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吃了点饭,北宫离又来到自己的摊前,闭目养神。
这落在一旁的中年人眼里却是颇为不屑,在他眼里,北宫离就是个骗子,自己明明跟他说了,这套路已经不行了,还非不听。
他不禁嘟囔道:“真能演,真是个怪人。”
……
又是一下午的人来人往,正如中年人所说,这里算命的已经‘名声在外’了,几乎没人相信,就算有个别人上门,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拆穿这些算命的把戏。
所以,北宫离又是充当了一下午的聆听者角色,无人问津。
转眼,已近黄昏,天边暮色,正如他此时的心境一般,古井不波。
离算命区不远处的一家古董店,此时走出来一对母女。
母亲大概五十岁左右,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伤心事,双眼暗淡无光,鬓角发白,有些显老。
她走路也是颤抖的,仿佛提不起劲。
女儿大约二十来岁的年龄,面目清秀,
此时她皱着眉头,既有几分哀伤,又显些许泼辣。
母亲一直神情恍惚,自言自语:完了,完了。
“没人能救他了。”
女儿的脸色在听到这话阴沉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的爆发,喊道:妈,你醒醒好不好。
“爸的病只有医生能救。”
“别找什么大师了,哪有什么大师。”
“您被骗得还不够吗?都是一群骗子。”
“骗子,你懂吗?这些都是封建迷信。”
母亲却仿佛听不到,依旧自言自语:没用了,没用了,只剩三天了。
女儿仿佛彻底被激怒了,她使劲晃了晃母亲的身体,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道:“妈,我不知道之前那个骗子大师给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疯狂。”
“但你给我清醒点,要是医学都救不了我爸,那只能说明我爸的离世是命中注定,不是你找两个狗屁大师就能管用的。”
“之前被骗得还不够惨吗?”
声音很大,将身旁的路人都给吓了一跳,他们纷纷用着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母女二人。
而母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口中的话给激怒了,突然便是反手一巴掌,道:不准咒你父亲,他不会死,大师不会骗我的。
女儿显然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只见她捂着嘴,眼中泪珠闪闪,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母女两人离算命区不远,再加上两人的分贝都很高,所以,这群算命的都听到了,一时间,脸上都不禁有些汕汕。
北宫离也听到了母女俩的争吵,似乎是女孩的父亲重病垂危,将要离世。
母亲得高人指点,知道有一位大师能够帮忙救治,于是便费力寻找,谁知结果却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不得不说,很是凄惨,北宫离心中也不禁升起几分惋惜。
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吗?酸甜苦辣,一样少不了。
即便是他,又何尝没有心痛的事。
一切随缘吧!还是那句话,算命凭缘。
若今天母女二人真的找到他头上,那他也不介意帮上一帮。
一旁,母亲似乎也意识到了打女儿一巴掌有心过激,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后悔。
“再陪妈找一次,最后一次,再找不到,妈就不找了,你爸就让他看命了。”她叹息了一声,语气软和道。
女儿闻言,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自从爸爸生病以来,母亲都快要癫狂了,如今只是挨一次打,就能让母亲清醒,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好,我带你去。”她拉着母亲的手,朝着算命区走去。
一排排的算命摊,以及懒洋洋坐在那儿的人,落在母女二人的视线中。
女儿当即皱起了眉头,在她眼里,这些人都是骗子,什么真本事都没有,就知道骗钱。
而果然不出她所料,就这副样子,哪里会像什么高人。
她现在就抱着让母亲快点看完,然后用医学治疗父亲。
母亲略带打量的目光扫了扫一群算命的,眉头不禁皱起。
她虽然对这方面迷信,但也不是傻,有些人一看就不像有本事的,虽说人不可貌相,但高人该有的气质还是要有的。
难道又失败了,她心下叹了口气。
目光继续打量着,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真的不想放弃,因为这关乎着她丈夫的生命。
再扫到一个身着白色华服的青年人之后,她的目光凝住了。
心中仿佛有一种直觉在告诉她,就是这个人。
母亲不禁提起了脚步,往那个青年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女儿也立刻跟了上去。
此人当然是北宫离,当感到母女俩的脚步朝着他这边来的时候,他的唇角不禁一抿,看来是天意了,如此的话,倒是要帮上一帮。
跟在母亲身后的女儿很疑惑,虽然母亲有些癫狂,但头脑还是很清醒的,所以开始她并不觉得这里的人有值得她们一见的。
可现在母亲的脚步明显有些急切,显然是找到了目标。
她不禁有些好奇的朝着北宫离的方向看了一眼。
入眼是一个身着白色华服的年轻人,他气质很好,有着几分清冷,还有点帅。
女儿不禁暗道:“这个骗子气质很独特,长的也不错。”
“唉!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种气质和相貌,做什么不好,竟然做骗子。”
母女俩离北宫离摊子并不远,几步便走到了。
北宫离在此时睁开了眼,微笑道:你们好。
“算命还是解难?”
