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人,本就是两个不同境界的物种,他们相差太多。
露易丝是无法与神对抗的,她在神的面前,根本连一粒浮尘都称之不上。哪怕神的肉体和心灵已然堕落不能再称之为神。
夜幕降临,而这间房子里,却是完全与世隔绝的黑暗,痛苦中的露易丝听见了那来自心底的黑暗的嘶吼。粘稠,腥甜都一股脑地从胸口处涌上来,封住她的咽喉,耻笑她的狼狈与自负。
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居然相信这个叫血敛的男人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人情味。
露易丝仰着头从墙上慢慢滑落下来,肺部骤然间开始抽搐,引来她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粘稠的,她狼狈地大张着嘴,像是饥渴的人渴望喝水一样不停地向周围的环境索取可以穿透咽喉中的粘稠的空气。
火红的烛光依旧在精致美丽的烛台上摇曳着,它们照亮了那张人面兽心却又万般美丽的脸。
露易丝高傲的左眼丝毫不服输地看了一眼血敛,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缓步走过去,瘦削的身子和颠簸的步伐让人产生一种她与烛光同步摇曳的视觉错觉。她走到他的面前,紫色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美艳绝伦的脸,身形一动,抬起细腿对着他看似纤弱的身子使劲儿一蹬,他的身子立即飞了出去,打到与她被摔的那堵墙对面的墙上。
他受的一击仿佛更加严重,直直地向那堵墙飞去。这时看似厚实坚硬的墙像是毫无防御力的玻璃一般,在他的撞击下,碎了一大个洞。他被她一脚踢出了房间,直接打到了空旷的院落里。
露易丝看着那个洞,不停地喘息,她本就不是用力量战斗的人,能在毫无装备辅助并且力量不完整的情况下把一个神踢到外面,已经可以说是脑力战斗者相当强悍的一类了。
她看着那个破碎的洞,洞外是仰面躺在草坪上的血敛,星光和月光以及园子里亮晃晃的灯全部在他脸上交相辉映,照亮了他脸上瞬间柔弱的美丽。那是个很好的空档,如果她的力量再完备一点或者有很好的装备和暗器的话,她愿意赌一赌看能不能杀掉那个男人。
但是此时此刻,对于一个完全不能对已经贬为人的神有任何一点威胁的露易丝,如果上去了就傻到了极点。
聪明的大丞相血敛会在她正准备冲上去揍他一顿的时候再赏她一个足以让她血泪奔涌的重伤。
她转头和蓝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直直地朝一直盯着蓝的薇拉打去,在她转移薇拉注意力的那一霎那,蓝身子一闪消失在了这个房间里,几秒钟后躺在地上绝美的人不见了,屋外也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战斗声。
薇拉轻易地躲过露易丝的一拳,以为她的目的只是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已,于是在躲过了她的攻击后也开始向外冲。
露易丝看着她意欲逃离这里的动作,狠毒地一笑,一手捏住她的臂膀,将她拖回。
“啊!”薇拉在被她捏上臂膀的瞬间凄厉的大叫了一声,四股嫣红的血顺着她毫无瑕疵的臂膀冉冉留下,痛楚清晰地从她手臂上传来。但露易丝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拳打在她娇嫩的脸上。
露易丝左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地砸在墙壁上。
薇拉在飞出去的时候因为露易丝的手正紧紧地抓着她,但是她砸上去的力量又不是露易丝紧靠左手就能控制住的,所以薇拉的手臂与露易丝的手产生了移动,这时,她叫得更加惨烈,四道又粗又深的口子随着露易丝的手的移动被拉扯出来,血肉模糊地展现在她白皙无暇的手臂上。
薇拉哪里经受过这些大苦大难,她甚至连伤都没有受过多少,痛得惨叫起来,头上连连地冒着汗珠。她恐惧地看着露易丝逐渐狠戾冰冷的脸,她的脸上是恐怖蔓延滋长的杀意。
她像是要将自己啃食殆尽,她是梦魇。
露易丝抬起脚,抵在她的脖子上,力道大但是还不至于让她窒息。
薇拉错了,她认为露易丝只是为了压制她,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露易丝会在血敛参战的情况下还对她有杀意。外面仿佛正打得热火朝天,蓝没有一点让血敛加入露易丝的战斗的空挡。
“冰·刺锥”她毫无表情地念出这几个字,空闲的右手上空气逐渐凝结成一把锋利的冰锥。
她眼眸一暗,毫不犹豫地加大力量将锐利的锥子插入她的心脏。
薇拉大叫一声,双眼无神却凝聚着对于这个可怕的女人的恐惧,心脏的血飚出来溅撒到露易丝白皙的脸上,脚上,手上,身上。
她渐渐地松开手,放下脚,这个女人对她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没有再看那具被她刺穿心脏钉在墙上的尸体,而是缓缓地走向这间餐厅附带的洗手间。
在来的过程中,她就看到了在薇拉的档案上特殊能力一栏写着的四个大字:魔法吸收。这并非什么弱小的能力,这个能力对于蓝或者血敛来说,都是致命的。但是对于极少使用魔法的露易丝来说,根本就是摆设。
原本方才她是有机会吸收她的元素魔法的,可是露易丝几乎封住了她用来吸收魔法的气管。
薇拉这几乎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娇气大小姐又怎能敌她千分之一,露易丝每一个动作,都没有拖泥带水,每一个动作都是她经过深思熟虑才定下的。早从血敛一掌打飞她的那一瞬间气,她就将后来的所有动作和事情的发展都在脑内按流程过了一遍了。
