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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消连忙上前把他带回身边儿:“小祖宗,您就消停会儿!”
献得却还在嚷嚷:“谁敢欺负她,小爷我饶不了他!”
这边苏苏跪得直直的,一张风华无双的脸庞惨白如雪,一行珠泪顺着脸颊滑落,直看得老夫人心酸不已。想着她在外这么多年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临了回来还要看人脸色不敢吭声。自己这做祖母的若是不替她出这个头,只怕往后这丫头的日子更加难过。于是伸手指着采忧:“你替你主子说,有什么委屈尽管给我说出来,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去,也要替她消了这口气!”
采忧忙要开口,却被苏苏的眼神制止,慌忙摇了摇头,忍泪垂头:“老夫人,不是奴婢不说,奴婢受多大的罪都愿意。只是。。。。。。只是不能祸及大小姐身上,奴婢不求什么,只要他们不尽着欺负,吃的用的不亏待,奴婢就算就算真的被赶出府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一席话,明三分,暗三分,只气得老夫人手里的茶盅一下子摔在地上,砰一声脆响。
二夫人眼里一阵恐慌,急忙起身道:“老夫人,媳妇没有。。。。。。。”
“没有什么,我只道你当家多年有的分寸,不想竟是这般。。。。。。。也罢。。。。。。。也罢,我这把老骨头拧不过你去,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了。竟让人话都不敢说了。。。。。。。。”老夫人一口气接不上来,众人急忙上前,都是唬得不轻。
苏苏也起身扶着老夫人,泪珠子就掉了下来:“祖母莫气,这事原不怪二婶子,只是下边儿那些人狗仗人势,背地里使坏,二婶子又如何知晓?孙女不说,不是怕谁,只是担心祖母的身子气出个好歹,更怕咱们家里人个自怀恨,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岂不坏了蔺家的风气,这样传出去,叫人如何想。”
老夫人握着苏苏的手:“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宽宏,只是别人不跟你一处想啊。”说着,将二夫人斥了出去,只留下李音并苏苏陪她回了房里休息。
回了房里,苏苏才断断续续将采忧的事情说出来,不过避讳着些不妥的地方,一字一泪倒是十分辛酸,莫说老夫人听得直叹气,也就是大夫人李音也是气得不小。但单那一句,死活当家的是二夫人之类云云,便让老夫人按捺不住。
且说这边儿二夫人回到东府就闷住不吭声,大少奶奶陪着说了几句话就赶忙闪人,才走出不远只听见身后屋子里一阵乱响。
金风回头看了一眼:“二夫人怎么了?”
梁丹月揶揄一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蔺苏苏果然没让我失望!”说着,扶着肚子摇摇摆摆回了住处,喝着银耳羹擎等着看好戏。
当天下午,老夫人便传了话,从今往后侯府里大小事宜皆由大夫人做主,东府西府的事情由二夫人监管,每日回报给大夫人。
经这么一闹,大权就落在了大夫人手上。
大夫人喜不自禁,二夫人后悔不已,还有一个三夫人,心里却是老大不舒坦。
夜幕习习,西府里灯火璀璨,脂芳斋里明烛跳动,香风阵阵。
三爷夫妇俩躺在软榻上,细声说着话。
“真没想到,老夫人对那个野丫头这么上心,就为着她流那么几滴泪,轻轻松松就剥了老二家的权。这老二当家咱们没好日子过,换成老大当家,更没好日子过!这风水怎么转都是转不到我身上来,跟着你,就活该是个受人支配的命!”三夫人尖尖的手指戳在蔺三爷脑门儿上,痛得蔺三爷呲牙裂嘴。
蔺三爷伸手抓住三夫人的手:“说你是妇道人家,你看不出来,老夫人想卸二嫂的权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找不到借口。苏苏送了个机会到老夫人手上,老夫人那不得双手接着。真是!也亏得那丫头机灵,今天那事儿,唤作是你,就得弄砸。”
三夫人撇嘴:“我管她什么机会不机会。我就知道以后日子难过啦!你不见那丫头跟那个病秧子走得有多近。能对咱们好才怪!”
