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见不平

同样是使出撒手锏－－－－对邱月说出那晚送她回家的事，可是邱月在对待陆锦少和徐可庭的态度上却截然不同。她对陆锦少仍然摔脸子，对徐可庭却恭敬有加，陆锦少发现了这个差距，他无比气愤。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每一次只要他一稍微接近她，她的眼神儿便充满了戒备，她总能找到什么借口远远地避开他。该如何走出这个困境顺利地把她搞到手，陆锦少开始绞脑汁。“你太过份了！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卖场这边，美尔宝正冲着花老大喊叫。一个月内美尔宝厂家换了三个促销员，都是由于无法忍受花老大的欺虐提前离职，这个美尔宝干了12天算是时间长的。“别跟我磨迹！”花老大吼着，还把美尔宝家的产品往一侧推推，“你乐意干就干，不干现在就走！”“你还往哪儿推？总共就五个面都让你给挤成四个了，你太过份了！”美尔宝天天受气，今天终于忍无可忍。说着，她将被花老大推过来的产品又给推了回去。花老大顿时气红了眼，伸手便推了美尔宝一下。“滚一边去！”“你打人？”美尔宝眼里泛起泪光，呼地她向花老大扑去。美尔宝这会儿虽然有勇但身量上无论长短和宽窄都不是花老大的个儿，花老大一把抓住美尔宝，伸脚一绊，美尔宝狼狈地躺在地上。“我让你装！”花老大之所以嚣张，一方面她跟李晓梅的关系还算到位，但更重要一点是卫生用品区是监控死角。这里的商品，形体上比较大，促销员又较多，不利于梁上君子作祟，所以，超市没有在这个地方专门安置摄像头。美尔宝反身起来，张嘴大骂：“你也就是一蠢娘们，除了在这个地方，没人给你饭吃！”“SB呀！”花老大扯住美尔宝的衣服一转，就给美尔宝扔了出去。美尔宝撞到货架上，震下几包纸抽下来。她也不是善茬儿，捡起地上的纸包就向花老大砸去。“你没完了是不！”花老大挨了一下。“蠢娘们，大黑驴！”美尔宝有点歇斯底里。黑驴？花老大最忌讳别人说她黑，被彻底激毛了，她再次上前把美尔宝撂倒，“###”一溜脏话后，花老大还向美尔宝抡了两记拳头。美尔宝硬挺着跟花老大干，虽然她没占先，但也又掐又咬的让花老大吃些苦头。“哎！哎！老花又在那边干仗了！”蝶影大声嚷嚷着报信儿。邱月好奇的往过道对面张望，卖呆儿的顾客挡住了她的视线，邱月赶忙向那边走去。“让让！”邱月推开顾客走上前，她看到两人已在地上抱作一团，花老大的嚣张她听过，但这次她才开了眼，被花老大压在身下的人明显受了亏。要是这法打下去，不得奔医院去？她不忍再看下去大喊：“住手，够了！”邱月奇怪，都打成这样了，自己人怎么就无动于衷呢，这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冷漠呢！“你快住手吧，你看她都什么样了！”邱月使劲儿去推能比自己多个三、四十斤份量的花老大。“有你什么事！”花老大识得邱月是因为她跟徐可庭的绯闻已传得到处都是。“你松开！”花老大一推，邱月竟不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这是什么鸟这么有劲儿！“你想带她去医院？你想给她看病？还是你也不想在这儿干了？”邱月站稳后又上前儿跟花老大说理。“我干不干跟你有什么关系，”花老大站起了身，她的头发也乱了，但由于是烫发，没那么太明显。“你有权啊，你说我干不干？对了，徐可庭啊！你可以跟她吹耳边风是不，那我可真怕你了！”花老大将怒气转到邱月身上开始奚落她。邱月没想到，她也拿徐可庭跟她的关系说事，她干脆不理她，将地上的美尔宝扶起来，一边帮她拉上裂开的拉锁，一边问：“你没事吧？啊？”美尔宝颤颤微微地已不知言语。“没事儿，走！”邱月扶着她，想把她带到卖场外。花老大重新束了发，见两人稳稳地从她身边走过，一下子她就觉得颜面有损，她一伸手抓住了邱月的肩头，“我告诉你，别以为徐可庭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狗仗人势，我们这片轮不到你说话！”