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堂里,一位红衣女子端坐在贵妃榻上,一袭红裙坠地,百般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古筝,衬得格外妩媚。
她的眸子一片幽深,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她皮肤白皙,但却白得异常,像是常年没有见过光。她的那张脸美得令人羡慕,不施粉黛,就足以倾城倾国。简直就是天赐的宠儿。
忽的一阵阴风刮来,红衣女子警惕性地抬眸,一挥手,手中的古筝即刻向门口飞去。
一黑一白俩身影立马停下,慌忙接住那架古筝。一脸苍白的鬼差白无常扇着玉罗扇,呼了口气:“郡主你悠着点,砸坏了这古筝我们这一辈子都赔不起。”
“你俩少废话,这会你俩不是应该在勾魂吗,那么闲啊!”红衣女子全然没了刚才怡然的兴致,换了个姿势,吊儿郎当地翘了二郎腿,活生生的一副痞子形象。
二鬼早已习以为常了,黑无常手捧明月镜,一脸正色道:“郡主,今天是鬼节,正是鬼门大开的日子,现在已是戌时,是时候该上去了。”
“嗯。”红衣女子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俩鬼一声不吭的在一旁站着,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每每郡主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习惯性的做这个动作。
“这几天怎么不见阎罗。”红衣女子冷不防的开口问了一句,语气十分平淡,不注意听还真不以为是在问自己。
“啊?这…这个…”白无常先是一愣,干笑两声,支吾着不该从何回答。他暗自向黑无常使了个眼色。黑无常有些别扭,为难的看着红衣女子:“郡…郡主,这事不好说,阎王也吩咐我们要守口的,这事你等阎王回来了再说吧。”
红衣女子看到他们异常的举动,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至于让黑白无常那两头鬼都难开口的事,肯定是阎罗又干了什么见不得光彩的事。
“算了。”红衣女子起身,随手扔出一张鬼火状的纸符。白无常一把接着。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地府里的事就交给你俩了,必要时就烧了这张纸符。”红衣女子说完,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白无常相视一眼,一阵阴风再次刮过,瞬间没了踪影。
鬼节的街上却是异常热闹。民间习俗,七月十五鬼门开,鬼怕阳气与光,阳盛越旺,那鬼就会不敢来了。
帝京第一青楼红尘醉格外热闹,一个醉熏熏的酒鬼跌跌撞撞的从青楼里走出。
蓦然撞上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立马就被一股风流弹到在地。
“谁?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撞了本大爷!”醉鬼破口大骂,等他清醒了些,定睛一看眼前的人,不由得眯眼猥琐地摩擦着手掌。“狗奴才,还不快扶本大爷起来!”醉鬼一边骂咧,一边打量着眼前那一袭红衣的女子。
这妞长得可比醉红尘的头牌还要好看得不得了,简直就是第一美人。看那身材,醉鬼不由得想入非非,贼贼地伸手要去搂那红衣女子:“美人,爷有得是钱,跟了爷,爷保证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就要伸手去搂住红衣女子,还没等他靠近,醉鬼就只就得一阵冷风直逼得他打个哆嗦,脸上瞬间就是火辣辣的疼痛感。
“滚。“红衣女子瞥了眼就醉鬼,淡淡地说道。
“你敢打老子,你知不道老子是谁啊!老子可是当今丞相白苍劲的侄子。“醉鬼捂着红肿的脸,气势汹汹的报出自己的身份,一边使唤自己的侍卫去抓那红衣女子。
“原来他就是白丞相那个败家的侄子……”
“可不是嘛,仗着白苍劲是自己的舅舅,横行霸道,专抢别人家的女儿。以后可得把自己闺女看着……”
街头停下的路人对着醉鬼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几个侍卫上前就要去擒住红衣女子,不料,那红衣女子一挥袖子,几人就纷纷到在地上,头一歪,死得格外诡异。
“啊!?这……”街上刚还在指点的路人一下都说不出话来,胆小的都拉着自家闺女走了。
