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妃珺的问题,三囊婆婆避了她的目光,似在刻意逃避。看到三囊婆婆如此谨慎的反应,妃珺便知道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接着说道:“如若婆婆你不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帮你去讨锦囊的啊?”
“我自己去讨便可。”三囊婆婆故意扬高了声音,话里却失了些底气。
妃珺娇笑了一声。“这可是婆婆说的,那我真不管了。”
妃珺刚刚作势要走,三囊婆婆便猛地捉住了妃珺的手腕道:“我是却有难处……”
妃珺掩住嘴轻笑了一声,“婆婆但说无妨。”
于是,三囊婆婆用宽大的袖口拭了拭额上的细汗才道:“我虽为赌仙,可以执掌人间的任何一场赌局,但是却不能操控自己参与的赌局。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嗜赌如命之人,天庭为了抑制我滥施仙法,才会给了我三个锦囊,每次当我想要参与赌局时,只有从这三个锦囊中挑选一个来定夺这场赌局的输赢。这三个锦囊分别是‘逢赌必赢‘、‘逢赌必输’与‘和为贵’。”
想起中山庄中的几位姐姐说起曾经的庄主与木烺打赌才会令她们落得现在这副样子,不免惊讶的说道:“难不成木烺拿的是‘逢赌必赢’吗?”
三囊婆婆痛心的叹了口气才说道:“因为我的贪念,我便想赠予木烺一个锦囊,那么每次我在参与赌局时赌赢的机会才会多出一筹,哪成想木烺拿走的竟是那个逢赌必赢囊。于是我次次赌博最好也只是合了局而已。”
妃珺想到木烺拿了锦囊在这人间也只是与人打赌,并未因此滥用而赚得腰缠万贯逍遥挥霍,心下竟有些敬佩起他。“婆婆于是就想从木烺这里讨回锦囊的吗?”
三囊婆婆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身为赌仙,我可不能让众仙嘲笑与我。”她牵强说了个理由,说时还不免心虚的垂了头。
妃珺思忖了片刻。“婆婆,你暂时先在这里安顿下来,等日后慢慢再与木烺商议也不迟,这些天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情?”三囊婆婆恻过耳朵,想快点掌握了木烺的把柄。
妃珺明白三囊婆婆的心思,便只是笑而不答。她怕三囊婆婆再惹了事端,害得琼儿就只得生下那个孩子了。
三囊婆婆在兰蔷的安排下住了下来,情绪却一直很焦虑,坐卧不是,只得在屋中来回的踱着步子。眼看到了薄暮时分,木烺极其沮丧的从外面回到了山庄。
杨禄一脸焦急的迎了上去问道:“如何?”
看着杨禄期待的眼神,木烺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琼儿怎么样了?”
杨禄的心境犹如飘起了绵绵阴雨,不休不止。“身体还有不适,今天一天也都在休息。”
木烺沉重的叹了口气,“明天还是叫兰蔷多安排些人下山去寻找吧。明天你和妃珺也随我一同去。”
木烺说完就去了琼儿的卧房,琼儿躺在床榻之上,面色十分的苍白,额上还有润似珠玑的细汗。
木烺疼惜的拿着被井水沾湿的巾帕擦拭着琼儿温热的脸颊。徐风犹如缠枝莲,丝丝扣扣的纠曲缠绕在窗景之内。木烺的眼神就如同是陈酿的酒,香郁茵茵,令人痴醉。
窗外,三囊婆婆清楚的窥见了屋子里面木烺对琼儿的一举一动,她立刻狡黠的眯上了眼睛。木烺刚一离开,她便悄悄推门走了进来。
三囊婆婆隐隐看到琼儿周身散魂浮动,便知她是被婴灵附身,而且因为生病,琼儿身上的几丝魂魄一直在她身体周围游离。
三囊婆婆想起木烺看琼儿眼神,不禁窃笑道:“你小子,终于让我抓到了把柄。若要控制你,现在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说着,三囊婆婆便从袖口掏出一个精致的雕山水楼竹木壶。她轻轻的打开壶盖,琼儿的一缕魂魄立即便入了里面。三囊婆婆慌忙又盖上壶盖,几次摩挲才离开了琼儿的卧房。
这一夜,三囊婆婆都没有安歇,她一直在秘密炼制丹药。在炼制丹药的过程中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所有仙法中,唯有能够控制人心属最难了。不过若我用了他心爱之人的一缕魂魄炼成慑魂丸,他便奈何我不得了!”
天刚一亮,三囊婆婆便用仙法偷偷潜入木烺栖身的厢房,将手掌中珍珠大小的丹药掰碎放入了侍女方才新端进来用以早起润喉的热水之中。
木烺起了床便走到桌前将杯中的热水一饮而尽。不过恍惚时间,他便感觉脚底轻飘飘的了。这时候木烺才有所醒悟的嘟囔着:“不好,是三囊婆婆……”
可惜为时已晚,木烺的思绪越来越远,很快便已浑然不觉的僵立在原地了。
三囊婆婆高兴的手舞足蹈,她推开门,一脸得意的看着神色全无的木烺。“我只是先借用一下你的身体,一日之内便会还予你了。”
三囊婆婆拉住木烺的手臂,让她随着自己走出厢房,又避开众人的视线走出了江湖山庄。她依稀记得山下的酒坊旁边还设有赌坊的。
妃珺在杨禄的催促下起了床,他们推门进了木烺的卧房,却吃惊的看到床榻上面已然空空如也了。
“木烺去了哪里,他昨日还说今天叫我们随他一同去的?”看到眼前的景象,杨禄立时慌了神。
妃珺也感到很蹊跷,“既然昨日已有约定,木烺又怎么会擅自行动的,莫不是先去用膳了不成?”
杨禄走过去摸了下床榻的温度,道:“看来他已经离开多时了。”
杨禄与妃珺又去了琼儿的卧房,却依然没有寻见木烺的身影。妃珺却从房内遗留的气息中发现了端倪。“三囊婆婆曾经到过这里。”
杨禄吃惊的看向妃珺问道:“你跟她提起过琼儿的吗?”
妃珺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恐怕她是自己发现的,琼儿毕竟是被婴灵附身,身为仙人肯定会有所发觉才会来这里一看究竟的吧。不妙的是我发觉琼儿周身的瓢魂少了一缕。”
杨禄的表情更加震惊了。“既是少了魂魄,会危及琼儿的性命吗?”
“这倒是不会,病重之人身体周围都会有瓢魂游离,少一缕也并无大碍。只是如若让三囊婆婆取之利用的话就……”
“就会怎么样?”杨禄焦急的追问道。
妃珺突然十分认真的看向杨禄的眼睛,谨慎的问道:“你可知木烺对琼儿的心思。”
听了妃珺的问题,杨禄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为何你要这样问。”
妃珺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是焦躁起来。“我曾经说过,所有的仙术与妖术中,能够控制人心的数最难了。但是想要控制人心也是非常简单的……”
看到妃珺的表情愈发的凝重,杨禄不安的问道:“怎样简单?”
“取一缕心爱之人的魂魄,炼成丹药让他服用便可。依三囊婆婆的行迹来看,我很肯定她是采用了这种方法,从而控制了木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