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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几人通宵达旦就地开始计划,步骤精细缜密,从潜入城主宫到暗杀良辰后的分开逃走都设计的完美无缺,几乎无懈可击。

唯一的难题就在于,他们能否有实力杀死良辰,良辰身为城主实力必然绝伦,功参造化,若是不能第一时间袭杀,被他反应过来,四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够撼动。

所以,这个消息一定要做到密不透风。

众人匆匆分别,按部就班各自准备调整,静静等待三日后的大战。

齐天找到齐老二住的客栈,连饭也顾不上吃,往床上一躺就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早早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齐天决定去街上转转,买些东西,顺便熟悉熟悉地形。

良城富饶,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集市更是热闹非凡,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鼎盛富足之相。

当今天下,祸乱四起,天下即将大乱,在这小小良城竟能保持如此繁花似锦,着实难能可贵。

齐老二有钱就骚包,看见啥就想买啥,若不是被齐天制止这败家玩意肯定得把钱花光。

关于李酩酊的一系列计划齐天并没有告诉他,毕竟被他知道就要多一分风险,还不如保密。

一人一鸟来到城主府邸外,装作路过行人随意走过,转眼一瞥,府邸外的大致环境与人力把手便尽收眼底。

不得不说,良城城主的住所声势浩大,而且把手森严,一排排的巡卫前仆后继交叉走过,几乎每一个角落都难逃监视。

两个肌肉遒劲的大汉守在高大的铁门前,犹如两位门神,凶神恶煞,镇守着这片福地。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潜入,还真是考验人。

随后,齐天他们又到一些摊位上买了很多吃的,足够他俩吃个三天左右,背着个大包裹回到了客栈。

入夜,微风吹进窗台。

齐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脑子里满是明天的行动,心里砰砰乱跳,他还从来没有交手过那么强大的敌人,当然,悬崖下面的那具尸体除外,当时如果不是那棵火树自己肯定早就成了死人。

猴子的骨骼与齐天融合,确实令他强大不少,但是还没有到无敌的地步,因为就算骨头别人打不动,也可以打烂你的血肉,反正都是死。至于那棵神秘的火树,他更是不会使用。

齐天一叹,他反复试过无数次,都不能成功召唤出,甚至感觉不到体内有一丝火焰力量在涌动,昙花一现之后再也不见,就像当初突然的出现一样令人突兀。

……

第二天一早,齐天草草交代齐老二去城外某地等自己回来,就赶往几人约定的集合地点。

还是那间小茶楼,齐天赶来,四人就聚集完毕,清一色的黑色夜行衣,身背三尺长剑,标准的暗杀行头。

他们一直在这里等待,在今天早上,良辰麾下六位大将将会护送一件瑰宝前往另一处做交易,城主府就会只剩下良辰和一些实力低微的将士,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就是他们的战场。

太阳自东向西移动,很快夜色便笼罩了大地,天空星光点点,像是一颗颗点缀黑幕上的蓝宝石。

四人躲在墙檐下,等待李酩酊一声令下潜入府内。

几人大气不敢出,周围静的吓人,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众人的脸上,暴露了每个人的恐惧。

转眼时间已经到了午夜,万家灯火相继熄灭,繁星也尽数被乌云笼罩,唯一的光源就是那遥挂中天的明月。

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会有新的一批守军来换班,到时肯定又是严防死守。这些守军已经巡逻了一整天,个个筋疲力尽,是警惕最放松的时候,乃是天赐良机。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进入。

终于,在一对巡逻军拐入转角后,李酩酊低声喊道“行动!”

话音刚落,四道黑影宛如四道黑色闪电快速窜到了墙下,纵身一跃拔地而起,三米多高的墙壁轻松翻越,蜻蜓点水般落地。

这些动作的完成一气呵成,快的令人发指,刚刚落地之后便隔墙听到了刷刷的脚步声,又一对巡逻兵紧锣密鼓走过,没有惊慌声,看来没有被发现。

第一步已经完成。

远远的,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慢慢靠近,几人迅速隐蔽,在黑暗中注视。

过了一会儿,一个家丁掌着灯笼蹒跚走来,四处张望着看了几眼,又到别处巡逻。

果然,进入府邸后防备就小了很多,或许是怕影响府内人休息只有一些家丁四处转转,并没有什么士兵。

这样一来,齐天他们就可以悄然无息的在睡梦中杀了城主,然后像来时一样翻墙溜出去,等到被人发现良辰死亡,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城主府邸按说不应该这么金碧辉煌,但事实确实如此,院内种满了夜来香,丁香花以及其他名贵花种,香气四益令人心醉。道路上不是鹅卵石铺垫就是一片青石,数不清的硕大石柱屹立在中央,恢宏大气。