邱月的小身板当然不是她的个，她的身子不由晃了下，“松开，你那么霸道对你有什么好，你还是先学学作人吧！”“你！”，刚刚是美尔宝，现在是伊莲尔，老花的气本来就没消，现在更不顺了，她又抬起了手。邱月一下抱住美尔宝的脑袋。完了，自己也要挨打了，她是这样想的，却听到一个声音在自己头上方响起，“你是什么东西？谁狗仗人势？我告诉你说话、办事都得注意点，全美超市不容你在这兴风作浪！”邱月抬头一看，是陆小明！她心里好感激，心里也踏实下来。陆锦少已推开花老大的胳膊，他又接着说，“你想在这里一手遮天？明天你就别来上班了，我告诉你，徐可庭会被吹耳边风的，但不是邱月，是我！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了！如果你现在不收拾铺盖走人，到了明天、结果还是会一样的！”花老大登时傻了眼，陆小明的话真真楚楚，她知道他是徐可庭介绍来的，但他跟他、他们真得那么铁么？“走了走了！”陆锦少高呼着遣散人群，为邱月开了路。心里还合计着，让这样的人在这里上班，真是给全美的脸上抹黑。还有，那个女人是必须走的，如果不走，以后不定会怎样对待邱月，而那个傻丫头，真是！陆锦少想想就来气，如果他不在这儿，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后果不堪设想。出了卖场，邱月把美尔宝扶到休息椅上，先帮她捋顺头发，美尔宝明显是受了惊，身上还颤动着，“没事儿，别怕！”邱月安慰她，又从身上掏出面巾纸，帮她擦掉眼泪。“谢谢你！”缓了半天，美尔宝才道谢。邱月在担心，等下回去了，不还是事儿，那个花老大能善罢甘休么。“在外面上班都这样吧，你要想开，都会吃点亏的！”邱月觉得她和她的境遇是一样的。美尔宝抽搭着说：“我不干了，这个地方干不了了！”“那你要重新找工作么？”“我们家换好几个促销员了，我们家领导都知道这里的情况，我来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不行的话就给我调店！”“是么！”邱月真为她高兴，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多好啊。“还是换个地方吧，这地方上班也早下班还晚，走吧，换个地方也换个心情，重新开始，加油！”美尔宝回更衣室去了，邱月却在怔怔地发呆。陆锦少并没有离开，当她们坐在休息椅上时，他则抱着双手，后背贴着她们对面的墙壁，一脚朝后搭在墙上，不错眼儿的盯着邱月看。她的一个同情温柔的眼神儿，她的一个搂抱安慰美尔宝的动作都丝毫不爽地落在了陆锦少的眼中。他看到了邱月的同情心和她的义气，这是她人性上的闪光点，但这无疑也将成为她的软肋。这时，陆锦少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那笑容是迷人的，是意味深长的，是充满野心的。显然，经过了几日费心神的思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对付她的好办法。“又发呆了！”陆锦少坐到了邱月的身边。“你不忙么？”邱月冷冷地对他说。“邱月我真佩服你，你怎么总这么做人，刚才是谁帮你的，你对谢谢这两个字就这么吝惜么！？刚才要不是我在，你是不是……”“谢谢谢谢谢谢谢！”邱月冲着他一连喷了很多个谢字。“这还差不多！”“你不忙么？”邱月又问。又在撵他，陆锦少听出了这话外音。不过，他非但没走，反而坐得离她更近了。邱月以一副“你干什么啊”的眼神看着他。“这俩天心情不好，陪我唠唠嗑儿。”邱月小声嘀咕道：“嗤！没正经的。”“子桦为什么不要我？你别不要我……”一回忆到那晚邱月摇着他的手臂对他哭咧咧地说的话，陆锦少就想笑。现在他打算以同样的方式继续捉弄她。他幽幽地说道：“你说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不要我了？”谁会拿这种事当玩笑开，邱月一下便相信了陆锦少的话，要知道失恋的痛她可是体会过的。“你也失恋了？”她吃惊地问道。