母亲也是回以笑脸,尊敬的道:大师好,既算命又解难。
“妈,别急着叫大师,谁知道是不是又是个骗子,我听说真正的高人都是经过岁月浮沉的,他这个年纪,能有什么阅历。。”女儿在一旁假装提醒道。
“别胡说。”母亲瞪了女儿一眼。
女儿撇了撇嘴。
北宫离没有理她,取出纸笔,对这母亲说道:好,将你要问的人名字写出来,再附上生辰八字。
母亲接过纸笔,在纸上写下了张玮浩三个字,还有一行生辰八字,恭敬的交到北宫离手上。
北宫离凝神看了一眼,心下,却是用着六丁铜钱疯狂的计算着。
算命,分算前世,算今生,算未来三道。
人的一生,本来就存在着太多的不可确定性,想算清难,要想算透,则是难上加难。
而这也算是北宫离的算命首秀,所以,他也不敢马虎。
而这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含含糊糊的表现。
“妈,我就说了,是不是大师还不一定呢!就他这年纪,哪个大师像这样的。”一旁的女儿讥讽道。
“人家这是又想向你要钱啊!”
母亲也是疑惑的看了北宫离一眼,难不成又是个骗子。
她不禁道:大师,钱是小事,只要你能帮我的忙,价钱你开。
北宫离却是不禁冷笑,他淡淡了撇了一眼那女儿,道:大师或许没几个是我这年纪。
“但你见过的年纪大的所谓大师,又有几个有真本事?”
“说我骗钱,你还真是看错人了,我算命,价钱随意,给或不给,于我而言,无所谓。”
“但是,我这人算命爱看心情,你让我的心情不好了。”
他对着母女二人做了一个送客的架势,道:所以,这命我不算了。
“请你们离开。”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对我这么说话。……”那女儿的脸顿时涨的通红。
一旁的母亲忍不住的呵斥道:够了,不准对大师无礼,道歉。
女儿倔强的扭过头,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所以自然不会道歉。
“大师,小女顽劣,冒犯了。”母亲有些尴尬,她只能代替道歉。
北宫离没有回答,态度不言而喻,这命他就是不算了。
母亲一时间不由得犯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高人,人家却是不肯帮忙了。
女儿看着母亲的难色,不禁有些无奈,但自尊却不允许她服软,所以她当下带着激将的语气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我有眼无珠了。
“好,你敢和我打个赌吗?要是你赢了,我立刻道歉。”
“要是你输了,你就永远不要再算命。”
“敢不敢?”
北宫离的眸子不禁闪过一丝冷色,应道:有何不敢。
“你想怎么赌。”
女儿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听说算命可以算出一个人一切,事无大小巨细,是不是?
“没错。”北宫离点点头。
“那我们就以这个做赌,如果你能算出纸上这个人的一切信息,算我输,我道歉,没算出来,就是你输,你永远离开算命这行。”她道。
“如何?”她面带挑衅。
北宫离不禁笑了笑,虽然明知道这是眼前此女的激将法,但他就是想赌这一回。
“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