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如果我们要一辈子生活在这地宫里,你愿意么?”他问。
“我愿意。可是,柱子和妞妞怎么办?林大哥还受着伤,还有天龙山那些兄弟。”我边说边仰起头。
他叹了一口气,“人生在世,总是牵绊太多,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他有点意兴阑珊,牵着我走出了地宫,我们又从暗河原路返回。
一回到石洞中,几个弟兄就对我们挤眉弄眼,其他人则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走路都不知道先迈左脚还是右脚。
正尴尬之际,洞外传来陈三的声音:“先抬进去,看大当家的如何处置她!”。
不久,四人抬着一个女子进来,正是那带人攻山的郑家小姐。
此刻她眉头紧皱,涕泪俱下,口中不断呻吟,再一看她的脚,被一个铁齿样的物件咬着。
“怎么回事?”大当家皱了皱眉头问道。
陈三道:“大当家的,我等奉令出洞查探,本想看看山寨烧成啥样了,没想到在靠近山寨的乱石林中发现了十来具官兵的尸体,都是触动机关中箭身亡的,我们怕还有幸存的官兵混进来,搜寻好久不见有活口,只在一个陷坑里发现这被野猪夹夹住的郑家小姐,想起死的那么多弟兄,原本我们是想直接杀了她的,只是看在大当家与她曾有婚约的份上,才将她抬回来,是杀还是留,全凭大当家的一句话。”
大当家看向郑家小姐,“你进这乱石林做什么?”
郑小姐强忍剧痛道:“我想看你死了没有。”
大当家知道跟她说下去也没什么好话,不再跟她多说,只令人将她抬到角落那张石榻上。
看样子郑小姐的脚被夹了有些时辰了,脚明显肿胀了,那小小的绣花鞋紧紧勒着脚背。
大当家一用力,将那野猪夹扳开从她脚上取了下来,血立刻涌了出来,郑小姐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大当家对围成一圈的人斥道:“都围这里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一哄而散,大当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对我道:“萧寒,她的伤就拜托你了。”
说完赶紧背过身去,我知道他是为了避嫌,这个时代女子的脚和胸一样不能随便让人看的。
虽然不喜欢这郑家小姐,但我对她总觉得愧疚,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像小三,抢了人家的未婚夫。再说她表弟也是被我的弓弩射中,是死是活还不知道。这会儿我是真心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不要受疼痛的折磨。
我将布巾在暗河里浸湿后,除去她的鞋袜,替她擦拭脚上的血污。
望着那裹成畸形的三寸金莲,我实在看不出有何美感,真不知古人是什么审美标准,这分明是裹成残疾了嘛!
我将药粉撒在她伤口上,她疼醒过来看到我大骂:“你这死丫头给我滚!我不要你管!”
我没好气的回道:“谁愿意管你!要不是这里就我一个女人,我才懒得管你!”
她伸出那只好脚就要踢我,又够不着,她边踢边骂道:“你抢了我未婚夫,又射伤了我表弟,我恨不得立马杀了你。”
我怕她踢掉药粉,抓住那只伤脚就要给她强行包扎。她挣开了,一不留神被她另一脚踹倒在地,我爬起来窝了一肚子火,恨不得将她掀下石榻。
大当家背对着她道:“郑姑娘,你若不介意让男人看到你的脚,我就给你换一个人。”
郑小姐鼻头一红,两行泪掉了下来,“随便你!反正你都不要我了,随你怎么作践我!”
大当家沉默许久,转过身从我手中接过布巾,一言不发替她包扎好。
这郑家小姐很难侍侯,别人端给她的食物和水,她饿死也不碰,只有大当家亲自递给她,她才会吃。
大当家觉得自己有负于她,总是对她极力忍让,每日为她换药,为她端茶倒水,为她准备吃食,侍侯得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