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上方一阵刺痛,乔洛云忍痛舞动着手里的竹棍,挺过一拨凌厉的剑雨后,已是汗如雨下。
“割开口子没有啊?”她气喘吁吁的问。
“二当家,你的刀也太次了,才割断了一根。”网中的龙三抬头,入目是乔洛云衣襟上的鲜红,“怎么?你中剑了?”
“死不了!“乔洛云一边说着,又挥出一棍,将一根竹剑打落在她脚下,“这里是剑阵的靶心,我拖你过去。”
为了能利索的防护,乔洛云不得不用伤到的半边手去拖动网罩,手臂用力牵动锁骨伤口,入体的竹剑尖端刮擦着骨面,痛得她直冒冷汗。
地面上的树叶,在她的拖动中“莎莎“作响,混淆了竹剑的呼啸声,发觉身后有异响,乔洛云回身击落两根竹剑,在龙三的惊呼中,又有两根竹剑夹着风声飞了过来。
情急之下,乔洛云丢弃了竹棍,徒手抓向前面的竹剑,伴随着一道尖锐刺痛,后面的那根竹剑射中了她的后背。
在“嗖嗖”声中,竹剑再度飞来,直奔乔洛云面门,她不想放开左手提着的网罩,但是右手却已经无法抬臂抵挡。
“你管自己走!”龙三急得大喊,她一个女人拖着他,又受了伤,别说救他,连自保的能力的都丧失了,还不如弃了他独自逃生去。
乔洛云咬紧牙,拖着网罩中的龙三奋力朝前迈开一步闪避,谁知脚下忽然一空,“扑通”一声,两人掉下了陷阱。
阴差阳错的避开了致命的一剑,乔洛云心中嘀咕,不是说五十步布陷阱吗?这才几步呢?不过也好,免去毁容的厄运。不对啊,这个陷阱好象是自己和小牧挖的吧?所用工具还是他老娘‘一铲定乾坤’的大铲子。糟糕了,这个陷阱下面放了马蹄夹了!
“哎呦!”脚在落地的同时,尖锐的刺痛就从脚上传来,她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在龙三身上。
从龙三的身上滚落下来,乔洛云已经站不住脚跟,倒向了狭小的地面空间,落地时插在后背的竹剑猛的刺入,贯穿了她的身体,顿时鲜血直涌。
“啊~~”
“二当家,二当家!你怎么样?”网罩里的龙三想去扶她,但是却挣不出来。
伤口在剧痛之后变得麻木,乔洛云的嘴瞬间被血腥填满,吐了口鲜血后,龙三的声音变得飘渺远去,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她的知觉在渐渐退淡。随着身体一阵摇晃,刺骨的疼痛又清晰起来。
“你不要睡过去,坚持住!”龙三从网罩的空隙中探出双手,摇动着她。
“你。。。你快割。”乔洛云艰难的喘了口气。
“嗯。你挺住啊,不要睡着。”龙三再次用那把‘次刀’和网罩奋斗起来,他飞快的来回割着,还不时和乔洛云说话,吊着她的精神不让她昏睡过去,“你怎么会到佛竹林来的?”
“那个。。。我和小牧在这里。。。。。。布了不少捕猎的工具,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落网的。。。。美食。”
“是吗?这么凌厉的竹剑阵是用来猎什么的?”
“也许是老虎。。。也许是熊。。。我也不知道。。。不是我布的。”乔洛云推得一干二净。
“你和小牧以前没有触动过这阵?”龙三一边不懈怠的操作着,一边问。
“每次。。。都是小牧带路的。。。没有碰到过。”乔洛云知道龙三会起疑心,回答得模棱两可,反正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说着说着,眼皮又沉重起来。
一会儿,龙三割断了五根网线,从网罩里钻了出来,托起乔洛云的身体,那从后背射入的竹剑,剑尖已经穿出了她的前胸。
看着她惨白的面色和刺插在她身上的竹剑,龙三虽然心中着急,却不敢随意将她抱起,万一竹剑移位,会造成更多的伤害。就在他考虑是否该先回去叫人,或者做其他打算的时候,地面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朝陷阱的位置走来。
没能看清楚来者何人,乔洛云已经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来多久,当她在胸口突然刺穿的疼痛中猛的惊醒的时候,眼前是沈舒桓紧张而神色凝重的面孔,他的手上还拿着刚从她身体里拔出来的竹剑,见她睁眼,也顾不得说话,将另一只手中的止血粉和消炎膏药,迅速的敷在乔洛云胸前鲜血喷涌的伤口上。
来不及看一眼自己的伤处,乔洛云再度的昏迷过去。
睁眼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一身白色中渗透着血迹的绷带,一只上了夹板的脚,她愣了半天,串起脑中的记忆,确认了浑身被包得象木乃伊一样的人,就是自己。
我还活着?我没有死!虚弱中乔洛云牵了牵嘴角,自己还真是蟑螂命,硬得很。不知道龙三怎么样,当时他好像也中剑了,他不会死掉吧,不然自己这一番罪可就白受了。
“龙三!”乔洛云大喊一声,想坐起来,奈何被绷带缠得紧紧的身躯弯都弯不起来,只有双手徒劳的在空中挥舞。
“我在。”
耳边响起龙三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她的双手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娇娇!”
“乔乔!”
“二当家!”
几个不同的称谓同时响起,原本焦急等待中的人们都围了过来,乔洛云望去,陆文龙、葛长飞、龙三、沈舒扬、尹牧凡站满了床沿。
“我去叫哥哥过来。”沈舒扬转身跑出房间,口里大喊着,“哥哥,乔乔醒了,她醒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龙三拍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说。“舒桓衣不解带的守了你两夜,实在支持不住,刚刚去隔壁躺下。”
一会儿,沈舒桓推门而入,看见苏醒的乔洛云松了口气,两天不寐的他,身形憔悴不少,眼窝都凹下去了。
“她没事了,不过还需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病人。”上前把过乔洛云的脉搏,沈舒桓说出来让大家都放下心来的话,遣散一屋子的人。
走在回牙虎洞的路上,葛长飞对闷头走在前面的陆文龙说:
“怎么,她都醒了,你还不开心?”
“这次差点要了她的命,尊上也不知怎么想的,赌这么大!”陆文龙眉头不展。
“呵呵,尊上自有分寸,她的体质和常人不同,不会那么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