不禁暗暗感叹,良城果然富有,这阵势绝对比龙城大多了。如今天下分裂,群雄揭竿而起,国家多如牛毛,良城独立于所有国家之外成了独立的城池,人们不必缴纳供税,还和其他城池有着频繁的贸易,百废俱兴,这良城城主更是财大气粗,所以才有资本在府邸中布置诸多的豪华装备。

李酩酊打了个手响,朝着东方指了指,意思是良辰大概在那里,几人放轻脚步朝那里移动。

那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宫殿,在寂静的黑夜中散发清冷的光泽,天知道那上面镶嵌了多少颗宝石。

这个时间,良辰应该躺在卧室睡意正浓,不太可能待在大殿处理公务。但是,城主的卧室就设在殿宇后面,需要穿过后者。

“沙沙……”

齐天步伐轻盈的跑了过去,手里擒着一柄寒芒阵阵的长剑,剑身刻着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像是某个古老的语言,锋利程度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不是凡品。

沿着墙壁悄悄游走,脚下轻如鸿毛,甚至并未掀起一分尘土。

“嗯?”

一个女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发现了齐天,脸色吓得惨白,还没等她发出尖叫,齐天的剑就已经率先赶到,利剑在柔嫩的脖子上轻轻一抹,喉管便切断了。

顺势有补了一剑,这一击分毫不差的刺入心脏部位,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缓缓抽出,顿时鲜血四溅。

做完这一切,齐天愣在了那里,脑海一片空白,看着滴滴答答落血的地面,完全不敢置信。他只是来除恶扬善,但他刚才的行为却无异于作恶,竟然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去思考,也不由得他去思考,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杀人灭口。

或许,对自己有害的都是恶,都要杀死。

齐天猛摇头,他知道这个想法对现在的他很危险,努力不去想,决定先杀了良辰再去忏悔。

少女苍白的面庞静静躺在冰凉的石板上,美目微张看着齐天,脸上还保留着恐惧。

毅然转身,眼前的一幕把齐天惊呆了,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人,有侍从,有巡兵,都死不瞑目的躺在血泊中,至死还没反应过来,宫殿周围的人几乎清理完了。

龙旗、李酩酊、白节面无表情的站在血泊中,擦拭着染血利剑。

齐天突然心如刀绞,一股沉重的气息压在他的胸口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手中的长剑啪嗒发出一声轻鸣落在了地上,随后齐天也瘫倒在地。

月光下,那些尸体显得那么可悲,他们只是下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十恶不赦的是他们的家主,却惨遭殃及。

最令他痛心疾首的是,身后的少女就死于他的剑下,这说明他们是一类人,都杀人不眨眼。

李酩酊赶紧跑过来,扶起齐天,不满道:“怎么了?快跟上来。”

齐天浑浑噩噩捡起武器,跌跌撞撞跟上去,他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想要暂时忘记这一切,等到完事再去忏悔,但跨过那些尸体时,他还是心如刀绞。

四人分为两对站在殿门两侧,李酩酊竖耳倾听,发现里面没有丝毫声响,轻轻推门而入。

宫殿非常宽广,金碧辉煌,十几支盘龙大柱魏然屹立,脚下踩得则是一种在黑暗中泛光的奇石,想必价格不菲。

“嗒嗒……”

尽管有意克制,但脚步还是发出轻微的声响,所幸门外的那些侍卫都清理干净了。

几人四散,分开寻找卧室入口,齐天在黑暗中茫然摸索,一步步走向大殿尽头,同时仔细观摩着殿内装修。

突然,他的脊背冒出一阵冷汗,心脏快速跳跃,在那宫殿尽头,高高站台的座椅上,竟然有一个人影端坐。

人影的脸埋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但是却可以看出,那是一个肌肉遒劲、高大威猛的男人,头颅枕着一只手臂,好像是在睡觉的样子。

正准备通知李酩酊等人,一个浑厚高昂的声音突兀响起:“你们,终于来了。”

黑影睁开双眼,在黑暗里像是打了两道闪电,目光犀利明亮,即使隔着朦胧的黑夜也能看到那份从容与桀骜。

忽地,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道火焰,在空中飞起把殿内所有蜡烛都点亮了,顿时四处灯火通明,四人暴露无遗。

“快点快点!”