“你以为就你不幸呢？””你们、你们处多久分开的？”“三年。”邱月的心咯噔一下，她跟子桦也处了近三年的时间。“因为什么？”“家里太穷欠了点钱，她跟一个有钱的男的跑了。”邱月傻了，他怎么可能跟她的经历一模一样，根本就不可能，莫非、莫非他又在耍她？邱月激动地站起了身，不客气地向陆锦少喊道：“陆小明，我哪儿惹你了，你怎么没完没了地耍我？”邱月的反应让陆锦少吃惊，陆锦少跟着站起来，“我怎么又耍你了，我家穷你家也穷？我家有外债你家也有？”他正说到点子上，邱月看着陆锦少想着自己的经历，她的眼睛有些热了。“你跟你男朋友处三年你被甩了，我跟我女朋友也处三年，也是我被甩了。只是我们的经历有些相同而已，这也是我耍你了？”是啊，是她自己神经过敏了，娜娜告诉过她，她喝醉失态那晚并没有对陆小明和徐可庭提起她家有饥荒的事。邱月疲惫地坐到椅子里，她家有饥荒的事没必要她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陆锦少紧跟着她坐下，他贴近她的脸说：“所以，当你来到这里上班当我再次见到你时，我就想到我们相同的经历，看到你面对你就仿佛是在看我自己，我讨厌我自己现在的状况，所以不自觉地对你的态度就有些恶劣。”“是么。”邱月轻声嘀咕着，她能理解在这种苦恼窘迫的生活处境中所产生的烦恼和不安。“你知道那晚为什么会遇到你么？”此时，邱月看着陆锦少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那是借徐可庭的光啊，坐他的车，跟他回他的家，我爸在他家帮佣。结果那么巧就遇到你了。”“那你的妈妈呢？”妈妈，多好听的字眼，但他却没机会再这样去叫她了。想到妈妈，陆锦少的鼻子酸了。“我６岁的时候我妈就不在了，把我们爷俩扔下就走了。”血液，凝固了；呼吸，感受不到了。邱月心里问着，他到底在说谁？他究竟是在说他自已还是在说她呢？陆锦少叹了口气，他没想跟她提母亲的事，可是怎么就说出来了。邱月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因为外遇抛妻弃女，卖房子带存折跟小三私奔了。八年后再回来的时候，除了一身病一身债之外，什么都没有。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可是现在当她听到陆小明的经历，她就不觉得自己孤单了。看着跟她几乎一样经历的陆小明，邱月感到一阵心酸，接着就啪嗒一下，眼泪滴了下来。“你怎么了？”看到邱月的泪滴陆锦少紧张起来。“没事。”邱月擦了下眼睛，她有一种跟他惺惺相惜的感觉了。陆锦少问：“吓着你了？”邱月摇着头说，“没有，不是。”莫非她在为陆小明的悲惨遭遇落泪！？Mygod!计策成功了，陆锦少开始在心中欢呼。一会儿，他试探着问：“你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似的嫌我穷，也看不起我？”邱月温柔地对陆锦少摇摇头。陆锦少伸手擦掉邱月眼里刚蹦出来的泪珠儿。这种有些亲密的举动，邱月没有拒绝，在陆锦少眼里此时的邱月就像一只收起锋利爪子的温顺可爱的小猫儿。而同样，一种温情弥漫在邱月的心间，他们相似的经历一下就拉近了彼此心灵的距离。“以后别再对我酸脸了行不行？我受不了。”邱月轻轻地点点头。“放心吧小明，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小明、小明，她叫他小明了！计谋得逞陆锦少十分得意，他心里还嘲笑着，这丫头忒傻！但他看到她脸上的泪痕时，突然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产生一种想去拥抱她的冲动。于是，他接近、再接近。当他的双臂几乎贴上她的肩膀时，邱月突然抬起手制止了他。接着她就说：“你可别得寸进尺喽，我不想跟你处朋友！”陆锦少垂头丧气地放下双臂，他抬头瞪着白色的天花板，心中连连叹气，费劲！太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