨柳街的入口时,却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
这条街上几乎没有人经过,与刚才走过的繁华街道相比,这里实在是太过寂静了。而街道两侧优美的绿化,和街角的小公园,无疑都在证实,这里是一处高级住宅区。当然,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露宗的财大气粗。
纱绫走了几步,在一扇精致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直觉告诉她,巫谢应该住在这座大院里的某处。她来到门卫处,看到门口挂着红线黑石的装饰,便放心地打听起巫谢的情况。当然这一次,她没有直接说出巫谢的名字。在见到了纱绫手中的铁牌后,门卫忽然态度大变,他亲切地为纱绫指明了方向,甚至提出替纱绫带路。婉拒之后,纱绫信步向靠近西南角的一座矮楼走去。
虽然步履毫不迟疑,但纱绫心中依然略带紧张。走在路上,偶有穿着黑袍的露宗人士于她擦肩,她佯装镇定,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纱绫发现,这里的规矩格外地麻烦。敲响了矮楼的大门之后,一位穿着朴素的男子替她开了门,待纱绫报上姓氏之后,由这位男子代为通报,待男子返回之后,纱绫被带到了二楼的一间茶室里——走的是后门。
男子离开时,锁上了房间的门。纱绫观望四周,不由开始考虑其发生紧急情况时的逃生方法。
这件茶室沿袭了露宗的一贯作风,有着矜持的奢华。虽然并不懂行,但纱绫还是看得出来,这些看似简单的家具和茶具,以及墙上的装饰,显然价值连城。无聊之中,她趴在窗台上观望,却发现大门忽然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黑裙,将四肢裹得严严实实,甚至用轻纱遮住了面颊。巫谢站在她身旁,于她交谈几句之后,便让刚才那位接引的男子护送女子离开。纱绫收回目光,开始耐心等待。
过不了多久,茶室的门外响起了象征性的敲门声。巫谢推门而入的时候,纱绫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巫谢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然而长袖加上黑袍,对于这个季节来说,似乎有一点儿过于炎热了。这时候纱绫才想起,之前遇到他的时候,他也穿着黑色的衣服。看起来,这似乎是露宗规定的标准装束。
“抱歉,方才怠慢了您。刚刚招待了一位客人,我想……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看见您。”巫谢首先开口,“那天在船上遇见您之后,我就期待着您的来访。只是您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更早些。”
巫谢过于正经的语气让纱绫不由暗自发笑,她躬身行礼之后,挺直了脊背,露出了作为医师的职业性微笑,道:“万分感谢您在船上施以援手,若没有您的帮助,我今日也不能有幸来府上拜访。不过……您这儿可不好找呢。”
巫谢将茶杯轻轻放到纱绫面前:“可您还是找到了,不是吗?您若是不介意,我们便舍弃了这繁琐的礼节,直奔主题吧?”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纱绫抿了一口芳香沁人的茶水,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