“跟上!”

……

齐天等人都大惊失色,慌张看着四周,伴随着凌乱密集的脚步声以及刀剑碰撞的轻鸣,大厅内突然涌现大批的佣兵,将四人团团包围。

他们的胸部都挂着颜色各异的徽章代表他们所属的佣兵团,还有就是左臂上系的火红色布条,一条条火焰波纹跳跃,上面浮动着把把栩栩如生的黑色长剑,代表他们的各自实力。

一把小剑代表一阶,是由特定的评测处颁发的证明,象征着自己的实力等阶,而这群人中大多数是一阶或两阶,少有一些三阶高手混迹其中,虎视眈眈的望着齐天他们。

与此同时,座椅上那个男人的真面目也映入眼帘,那是个精悍干练的中年男子,雄伟挺拔,眉宇间透出一股霸气,镇定自若的冷冷看着下方,像是造物主在俯视一群蝼蚁。

在他的左手边,一把长度将近两米的黑色巨剑静静躺着,剑身浮动着一道又一道古老的火红色甲骨文字,犹如火焰在转动,锋芒更是摄人,一看就不是凡品。

准确的说,这已经不能算是剑了,因为它空有剑的形状,却无任何锋利度,剑身包裹着厚厚的黑色石皮,连剑刃也不例外,况且剑身厚的令人发指,简直是一块天然的石料。

……

佣兵群中熙熙攘攘,有人大喝:“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夜闯城主府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一个提着巨斧的大汉更是嚣张:“没错,今天就叫你们有来无回。”

李酩酊面如死灰,自知今天在劫难逃了。

突然,佣兵们纷纷向两边站去,在中间让出一条道来,恭敬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一男一女。

女子体态柔美,举手投足散发贵族气质,甜甜一笑:“父亲,女儿这次做的怎么样?”

齐天震惊,这女子他何尝不熟悉?分明就是那日佣兵总团的大小姐,同时又恍然大悟,原来,众人称她大小姐就是因为她是城主的掌上明珠。

在她身边,簇拥着很多的佣兵高手,个个龙精虎壮,气势汹汹,怪不得那天大小姐要去那种粗俗之地,原来是早走预料,提前请来了佣兵保护良辰。

大小姐身旁,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作揖一笑:“几位别来无恙?”

四人都呆住了,这人的面孔,他们何尝不熟悉?

白节勃然大怒:“秦淮你这个小人,竟然告密!”

李酩酊、龙旗和齐天也是一阵愤怒,没想到千算万算被这混蛋出卖了,实在令人心寒。

秦淮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几个大胆狂徒,竟然妄想袭击城主,幸亏我迷途知返,没有与你们为伍,否则真是犯下弥天大错。”

果然,如今一来,事情就很明了了,秦淮在离开后料定他们不会放弃,直接去找大小姐告了密,以便邀功请赏。

大小姐早就知道六大高手会倾巢出动,府内战力微弱,提前请来雇佣兵保护良辰,碰巧还真遇上了图谋不轨的齐天他们。

于是,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但是,明知道会有人来杀自己,良辰还是不肯把六大高手留在身边,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蔑视。

“你这个混蛋,终于还是自投罗网了!”良辰眉宇间露出一丝怒色,充满了杀气。

李酩酊抬手一挥,剑指良辰,字字铿锵:“你杀死亲妹妹,无情无义天理难容,我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轰!”

良辰一掌拍在座椅上,顿时尘埃四溅,纯金铸成的椅子四分五裂,猛然站起:“若不是你这个无耻小人欺我妹妹年少单纯不谙世事,她怎能被我失手丧命?”

良辰怒气冲冲,脸上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到了极点,高达两米的身体另所有人都是一惊,王者之气震惊四方,令人的双腿本能的想要匍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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