“女侠饶命啊,是我这不长眼的狗东西招惹到您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醉鬼一下就趴在地上,边打自己巴掌边求饶着。
“啧啧,威风了这么久的堂堂也有这么一天。”
“谁让他活该,抢别人家的闺女,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见醉鬼这般,街上的人一阵幸灾乐祸,众说纷纭,平日里可没少受他的气。
红衣女子没有理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见红衣女子转身要走,白毅磊趁机从兜里掏出一包迷药,奸险的向红衣女子撒去……
街道上十分清冷,一辆马车行驶而过,缓缓地停了下来。
驾车的黑衣男子掀开身后的,垂帘,道:“王爷,前面像是在闹事,车过不去。”
车里,一位身穿蓝袍的男子身材挺拔修长,俊美,却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去看看。“男子淡淡的回应道。
正当白毅磊把药全撒在红衣女子身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奸计得逞时嘚瑟,就被红衣女子一脚踢开,随后,脖子上一阵冰凉,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怎么会没事?”白毅磊惊慌道,他明明把药全撒到她身上了,可她怎么会没事。难道说…那个女人武艺高强,自己招惹是非,这下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白毅磊后悔不已,死死的盯着那刀,生怕他一不小心那刀就在自己脖子上划下一痕。
“呵。怎么,还想给我下药?”红衣女子冷哼道,手提着刀,似有意无意般轻轻划过他的脖颈。
“啊!?女…女侠,是我该死,我不长眼…您饶了我吧。”白毅磊感到脖子上的冰凉,他死命的求饶道。
“哼。本性着还有事要做,暂且饶你一命。至于刚才,你还想加以害我,对我下药。”红衣女子越发狠地一脚踩在醉鬼身上,周围顿时静得只听得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救…救命啊!”白毅磊垂死挣扎着,但众人都畏惧于红衣女子,又加上白毅磊平日里的那些所做所为,没人胆敢去救他。
红衣女子猛地一提刀,径直割破了白毅磊脖颈里的动脉,血顿时如岩浆般全喷了出来。
“啊?”周围的人恐慌不已,碍于红衣女子在场,又一声不吭。都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红衣女子灭口了。
解决掉了白毅磊,红衣女子冷冷的环了眼四周,她提着还淌着血水的刀剑,转身离开。
“王爷,白苍劲的侄子白毅磊因要调戏一红衣女子,不料却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被那红衣女子用刀割破动脉失血身亡。“慕霖把打听到的以及资金亲眼目睹的一一禀告道。要不是亲眼目睹到那红衣女子的杀断果伐,他也难以置信一个女人竟敢光明正大的杀了堂堂丞相的侄子。要知道,白苍劲这人平生最护短,也是最要面子的。他侄子被人杀了,他就此会誓不罢休。
“红衣女子?”幽冥逸宸疑惑道,这些年以来,除了前几年江湖上出现的令人畏惧的幽鬼郡,就没有再听说过这类人物了。究竟是无名小卒,还是隐归回来的高手?
静谧的街上,一红衣女子靠街边翩翩走来。她手上提着把剑,刀尖划着青石地面,刀锋尖还淌着血。淡白的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漆黑的魅影。
刚要驾车而走的慕霖转身掀开身后的垂帘:“王爷,就是她了。”
幽冥逸宸微微抬头,在幽黑的街道上,那一袭红衣红得嗜血。貌似知道有人在看她,那红衣女子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红衣女子纵身一跃,轻盈地翻上屋檐,向帝京的中心偏东跃去。
“王爷,那不是……”慕霖下意识的发现,那红衣女子去的地方,竟然是冥陵王府。
幽冥逸宸仔细回想着刚刚那女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看来,那笑容却充满着算计,还有她去的方向。
“慕霖,驾车回王府。”幽冥逸宸命令道。那女人也不至于那么笨会跑去自投罗网,她肯定另有目的。何况今天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