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们到了义安府王家宅前。一见门房,却并不认识,上前相询,才得知王家半年前就已搬走。
问他哪里可以找到王家的人,那门房神情有几分古怪,他指着门前的长街道:“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有座荒废已久的土地庙,你们到那里就能见到要找的人。”
我们道谢后按他所指的方向寻去。还未到土地庙,见街边有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打盹。一群小孩子用棍子戳他,他不耐烦的将棍子拂到一边继续睡觉。
有一老者将那些顽皮的孩子轰走,从兜里掏出两枚铜板轻轻放在那乞丐的碗中。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这王公子真是可怜,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我心里一惊,走到那乞丐身前细细打量,正是王俊!
我抓着他的手臂连连摇晃:“姐夫,姐夫你醒醒!”
王俊睁眼见到我大喜:“萧寒妹妹,我终于等到你了!”
“等我!?姐夫你怎么成这样了?孩子呢?”
王俊答非所问道:“我知道青青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肯定是回天庭去了。你跟她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是天上的仙女,对不对?”
“姐夫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有点懵了。
他抓着我的手臂一脸痴狂:“萧寒妹妹,你将我带上天好不好?我要去找青青,她一定在那儿等着我。”
“姐夫你清醒一点,姐姐已经过世两年多了。”我哭道。
王俊大发脾气:“你胡说!她没死,她只是回天宫去了。哪有人死了连尸体都消失的!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带我上天!”
“姐夫——”我还想解释,啸天将我拉到一边:“他已经疯了!”我呆若木鸡。
啸天拦住路过的一位行人,问王家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那行人叹息道:“王家少夫人生下孩子后不久就过世了,孩子未及满月又夭折了。王老夫人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也撒手西去。王公子无心继承祖业,家产尽被堂兄弟们瓜分,连生活都难以为继,家丁仆人见主子家败落,走得一个不剩。这王公子将宅子卖了四处求仙问道,只愿能成神仙。不想钱财被骗得一干二净,还是成不了仙,他希望落空便疯了。”
啸天又问:“不知这少夫人是什么来历?”
那人道:“说起这少夫人也真是怪,她是突然从天上掉到王家院子里的。这倒没什么,但奇就奇在走的时候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根头发丝都没留下。也正因此这王公子就认定她是天上的仙女,非要想法子上天。我们都琢磨着那少夫人怕是妖精,故意来害王家的。”
我怒不可遏,手指那人骂道:“你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
啸天拉住我,向那人连连道歉,那人骂骂咧咧的离去。要不是啸天硬拉着我,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王俊目光呆滞口中不断念叨:“带我上天,我要上天,我要去找青青……”
我心痛不已,“他往后可怎么办?”
啸天安慰我:“我要香满楼的弟兄们照顾他。”
“谢谢你!啸天。”
他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为我排忧解难,更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陪伴我、照顾我。”
“怎么说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我黯然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跟青青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我也要离去,走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带不走任何东西,也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如同我们从未来过一样……”
“别说了!”他打断我的话抓着我道:“我不管你从哪里来,最终要到哪里去。我只知道你是我龙啸天的女人,你要是走了,我上天遁地也要找到你!只要我还活着,就绝不让你离开!”
我靠在他怀里感动万分,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不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