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沁心殿坐坐?”一推门,芷瑶便热情的冲着里面说道。
“看来姐姐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呢。”芷珆没有理会芷瑶的笑脸相迎,斜眼瞅着刚进门的她冷冷的说道。
“今天中秋佳节,自是欢喜,难道妹妹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芷瑶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很是悠闲。
“哼,你以为你赢了吗?今天我的‘凤求凰’连皇上也大加赞赏,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一般坏人干坏事基本上都是偷偷摸摸的,这芷珆做了倒要来对手这里显摆一番,倒也新奇了。
“芷珆,能胜过我就让你这么高兴吗?”
“那当然,王妃之位我势在必得,卧榻之侧岂能容她人酣睡?芷瑶,本公主也不妨告诉你,对于你,我必定除之而后快!”芷珆背对着芷瑶,恶狠狠的说着。
“芷珆,你虽说意在妃位,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只怕,就算是一个平民之妻的嫡庶之分,你也要和我争上一争!”
“你……”
“公主,茶来了。”芷珆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宫女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进来吧。”芷瑶对着门说了一声,门外的人应声走了进来。
“公主,这是您要的茶。”挽月端着茶盘,将两杯热茶放到芷瑶身旁的红木小几上,便拿着托盘站在了一侧。
“芷珆,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芷瑶没有叫挽月出去,反而起身朝着芷珆走去。
“你看她,你可认得?”芷瑶站在芷珆身旁,抬手指了指挽月,向芷珆问到。
芷珆看了看面前的挽月,便摇摇头道,“一个小宫女,本公主又怎会记得?姐姐你有话便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公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奴婢本是常事,不过奴婢倒是曾和公主有过几面之缘。”
“你是父皇从宫里遣来陪嫁的丫头,见过我本也不足为奇,这有什么好说的?”芷珆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宫女自己在哪儿见过,但总
觉得哪里不妥,不由多说了几句。
“既是这样,妹妹何不同我一起品品这茶,让她给咱们说道说道?”芷瑶边说边拉了芷珆往座旁走去。芷珆一看推脱不过,也只好过去坐了。
待二人都坐定,挽月跪在当中,便将昔日之事,缓缓道来
“这事还要从那日先皇后临盆说起。奴婢本在先皇后处当差,因为当时还小,只负责烧水照看灶火之类的杂事,所以怡鸾殿中的事是并不知晓的。后来听说先皇后难产,生下了一个公主却不幸夭折了。”
听到这里,芷珆冷冷一笑,“什么夭折,她不就好好的活着么?”
“公主说得是今日,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皇后的那一胎,并没有保住。”
“那然后呢?”
“有一个说法,不知道公主听没听说过。二月生女不详之事,在我江南一带甚为风行,所以大多数人家都会根据孕期小心避开,即使遇上了也是吃些保胎安胎的药物尽力避开。皇家生子牵扯良多,更是慎之又慎,如若发现有二月出生之兆,这孩子不待出生,一剂红花也就结果了。”
“这个倒是听过,当年长公主的第一个孩子不就是还没到三个月就打掉的吗?”
“四公主所言不虚,当年御医断出长公主是在四月有孕,按照十月怀胎推算,孩子降生正是在次年二月,皇上恐长公主生出女婴,于是就下旨除掉了那个孩子。”
“可这和皇后又有什么关系?”
“奴婢想说得是,当年皇后生产并非足月,三公主足足早产了一个月!”
“早产?”
“是的,当年皇后与柳才人几乎同时怀孕,四公主比三公主小了一个月,也正是这个原因。”
“哼!那就要怪她命不好,上天要让她成为这个二月出生的不详之人!”
“四公主所言差矣,皇后娘娘早产不是天意,实乃人为!”
“你是说……”
“当年有人在娘娘安胎的药物里加了牛尾草。这牛尾草本是祛风除湿、清热解毒的药物,但本身性凉微毒,若给孕妇吃了,便有催产的功效!而当年下毒之人,正是四公主的母妃,当年的柳才人,今天的柳嫔!”
“你胡说!”芷珆不由激动了起来,“我母妃不是那样的人,你信口胡说,不怕遭报应吗?”
“四公主息怒,奴婢今天既有此一说,必然不敢弄虚作假。当年之事,皇上和先皇后也是知道的,公主不信也可以去问问皇上。”
“哼,你少拿父皇来唬我,若说我母妃有意加害先皇后,父皇知道又怎能姑息?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这样的伎俩也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公主明鉴,皇上之所以没有处罚柳嫔,完全是因为皇后啊!”
“你说什么?”
“当年娘娘早产,皇上大为震怒,下令要将负责娘娘生产事宜的崔御医抄家灭门,幸得崔御医有一子名叫崔文进,当时也在御医院当值,他恳求皇上以三日为限查出娘娘早产的原因。原本大家都以为是御医安胎不利才导致娘娘早产,可这崔文进却在娘娘倒掉的药渣里查出了混入过牛尾草的痕迹,于是节节排查,最终查到了柳才人的身上。当年证据确凿,柳才人也无话可说。后来皇上本想以谋害皇后和帝嗣之名杀了她,可皇后顾念皇上刚失去一个孩子,而这柳嫔又身怀帝嗣,便动了恻隐之心,才求皇上放过了她。”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你们编造出来污蔑母妃的话,我不信!”一手指着挽月,芷珆歇斯底里的喊着。
“芷珆,事已至此,你还要欺骗自己吗?这些年来柳嫔深居简出,父皇从没有去见过她,家宴也从不让她参加,你就没怀疑过吗?”芷瑶看着这样的芷珆不由心痛起来,这么多年来,她活在自己的仇恨中,竟已经不能自拔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这一切都是你们骗我的,就是因为你,父皇失去了你才会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连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看不起我,我原来不想和你争,因为你是个死人,我没有必要和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去争什么,我相信父皇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疼爱我。可是,自从你回来了,我才发现,这些年来我活得就像一个笑话,你没有死,而我却因为你煎熬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活了,为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嫁到大隋,我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抢去吗?”芷珆已经不想再听什么了,她觉得脑子里好乱,这么多年所相信的,所执着的,尽然什么都不是。
“芷珆,我深知一个母亲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是何等之重,虽然我没见过母后,可是当年我寄养在六叔家里,六叔六婶待我如亲生父母一般,我萧芷瑶也决计不会让别人说一句他们的不是,柳嫔之事在你第一次设计我之后挽月就已经和我提起,我之所以没有挑破就是怕你难过,我去找你,向你保证不会和你争夺王妃之位,我原以为只有这样才能缓和你我的关系,可是你如今却步步想置我于死地,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芷珆捂着自己的耳朵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