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谨儿跌跌撞撞的被推进了帐篷里,几个凶神恶煞似的太监,走到我面前,“来啊,带走!”还没来得及反抗,我就给两个太监一左一右的架了起来,“啊!”一股钻心的疼,听见我呻吟,完颜兰上前挡住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大白天的掳人吗?”领头的太监见有人上来捣乱,怪声怪气的一把拽过完颜兰,“怎么?你是哪儿来的毛丫头,吃了豹子胆吗?宜妃娘娘让带人走,你也敢拦着?”说完狠狠一推,完颜兰迭促的往后倒去,撞在了谨儿的怀里,“别动她!”我见这些人来势汹汹,恐他们伤及无辜,“她是德妃娘娘的人,若是动了她,德妃娘娘定是要追究的,你们若是冲着我来,我跟你们走就是,别为难了旁人。”
领头的太监回身一笑,“你既然是知道,最好乖一点,省得我们弄疼了你。”那太监又走到完颜兰面前,使劲儿的拽出她身后的谨儿,挑眉说道:“还有你!不在阿哥面前伺候,到处乱跑,娘娘一并要带回。”说完,谨儿被他用力摔到另一个太监的手上,大概是看要抓的人都抓了,自己也满意的提步就往外走,压着我的太监也厉声对我说:“走!”我被他们一推,加上身上的旧伤,有些战不稳,往前跌了几步,“你们!”完颜兰看不过,上前还要阻止,“回去!”我厉声对她说,“德妃娘娘不是让你去跟着十三阿哥办事儿吗?别在这儿耽误了!还不快去?”完颜兰听我吼完,愣了一愣,停下脚步,“是,我干吗在你这儿耽误事情。”说完,转身疾步走了出去,看着完颜兰走掉的身影,我心里暗许,希望她可以找到他,希望我能等到他。
被那几个太监扭送到宜妃娘娘的住处,进了营帐,宜妃娘娘正襟危坐在中间,左右碧霞跟紫玉各自侍奉着,碧霞偷偷抬眼看了看我,流露出一丝担忧,紫玉则是一直低头侍奉,没有理会我们,我看此情景,心下不免有些悲凉,难道她如此的恨我?也或者她从未把我当作友人,之前的接触,不过是为了讨好未来的九福晋,而如今,九福晋不再可能是我了,就可以对我痛下毒手了。当然,那个背后支持她的人,更是让人心寒,我从来没有打算违背她的任何意思,可她终究还是不能容我。
“跪下!”带到宜妃面前,押送我跟谨儿来的太监用力的磕了一下我们的后膝盖,我们惯性的扑倒在地上,“嘶!”我倒洗一口气,背上的上被这一下弄得更加疼痛了起来,谨儿看出我的不适,连忙俯身问我有没有事儿,我紧要着嘴唇,冲她微微摇了下头,随后她慢慢的扶我起来。“哼!”宜妃冷笑一下,端起紫玉递过来的茶,斜眼看下来,“兆佳凝霜你可知罪?”我微微行礼,道:“奴婢不知。”
宜妃听了厉声说道:“好你个奴才,看来平日里对你过好了!来啊,给我教训教训她!”听了宜妃的指示,一个嬷嬷走过来,让两个太监压住我,用力的打了我几个巴掌,我摇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行了。”宜妃放下手里的茶,起身走了下来,轻轻抬起我的头,“你昨儿擅离值守,硬要拽着碧霞去看赛马,承认不?”我拽着碧霞去看赛马?我拽着她?我看向碧霞,碧霞有些胆怯的样子,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心里无奈,原来还有她,想必从一开始她来接近我,就已经是有目的的了,原来我早就被她们牵着鼻子走了。
见我不说话,宜妃厉声又说到:“自你入宫以来,我挨着九阿哥的面子,一直不予以追究,本以为你会存着善心,能够收敛些,没想到愈演愈烈,以为主子不在就可以随意的放肆,若不是昨儿赶巧九爷回去了,我还真不知道你能放下手里的活,偷去看赛马!你可知道擅离值守可治什么罪吗?”谨儿见宜妃如此强势,怕我没有招架之力,在旁替我辩解,“娘娘,这事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宜妃转眼笑看向谨儿,“哟!看来我们谨儿姑娘,不知道怎么办啊!”说完厉声又道:“你这个小蹄子!待会再处置你!”谨儿想必也是第一次见宜妃如此动火,吓得不敢再多说话。
宜妃满意的一笑,回身又问我:“可知罪?”我听着心凉,我端端的行礼,“娘娘如若这么说,奴婢也没什么好说的。”宜妃听后转身走向座位,紫玉看了一眼宜妃,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不出所料,紫玉走下来跪在宜妃面前,“请娘娘也治奴婢的罪。”宜妃转身佯装疑惑的坐下,“你又有什么罪?”紫玉哭腔说:“奴婢跟凝霜素来好,前日凝霜找我说要定要做九福晋,说是让我转交给十三阿哥一个香囊,算是了断了那些往事,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娘娘是知道我的,奴婢对香料很敏感,闻到有浓浓的白芷味道,便有些不解,凝霜却告诉我说,这是十三阿哥喜欢的味儿。奴婢便再也没有多想,直到昨日出事儿,奴婢听养马的那个太监说这马一问到白芷就会发疯,以为是入侵者。奴婢想……想……”
宜妃顺势,气愤的摔掉了身边的茶杯,指着我厉声说道:“好你个凝霜,本来以为你也就是个倚着得宠,做事没有分寸的主儿,没想到为了名利,竟然连阿哥都敢害!”我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大概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宜妃厉声问我,我愣在那里,原来冤枉一个人如此的简单,只需要几个人相互的配合就好了,原来想要至人死地也是如此的简单。不行!我要想办法,我不能!以往我一直在忍耐,希望可以平安度日,想我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从来没有争权夺势,为什么我一定要成为你们争夺的焦点,难道我在碧霞就不能坐上九福晋的位置吗?如今她跟九阿哥的事情恐怕都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旨婚是早晚的事儿,为什么非要让我死你们才可以满意?
