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可是带什么好吃的了?”温如情抱着李嬷嬷的腰继续撒娇的问道。
“小姐的鼻子真是越来越灵了,都快赶上那小猫儿了。”
李嬷嬷笑着调侃,动作却毫不缓慢,示意铃兰打开包袱。
“快看看,嬷嬷带什么好吃的了?”
温如情放开了李嬷嬷的腰朝那黑色麻布的包袱里望去,忽然惊喜的道:“是红薯。”
说着不顾形象的伸手便去抢了一个,哗啦一下撕开皮便咬了一口。那种软软的糯糯的香香的甜甜的滋味便立刻消散开来。
她对这红薯有着一种特殊的情节,在育幼院的时候,食物经常被强走,饿急了只有到后山的田林里挖红薯烤着吃。可是后来,便再也没有吃过。一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也没时间想起来吃,如今倒是因祸得福了。
“慢点吃慢点吃,没人抢,别吃噎着了。”李嬷嬷笑的如同一尊弥勒佛,却在转身的时候悄悄抹泪。
小姐如今开朗了许多,不在是从前那般温温懦懦的性子,连她这老婆子也跟着激动异常。
“小姐要是喜欢吃,下次嬷嬷在地里多挖些带过来。”
温如情点头如蒜倒,嘴巴忙不开的苦吃。
且说赵氏领着儿子回了自家院子里,闷不吭声的往大屋里一坐,猛喝水就是不讲话,而温儒齐就站在一旁不停的抽噎。
温旭年刚从外面回来,见宝贝儿子身上满是红印,待在赵氏身边抽噎,大惊。
“你作死呢?这么打孩子?”说着便拉着儿子到一边仔细检查。
赵氏见自己丈夫进门就只瞧见儿子,压根儿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下午又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口气犯冲起来:“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妹妹。”
“温玉?这又干温玉什么事了?”温旭年第一个想起的便是他爹温彭程的二姨太太所生的女儿温玉。因也不是个善茬,如今年方十五还未找到婆家敢要,遂一直住在府里。
“温玉,温玉,除了温玉你就没有妹妹了?”赵氏将所有气都洒在了丈夫身上,“一天到晚就呆在那狐媚子处,腿软的都出不来了吧?我娘俩被欺负死了,你才开心。”
“怎么又扯到珍娘身上去了?”温旭年脸一红,却也不敢再对妻子吼叫。
这珍娘是年前才进的府,年方十八,黄花大闺女一个,因为无钱葬父才卖身为妾。起先温旭年是将其养在外面,后来被赵氏发现大闹了一场传到了温老太太的耳里,当时这珍娘已经是珠胎暗结,到底是温家的种,老太太便做了主让温旭年给收了房,赵氏虽不爽却也不好再发作,但从未停止过闹腾。
“除了温玉还有谁敢给你置气?莫不是温纯回了娘家?”为了防止妻子又瞎闹腾,温旭年立刻将话题倒回正轨。
“是没脑子的那个。”坐在自己怀里的儿子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咬牙切齿的暗啐一口。那怨恨的表情压根儿就不该出现在一个五六岁小儿的脸上。
“没脑子的?是二叔家的如晴妹妹?”温旭年哦了一声,忽然就对着儿子的脑袋瓜子打了一下,“什么没脑子?小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姑姑。”
“你干嘛打我?你也不是这么叫的吗?”温儒齐捂着脑袋不满。
也不理会儿子,抬头就问赵氏:“她不是都般到后院去了吗?跟前院隔着几里地怎么也碍到你了?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改改你这这性子了。”
见丈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赖自己,赵氏终于火了,啪的拍着桌子跳了起来,“我这性子?我这性子怎么了?嫁了你这么个窝囊丈夫,我要是再不狠点,这老二家还不得骑到我们头上?你以为你还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你以为你还能偷到腥取个狐媚娘子回来?”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珍娘身上了?你在外面受了气别没事撒在旁人身上。”温旭年性子也被挑了出来,天天被妻子戳着脊梁骨骂无能,有几个做丈夫的能受得了?不在外偷腥那才叫怪。想到王氏那温婉可人的模样,温旭年哗啦起身,连儿子都不要的放在一旁向门外走去。
“你个死鬼,这么晚了还做什么去?”赵氏见丈夫往门外走,不甘心的大喊,却不见丈夫应上一声,更是气的拍着门板大骂:“你去了那狐媚子身边就别回来了,哼。”
“不回就不回。”温旭年的声音大老远的传了过来,气的赵氏咬牙切齿却无处发泄。转身走了回来正巧见儿子缩在一边,越看越是不顺眼。
“你个讨债的逆子,什么不去惹,非惹那小祖宗,今儿把老娘的脸都丢尽了,丢尽了。”赵氏抓到儿子,再不管不顾,脱了鞋就往儿子身上招呼去。
这小胖墩从出生到现在哪里承受这般打过?今儿这一天还打了两次,心里对温如晴就更加怨恨了。一边来回撅着身子想从赵氏手中挣脱,一边哇哇大哭的叫着,“奶奶救命奶奶救命,娘这是要打死齐儿呀。”
“你就叫吧,叫吧,你要是不怕你做的好事被你二叔公给知道你就叫吧。”
温如晴失足落水这是明面儿上的事,其真正原因只有温儒齐和赵氏知道,当然现在又多发展了三个人知道。
被赵氏这样一恐吓,温儒齐果然不再大叫,改为小声的求饶,“娘,娘求您别打齐儿了,齐儿好痛好痛。”
见儿子一脸的可怜像,赵氏一把将儿子甩开,独自做到了木凳上抹眼泪,“我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对父子了?大的大的不争气,这小的小的也尽添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喂。”
“要不是你惹出这么一个大麻烦来,我何苦让人如此踩着鼻子?”赵氏说着说着气又往上涌。
“娘,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给你讨回来。这个没脑子的,别落在你温爷爷的手里了,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娘,你就别气了。”
看着儿子一身的红痕,赵氏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这才想起来,她似乎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这没记性的傻儿,今儿似乎脑袋特别好使,性子也不似从前那般温吞了。自己竟然一不留神被她给牵着鼻子走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改明儿还要再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