她优雅高贵带着胜利喜悦地走出了洗手间,轻轻地走向那通往屋外的墙壁上的大洞。在路过薇拉的时候她扫了一眼那个女人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凄厉样子,然后微微笑着走了过去。
薇拉的身子被冰柱戳穿钉在墙上,右手的手臂上插着四块类似三角形形状的白净的玻璃碎片。露易丝正是用纤长的手指夹住这些玻璃碎片,才将她压制住的。厚厚的玻璃在薇拉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了血肉模糊的四道又长又粗又深的血痕。
“够了别打了,那女人已经死了,你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了。”她冷冰冰地朝正要发动攻击的血敛说道。
血敛笑着躲开她的一脚,凌空跃起飞到围墙上,夜风撩起他如同女子般柔顺飘逸的发丝,他完美高挑的身姿在夜色中顾盼生姿,仿若一个绽放着光芒的天仙。此时此刻的他比蓝更具备贵为神祗的气质。
在他的面前即使是俊美得可以让任何女子一见倾心的脸,都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血敛更具备成熟的魅力。
他呵呵地笑着道:“露露可真是聪明,先除去可以吸引我的东西再把自身亮出来吸引我么?”
“我可不认为我有足够吸引你的资质。”她冰冷的眼神一点感情也没有,她甚至将视觉随便抛向一个毫不相关的东西。
“你做得太绝了,别把人心弄得悲凉了。”蓝有些愤怒地看着居高临下毫无错误意识的血敛,这露易丝真够命苦了,屈膝寄敌人篱下就算了,还寄的是这畜生的篱下。
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
血敛看了一眼蓝,觉着自己是错了,这个女人真的生气了。
她冷冰冰不一定是生气,当她已经对你厌恶得再也不想多看你一眼的时候,这就是生气了。只不过她一向对他很大度,都很少会对他生气,但一生气起来就是绝情。这时候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血敛也一样,有倾国容颜又如何,那是露易丝,不是一般的花痴小女人,随随便便就生气,随随便便哄哄就可以了却了。这对她来说是不现实的,她很少生气,但生气了也并非随便哄哄就能与你重归旧好的。
蓝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越来越气愤,这家伙也够没心没肺了,露易丝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托付给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他快速地走到露易丝的身边,一把拉起她就要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
血敛眸光一暗,身形一闪站到了露易丝和蓝的面前。
他一脸抱歉地对露易丝笑了笑“你明明知道的,我爱你,不仅限于肉体,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我们的关系的,我都从来没有过任何一点的不悦。”他爱她,虽然过去一直以来都是以肉体交易与她维持着那一碰即碎的关系的,但是也因为这样滋生了爱。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是白昼国的丞相啊!我从神居被打压到魔界已经是千疮百孔了,我不能再被白昼国赶尽杀绝。我不得不做着违心的事,这是我唯一的出路了,白昼国国王手上,握着我母亲的命运。”他说着脸色变得愈来愈严峻,他又怎么忍心伤她,他巴不得整天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
但是面对随时可以让他母亲香消玉殒的白昼国国王,他这白昼国最强的人也是无力的。
她抬头,本想终止他的解释,却发现他已经“啪——”地一声跪倒了地上,尊贵的血敛丞相,在神居为神的日子里也是无上尊贵的,贵为丞相,至少是连白昼国王都要小心对待的,他何曾向人屈膝过。
可现在却连尊严也抛在一旁对着露易丝就这么跪了下来,不得不说露易丝和他身旁的蓝都为之震惊,他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万人都要跪下来讨好的男人。
尊严尽弃又如何,若她将他视为陌生人,还不如她将他的尊严丢在地上碾为尘土飘散。
“就算这样也要求得我的原谅吗?”她实在是不习惯俯视他,她也没践踏别人尊严的爱好,何况是他。
“那么就用交换的方式,来换取我的原谅吧。”她看着他,徐徐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如何看待过我们的关系,我一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我也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包括之前捅你那一刀,也仅仅是为了让你清醒而已。”如果她真心想杀她,会趁着他拥抱自己的空挡,一刀从他的背部插进他的心脏。
“你喜欢怎么样的交换,都可以,我都会答应你,就像以前一样。”
“我希望你能借给我一滴血,我想治好笛罗尔身上,因为你的血咒造成的伤。”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祈求和冰冷。
夜凉如水,美丽的男人脸上原本还有丝毫的温存,瞬间凉透,与这冷冽的月光和空气一起,开始贮藏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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