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昧低着头,沉默不语。
言朝有些慌了,他轻搂着严子昧的身子,低声开口,“昧儿,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
“不要不要不要,你走开!”严子昧用力推开他。然后像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慌不择路的满地跑,四处躲避着猎人的追击。
“昧儿!”言朝慌忙追了上去,怕靠她太近会引起她更激烈的反抗,所以他一直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想等到她跑累之后自动停下来。
果然,不到一会儿,严子昧的脚步明显的慢了下来。再过了一会儿,她已经累到趴在地上了。她小脸上那已经开始流脓的红疮因为汗水的缘故变得异常疼痛,逼得严子昧趴在地上,难受的直打滚。
“昧儿。”言朝上前,抱住她,然后捧起她的脸,当他看清楚她的脸蛋时,严子昧听到了他的抽气声,“昧儿!怎么会这样?”
“关你什么事啊?”此刻严子昧的心里是又羞又恼,脱口便是从未对言朝说过的重话,“你烦死了,你是聋子啊,我叫你走开你听不到吗?”
“昧儿!”言朝搂紧她,轻轻抚着她的脸,万般心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哥哥好吗?”
严子昧撇过头,避过他的手,赌气不语。
“是不是那个男人干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言朝的俊脸瞬间转冷,眸子里满是嗜血的杀意。
“是我自己的主意,和他人无关。”怕他真的去杀人,严子昧急忙拉住他。
“那你告诉我。”言朝用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我现在不想说。”严子昧别开眼,有些生气。
“好好,那就不说。”他言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宝贝妹妹生气,所以他决定不再追问。
言朝将她打横抱起,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回客栈,你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严子昧靠在他怀里,习惯性的搂住他的脖子。
言朝因为她的这个举动,紧绷的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回到客栈,言朝吩咐小二给严子昧准备了满满一大缸洗澡水。
严子昧坐在浴缸中,脸上依旧有些疼,她用清水小心的泼了泼脸,给脸部做一下清理,那微微的痛意让她倒吸了一口气,却也让她的神智更加清明。在脑中仔细回想了这几日发生的事,严子昧不禁感叹,当真是有些传奇色彩了。听到哥哥说悦悦也回来的时候,她松了口气。然后,忽然就想到了那蓝眼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她不由的笑出声来。
严子昧抬起头,看到了映在窗前的那道黑影,一动不动的,想座大山一样,沉稳,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知道那是哥哥,一直站在那里默默地守着她。刚刚她明明对他说了那么多遍‘走开’,他为什么就是不走开?他不是不再管她了吗?他不是连话也懒得和她说吗?那为什么现在又会守在她的身旁?为什么不放任她自身自灭?严子昧看着那道沉静的背影,眼泪不知不觉中溢出了眼眶。
她知道的,她的哥哥,从小到大,一直保护着她,记得小时候,只要有人欺负她,第一个冲上前的,总是哥哥,不管对手多强大,他总是站在她面前,将她护在身后,用他少年时那柔弱的身躯为她筑起一座避风港。现在他长大了,身体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瘦弱,甚至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与别人对抗,但是那颗坚持要保护她的心,依然没有变。。。。。。
眼眶,慢慢合上,严子昧在这温暖的回忆中慢慢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严子昧被一阵敲门声惊醒,“昧儿,泡好了吗?叶欣悦拿了解药过来,你要不要现在就服下?”
“等一下。”严子昧慌忙起身,擦干身子,穿上衣服。
言朝依言站在门外,忽然,门拉开一条小缝,一直小手伸了出来,然后一个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拿来。”
言朝笑着把小瓶子递给她,对她说,“好了叫我。”
严子昧跑到床上,服下解药,等着红疹消退。可是,过了许久,疼痛仍在,而脸上的红斑,也没有因服下解药而有所好转,严子昧有些慌了。
敲门声再次响起,“昧儿,好了吗?哥哥要进来了。”
“不要。”严子昧慌忙阻止。
听出她话语中的惊慌,言朝推开门,快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问,“乖,怎么了?”
“哥哥,我的脸毁了。”
言朝捧起她的脸,出声安抚,“怎么会呢,你刚刚才服下解药,不会那么快就有效果的。你先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了。”
“真的吗?”严子昧望着他,半信半疑。
“我保证。”言朝轻点俏鼻,温柔含笑。
“你不要看我的脸,丑的不能见人。”严子昧用双手捂住脸,小脑袋垂的很低。
“谁叫你不乖,满街乱跑,让我找的好苦,这是老天对你的惩罚。”言朝佯装发怒的敲了敲她的小脑门,“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严子昧捂脸摇头。
言朝拿开她捂脸的小手,“别捂着,这样闷着它会长的更厉害。”
“那你不要看。”轻轻的语调从她口中说出,像以往一样的娇嗔,言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的语气,终于不再似刚才那么冷硬了。
“好!”言朝搂紧她,眼底满是宠溺,“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