“娘娘,奴婢去问过那个太监,说是凝霜和他哥哥一起去找的他。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把那个太监提审问问。”还没等我回答,紫玉又磕了一个头,我听到她提及哥哥,一下子急的不行,“娘娘,奴婢没有!”宜妃好像没有听进去一样,饶有兴致的吩咐下去,押那个太监上来,“娘娘,不论娘娘要如何对待奴婢,奴婢甘愿受罚,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啊,我哥哥绝对没有,哥哥一直以来克己奉公,请娘娘不要涉及他人。”我焦急的说,宜妃冷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那么,你承认是你自己做的了?”
我心里失望到了极点,抬起头看了一眼默默不语的碧霞和跪在地上的紫玉,对宜妃说:“娘娘,既然您不信我没做过,拿何必不从十三阿哥那里把香囊拿来,跟奴婢的针线对比,如果不是奴婢亲手做的,何故说是奴婢做的?”宜妃听完肃眼看向我,昂起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人带上来了没有!”宜妃眼神移到帐门口,只见两个人押着一个太监上来,那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下来,“奴……奴才见过宜妃娘娘。”宜妃看我冷笑一声,转眼问那太监,“你把那马对白芷有反应的事情,你都告诉谁了?”
那太监斜眼看了看我,“凝霜姑娘和他哥哥,在刚出巡不久有天晚上找过奴才,说是十三阿哥喜欢这马,问问习性,奴才觉得既然是阿哥喜欢,又是御前侍卫统领来问,应该不会有错,就一一都说了。奴才只告诉过他们。”我怒视他太监,大概是恐于跟我对视,那太监说完之后,一直低头擦汗。“凝霜!你可听见了?”
“娘娘,绝没有此事!”我坚决的说,宜妃一挑眉毛,“看来难受的苦还不够多!”说完指示两个太监,“给我拉出去打!”话音刚落,我就给旁边的两个太监架起来往外走,“娘娘。”见如此,谨儿和碧霞连忙跪下给我求情,我回头看了看碧霞,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
“住手!”刚被拉出去,十三阿哥和完颜兰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泪眼看着他,他走过来抚摸我微肿的脸庞,一副歉疚的样子,悔恨自己来晚了,让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十三阿哥!”听见外面的动静,宜妃也跟了出来,十三阿哥见了宜妃俯身行礼,“娘娘,此事定不是凝儿所做。”宜妃摆手一笑,“我有证人,足以证明!十三阿哥还是不要管的好。”
十三阿哥回身向完颜兰伸手要会香囊,“娘娘,这香囊看似是凝霜的针线,但结法却与凝霜不同,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宜妃思索的看着香囊,紫玉有些紧张的样子,没等宜妃说话,先开了口:“那许是她诚心嫁祸给别人。”十三阿哥撇开紫玉的手,“放肆!这儿哪有你说话的分儿!”说完又转到宜妃那儿,“娘娘还是三思的好,凝儿的阿玛是朝廷的大官,莫不要说娘娘没有权利调查这件事情,就算是皇阿玛特许了,如此的武断,若是皇阿玛知道了,也定会追查下去!更何况,想知道香囊是谁做的并非难事,只要将宫里随行侍女们的针线活拿出来比较就是了,至于那些所谓的证词,恐怕也不足为证!娘娘,如果一意孤行,若是有天皇阿玛知道了,怪罪娘娘,可别怪儿子没有提醒了!”
“十三阿哥!”紫玉看十三阿哥如此维护我,忍不住上来又说,“行了!下去!这儿没有你的事儿!”宜妃冲着紫玉吩咐到,紫玉显然没有想到宜妃会如此,有些委屈的退到了后面,“十三阿哥说的也有理,既然如此,想是我被气昏了头,可她顽固值守之罪,还是要惩的!来啊,打十大板!”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受苦我不怕,只要不牵扯到家人就好。宜妃说完转头笑对十三阿哥说:“这个十三阿哥也别心疼,她偷出去看乐子,我管个下人,十三阿哥可无权插手吧?”说完一笑,挑衅的看着十三阿哥。
很快,下人们就架上了板凳,我歉疚的看着谨儿,谨儿摇摇头,十三阿哥也无法,只得站在旁边看我受刑,“呜!”板子打在身上真的很疼,我强忍着不敢叫出声儿来,汗水一直留下来,本来身子就有伤,这下撑不住了,没打了几下,便觉得有些虚脱。十三阿哥心疼的大吼到:“够了!”说完,上手拦住板子,“十三阿哥!”宜妃想是看到十三阿哥如此放肆也急了,“十三阿哥,好歹我是皇上的妃子,我教训宫人还轮不到你插手!”
“我要带她走!”十三阿哥狠狠的说,“十三阿哥……”我极其虚弱,躺在上十三阿哥怀里,“放下她!”走了几步,九阿哥出现在我们面前,十三阿哥顿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继续向前走,经过九阿哥身边的时候,十三阿哥低声说:“九哥,你能爱她,但不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