蔺三爷有些不高兴了:“什么病秧子不病秧子,咏得多少也喊你一声母亲。再说,他就这么一年多日子了,你就积点口德吧。老夫人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这张嘴,从来说不出个好来!其实依我看倒不一定,苏苏那丫头倒还真算得上个好的,咱们献得病的时候,还不多亏了她。”
“行了,别说那事儿。她当初怎么说来着,不叫献儿脸上留一个疤,你自个儿看看去,那眉毛上多大个坑儿啊!也就是我不跟她计较!再则说,要不是她,献儿能被送到外面儿去吗?担心地我好几天没合眼!”三夫人兀自有些不高兴。
蔺三爷笑着摇了摇头:“就你那点儿心胸,算了,不说也罢。我可跟你说了,苏苏这丫头不简单,大哥是怎么打算的知道吗?不是配给齐王就是配给怀王,将来跑不了是个皇后妃子的!”
三夫人一愕:“真的假的?”
蔺三爷笑了笑:“你以为大哥那么远把她接回来是为了啥,哼,说你是妇道人家。这事儿你可千万别上外面说去啊。”
三夫人瞥他一眼:“瞧你说的,轻重我还是能分的。对了,我嫂子后天可就到了啊,你安排好没有?”
蔺三爷点头:“老夫人说了,住侯府里,跟往常一样。”
三夫人压低了点儿声音:“映海那事儿,你跟二嫂提了没?”
蔺三爷哼了一声:“青媛的眼界儿可高啊,我不惹那一鼻子灰!”
三夫人撇嘴:“不就是个小姐嘛。我们家映海难道还配不上不成,我可跟你说了,大哥难得求我件事儿,你给我办仔细了,听见没有!”
蔺三爷敷衍着不想理她,翻过身假装睡觉:“听见了,听见了。。。。。。。。”
三夫人打了他一下,见他没了动静,自己咕噜了两声也躺下了。
西府深处的竹林里,却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
“这也就是老夫人偏袒着你,若不然能让你混过去!”咏得喝了一口茶,讥笑了苏苏一句。
苏苏连忙上前把茶杯夺下来:“天晚了就不要喝茶,夜里睡不着。”一时把茶杯交给小中,这才道,“也不全是这样。老夫人多半是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当家久了难免有些嫌隙落在她眼里,这样换着来,总之是合了她心愿的。再则说二婶子当家这么多年,阖府上下一半儿多是她的人,现在我娘这么上来,日子可不好过呢。”
咏得看着她,眼眸里尽是笑意:“我说你累不累啊,一天到晚想这想那。管她作甚,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苏叹了口气:“你当我愿意这样,我是真羡慕你,躲在这儿过逍遥日子。”
咏得闭上眼:“羡慕我?羡慕我只有一年的日子可以活吗?”
苏苏推推他:“是谁说你活不过十五的?”
“大夫呗,还能有谁?”
苏苏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这些日子你精神倒是好得多,若是规规矩矩吃一段时间的药,兴许就好了呢!”
小中也道:“可不是,少爷这些天脸上都有颜色了,再不和以前一样的。”
咏得睁开眼来瞟着苏苏:“我说你怎么还不走,待会儿晚了我可没下人指使,你得一个人回去啊。”
苏苏看看时间却也不早,便起身告辞:“你都下逐客令了我还好意思赖在这儿。对了,过两天就是中秋,老夫人说要开家宴,你可不许不来。”
咏得闭了眼:“到时候看吧,我懒得出去演戏。就跟你似的,累得慌!”
苏苏见他神色倦怠,也就不再言语,自己挑了灯笼出去。
小中看苏苏出去了,低头对咏得道:“少爷,我看大小姐对你是真好,听说老夫人现在最宠的便是她,连四少爷都比不过的。不如咱们求求她,让她帮帮咱们。”
咏得摇了摇头:“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帮咱们。”
小中摸摸头:“那咱们不是出不去了?”
咏得皱了眉:“再说吧。”
竹林风起,一阵阵飒飒作响。
咏得起身进了屋子里,他现在要是走了,恐怕这府里上下最舍不下的,便是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