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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安宁的告白

——他让你出乎意料的举动,可能预示着他做了一个勇敢的不知对错的决定。

安宁喝了很多酒,随着越多的酒下肚,她看着辰原的眼神就越发的含情脉脉。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妙。于是我尽全力地扯开话题。一会儿拉着安宁回宿舍遭拒,一会儿吆喝着安宁陪我上厕所,最终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那就是唱歌来转移安宁的注意力。

“我们大家一起来唱歌吧,一人一首,唱完了就回宿舍去。”大家都拍手叫好,表示赞同。

我带头唱了一个“一起摇摆”,这么喧嚣的夜,就适合这么热闹的歌。大家一首一首来,时间也过得很快,已经十点半,寝室快要关门了。由于我是开头者,安宁坐在我的左手边,自然就成为了最后一名唱歌的人。开始的歌将大家的积极性调动得很好,于是大家都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安宁。

安宁突然从凳子上面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放声大笑了一下,将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辰原的脸上,“今天我为大家献上一曲《今天我要嫁给你》,大家鼓掌。”安宁倒是先鼓起了掌,我们也就附和起来。大家在听到安宁这句话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因为这首歌叫做《今天你要嫁给我》,不过大家都很理解,毕竟安宁是醉酒了。但是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升起了隐隐的不安感。暗骂自己脑袋坏了,提这种馊主意。果不其然,安宁唱着唱着就噌到了辰原的旁边。

安宁唱得很温柔很暖,跟她平时的咋呼和不拘小节形象大相径庭。我看了一下大家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大家应该都猜得差不多了,安宁接下来要干什么。我也知道。

“社长。我开始觉得你很臭屁,很拽很看不惯你。但是那天去落雁岛,我不小心发现了你并没有向对言小菲说的那样多带了一张学生证,而是自己买了一张全价位的票,把半价票给了言小菲。这一点可能也说明了你并没有想象中考虑得那么万全,可是那一刻,没有那么万全的你,真的好温暖。落雁岛那天,不知道是不是缘分使然,每个玩的项目那里都遇到了你,于是我们组成了一个游玩团队,那时候我就很是开心,”安宁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们终于有时间歇口气,我此时的内心有些许感动和起伏,更有一股内疚,“然后在我掉入水中的瞬间,不会水的我很懵,然后你似乎是全身绕着光环似的救了我,我就知道,这颗心,已经装满你不可了。”安宁又停顿住了,手指交缠在了一起,似乎有点紧张。

大家的眼里隐隐泛出了期待,更是一种诧异与欣喜,安宁说得很平淡,但是将自己倾心的瞬间讲得很是清晰明了。我也朝着辰原看去,他的面庞打着白炽灯的亮光,整个人都很干净,表情却是那么的迷离。

“对不起,我并不觉得感动,你还要在戏剧社待下去吗?”辰原没有看着安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筷子,声音冷清得很。我没有关注其他人的表情,但是不用想都知道,应该是像我一样,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余光中,安宁的身子颤了颤,嘴唇动了动,眼睛里转动着眼泪珠子,又突地强咬一下下嘴唇,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我热爱表演。”安宁一字一顿地说着。此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被安宁的回答给折服了,也更加钦佩安宁的决定。遭到拒绝很痛苦,遭到如此冷漠不留情面地拒绝,没有当场离席,反倒愈发镇定,这气魄,恐怕也是没谁了。

“好,那我们走吧。”辰原如是说道,第一个站起了身。

我上前去搀扶住了安宁,一路上,我都紧抓着安宁的手,我能感觉到那手积蓄着力量,可能是用来强撑的力量吧。辰原跟于振走在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跟安宁走在中间,后面跟着其他的男生,看得出来,很多人都很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也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辰原有这么冷酷的语言功力。

辰原他们待我和安宁走进了宿舍大门后,就转身走开了,送另外两个女生回她们的宿舍楼栋。辰原她们刚刚离开,安宁就抽噎起来了。我拍着她的肩膀,送她回了寝室,她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说啥,只能用拥抱给她支持。

我回到寝室之后,脑袋里的画面一直定格在辰原盯着筷子那个画面上,我觉得那时的他很遥远,我记得清楚,排练的那天晚上,我们开着那样的玩笑,辰原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反应,那么平淡,想到他刚刚神情上的淡漠,我倒抽了口气,庆幸自己已经有了红衣男神这个目标,不然,我肯定会成为安宁二号。

我翻开了陈远的微博,随意点开了一条,写了一条评论,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陈远的反应总是慢的,所以刚刚点完发送的我就放下了手机,准备去洗漱。但是今天好像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日子,陈远竟然几乎秒回了我,还是一大段话。

“在我的眼中,你们社长算得上是个好男人。他第一次给女生留下了台阶,硬是被女生理解为了暧昧。这事也要怪你,没有完成你们社长交代的任务。也要怪我,占用了你大部分的时间还有精力。你们社长也是一个决绝但也很聪明的人,知道上次的沉默所造成的后果,这次就当机立断。决绝的人,一旦爱上了,那就死心塌地了。”

我觉得陈远好像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毕竟陈远不是辰原,陈远是个好人,所以他的出发点建立在辰原也是一个好人,所以说了这么多为着辰原的话。但在这件事情上面,我更多地将辰原归类到了冷漠绝情的人里面。我觉得自己被说服了,于是就收拾东西冲澡去了。可是在洗澡的时候,朦胧的水滴带来了安宁向辰原表白时的那段话,准确地说是辰原当时的那份体贴。冷漠绝情与通情达理,如此矛盾的性格同时出现在了辰原的身上,思索无果,便只好觉得他可能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恰巧我真的对心理学很是感兴趣,于是就萌生出了要拯救他脱离苦海的念头,这段心理活动一直持续到我睡着的前一刻,甚至还出现在了我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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