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家主人心善,听闻小哥的事情,破例让小哥进我王家为仆,阿弥陀佛,我家主人真是天下难找的大善人啊!小哥你快进来吧!”老苍头絮絮叨叨的说着赞扬主子的话,陆云也连连点头,将紫苑扔在一边,进了院落。
王家院落果然气势恢宏,亭台错落,画阁雕梁,一排富贵气象,陆云边走边看,注视着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人,尤其是女子。
“小哥,我和你说,这院子中有很多忌讳,比如说每逢初一十五的晚上不准出门,年节不准吃热食等等,该你知道的我早晚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别去打听,要知道好奇害死猫,你可要小心点……”
陆云光顾着寻找薛灵芸的影子,老苍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最后给陆云分了套衣衫,给了三十两银子让他把妹妹埋葬,又安排了一个瘦高个的男子作陆云的师傅。老苍头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走开,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说什么小心使得万年船的话。
陆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摸着腰里的一小块石牌,这是王府下人的标记,有了这块石牌,就可以出入王府。
夜色终于到来,陆云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冲里面咕咕的叫了两声,一阵脚踩树叶的声音由远及近,陆云皱起眉头,“紫苑,你不会轻一点么?”
“里面,里面有一男一女打架。”紫苑气喘吁吁的说道,“主人,为什么他们打架时要先脱衣服?”
陆云瞪了他一眼,“我探测过了,这套院落的地下也设了禁制,土遁术基本无效。”
“那我们该怎么办?”紫苑问道。
“你上房帮我放哨,我自去挨门挨户的寻找。”
“好!”紫苑“嗖”的一下跳上房顶,陆云看着紫苑消失的背景,从最西边第一个窗户开始寻找。
第一间屋子里有一男一女,正在床上激烈战斗,传来一阵阵呻吟和喘息声,陆云鄙夷的多看了两眼,这才向其他房间看过去。
等到搜索到最后一间屋子时,陆云整个人都呆住了,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间独门小院,院中遍植花木,门扉虚掩,露出一点昏黄的烛光。
窗棂下,一位女子,峨眉不展,面带忧色,正对着铜镜发呆,陆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还有在梦中出现千百回的一颦一笑,心神一震,愣在当场。
“芸儿,是你么?”陆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屋中女子急忙回头,看到来人后也愣住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仿佛一切都被定住,连空气都凝固起来。
“芸儿,是你么?”陆云淡淡问道。
“你是谁?出去!”峨眉女子见一个穿着短衫的下人闯进来,不由得惊叫起来。
“芸儿,你不认识我了么?”陆云看着眼前花容失色的女子,心如刀绞,看来她真的已经不认得我了。
“我不是芸儿,我是依若,你快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女子从梳妆台前抓起一把剪刀,指向陆云,花容失色道,“莫要污了我的清白!”
“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陆云看着一脸惶恐之色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芸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不认识你,你快走!”那女子不停的挥舞剪刀,“歹人,出去!”
陆云正待要走,不知什么时候,门口出现一个面色颇为英俊,却隐隐带着一丝邪气的男子,正谄笑着看着处境尴尬的陆云。
“兄台,你来我王家所为何事?”那名男子开口说道。他早就看透了陆云是一名修仙之人,问道。
陆云没说话,缓缓拔出逐月刀,“请让开。”
“好!”那名青年冲陆云笑了一下,“这是我表妹,心智受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莫非你们是旧相知?”
“是的,”陆云看了一眼那满面惶恐的女子,幽幽说道,“你是谁?”
“我是王家大公子,王淇。”青年笑了一声,“兄台,你是练气六层的修为?”
陆云看着这名英俊青年,只见他头顶隐隐有光华透出,竟然是练气五层的修为,如果硬打硬拼的话,完全可以将他打倒在地,但是谁知这王府里有多少高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妙。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口走进一名中年男子,王淇见到,急忙行礼,“爹爹,您还没睡?”
“听说依若出事了,我怎么睡得着!”中年男子看着站在门口的陆云,上下打量一番,皱皱眉,怪哉,这青年不过练气六层的修为,怎么会有元婴在体?顿时收起轻慢之心,冲陆云一抱拳,“道兄如此装束,夜探我王府,不知有何要事?”
“专为寻一位故人。”陆云淡淡说道,留恋的看了屋内那名女子一眼,“但是现在不用了。”
“不知你这位故人姓甚名谁?”中年男子的脸顿时和蔼下来,关心的问道。
“她叫薛灵芸。”甫一提起这个名字,陆云的心揪了一下,“与屋子里的女子相貌相若,我认错人了。”
“其实,”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其实她就是薛灵芸,是我的外甥女。在一年前被仇家打伤,失了记忆,才弄成现在这副样子。”男子苦苦笑了一下,“听灵芸说她有一位红颜知己,不知可是阁下?”
“难道真的是芸儿?”陆云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女子,这女子,无论是相貌还是习惯都与芸儿如此相像,难道真如这中年男子所说失去了记忆么?
原本已经沉寂的心再次泛起波澜,陆云笑了,“我想应该是在下吧!”
“那就好说了!”中年男子大步走上前,冲陆云一抱拳,“在下王重王子川,不知阁下名讳?”
“我叫陆云。”陆云淡然说道,王重点点头,“陆云,在下比陆贤侄虚长几岁,就觍颜做个长辈如何?
“随便。”陆云淡然道,“王世伯说笑了。”
“还请陆贤侄去内宅一叙。”
陆云也不好回绝,跟着王重和王淇父子来到一间装饰奢华的竹林小筑,早有仆人端上茶点,“我这外甥女自小便时争强好胜,被人打伤也是她自讨苦吃。现在陆贤侄来了也好悉心照料,我们也省却一番辛苦。”王重说着爽朗的笑起来。王淇也陪着笑起来。
陆云愁眉紧锁,“不知如何才能治得好芸儿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