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贺的《雁门太守行》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简单梳洗了一下,穿了件很显眼的衣服,然后就让小玉去留意丞相和金贵什么时候出门,因为最近丞相和金贵好像每天都在外忙很长时间,所以我才断定他们一定会出门。
小玉很快就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她说丞相和金贵一大早就出去了。
在确定了丞相和金贵已经出去了以后,我就和小玉将典当换来的银票和碎银全都装在身上出门了。
我还是带着小玉在街上各处溜达了半天,为了掩饰还顺便买了些胭脂水粉,又绕了半天,我跟小玉走进一家女式衣服店,料想那些跟踪的人是不会跟进来的。
我跟小玉进去后,给了正在里面买衣服的两个丫鬟一些银子,然后跟他们换了衣服,又换成她们的发式,还故意把头发弄得有点凌乱,遮住脸,然后把买的胭脂水粉也送给了他们,就跟小玉出去了。
可能因为前后服饰差别太大,也可能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我眼睛已经复明了,跟踪的人没有再跟上来,我跟小玉赶紧跑到她雇马车的那里,生怕他们很快就发现我跟小玉换装了,然后就让马车夫赶紧带我们出城。
我跟小玉坐在马车里,非常紧张,生怕还没出城就被丞相的人给发现了,要是这样我的小命可就真的没了。
我也不敢掀开帘子看,只能在心里大概估摸马车到了哪里。
好不容易快挨到城门口了,我的心跳得飞快,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如果顺利出了城门我们逃脱的机会就大多了,可是城门也是特别容易出状况的地方。
马车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正要小声问怎么回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马车和人”,竟然是金贵,难道他竟然知道我要逃走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慌乱不安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悄声谈论着: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吗?听说当今上圣知道说四王爷战死沙场,伤心过度,一病不起······”,那个人顿了一下,才又压低声音接着说道:“而且啊,听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子遇刺,伤重不治,所以丞相就命侍郎大人亲自守在城门口盘查进出城的人,务必缉拿刺客······”
原来是这样,丞相竟然会如此心急,才刚传来君默阵亡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地刺杀太子,而且,皇上大概也没有一病不起而是被他们控制了吧,接下来他只要逼宫拥立一位少年皇帝然后自己把持朝政,或者是他干脆逼迫当今上圣禅位于他,反正当今天下也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只不过不知道他将会选哪一种呢?
正想着,就听到金贵的声音响起,:“这个马车里是什么人?打开帘子!”
金贵此时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懦弱,听起来还真有些当官的气派呢,可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金贵已经掀开帘子了。
我跟小玉都极力低着头,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金贵能够马虎一点让我们能够蒙混过关,可是,我们的愿望显然落空了,因为金贵有些威严的声音已经响起,:“抬起头来!”
我跟小玉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抬起头来,金贵看到是我,而且也留意到了我奇怪的着装,惊讶地问道:“嫣然?你要去哪?”
他既然如此惊讶,还这么问,应该是不知道我要出逃,因为金贵实在是个单纯的人,好像不太会装。
“我······我······我想出去走走,出什么事了?”
“我们正在抓刺客,最近不太太平,你还是待在府里吧,而且你眼睛也不太方便······”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府”,反正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了,于是就吩咐车夫把马车赶回去了。
回到府中,过了好久,我一颗惊慌不已的心才开始慢慢平静下来,按照现在的情形,我最近肯定无法出城了,还是明天先出去打探一下状况才好。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换上男装,打算再去飘香楼看看,可是刚一出小院门就被两个小厮拦住了,并且还是那句台词,“七少夫人,丞相吩咐过了,您不可以出这个小院”。
又被禁足了呢!尽管很不甘心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只能郁郁地回到小院等待再一次被解除禁足的时候。可是,我忽略了,丞相府第二天已经不再是丞相府了,而变成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