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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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年斗做事倒颇为光棍,是男人嘛,就要吐口唾沫砸个坑,既然允诺了海棠要娶她,自是不能食言。
回到雪堂,他便着手筹划迎娶之事,他把从徐府窃来的珠宝首饰私下里一划算,除去给海棠赎身的那挂链子,尚有一件累丝嵌宝衔珠簪,一把錾花镂空紫金梳,一双兽头金臂钏,一对琥珀龙舟耳坠,还有两颗极珍贵的黑珍珠。
苏年斗琢磨了下,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太过招摇,链子一事儿已胡诌了是祖传的,余下的还是一点点出手的好。
他取出一枚黑珍珠,插空儿走了趟孙家金银交引铺,铺子的孙老板早已混得烂熟,先道出来意,孙老板却也仗义,先付了苏年斗些垫资,把黑珍珠放这儿待价而沽,待卖掉后二人再抽头分股。
苏年斗拿钱离了交引铺子,思忖若娶了海棠,自是不能在雪堂长住,须有个宅子方好。他便在里闾巷间寻得半日,恰有一胡员外有两间闲房要赁,位置也便当,青砖白瓦的,看着颇整洁,尚有一庭郁葱葱的杏花树。
苏年斗与那员外攀枝拉叶,谈诗论赋,最终以极低的价钱租了下来。交了僦金,苏年斗又了一心事,剩下的便是择日成亲了。他掐指算了算,再过数日便是五月初五,也不论破日吉日,便打算着一并把海棠抬了过来,便算成亲罢。
到得倚翠轩,苏年斗把僦屋择日之事告诉海棠,海棠一听哪有不乐意的。终身有所依托,此时那海棠对待苏年斗,自是与往日光景又大是不同,那缠绵悱恻,柔情蜜意的劲儿让苏年斗酥到了骨头里。自然,他怎会放过如此良辰美景,于是你推我就,入得床来把那“易筋精”的最后三式,卧虎扑食、打躬势、工尾势一股脑使将出来,一时间,青罗帐内,暴雨狂风……
春潮褪去,二个相依而卧,海棠用酥手在苏年斗身上游来游去,苏年斗阖目小憩,忽觉人生小幸福远胜世间大抱负,若长此一生,亦足矣。
海棠虽出身青楼,却也兰质慧心,体贴入微,她贴着苏年斗耳边私语道,“相公,妾心愿已足,也不要那纳采、纳吉、亲迎一概的虚架子,只需你以后对奴家好,便是奴家的福分了。那挂链子一会子你记得带着,只捡那居家合用的东西置办一些,莫要铺张了。”
苏年斗捏着海棠白嫩嫩的胸脯坏笑道,“娘子,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且放心吧。我先给你望件新鲜物儿,日间我在坊间寻得的,看似颇为奇怪,不若咱们试试若何。”一伸手,从床边取过一物,海棠一看,竟是一个白布的“淫器包”,里面放着硫黄圈、悬玉环、银托子、相思套、封脐膏、药煮的白绫带子、勉铃等等一弄儿淫器。
海棠一见,便羞着啐道,“相公,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好色,将来尚不知到何等样子呢,且收收吧,还是身子要紧呢。”话到最后,已颇有三分正色了。
苏年斗谄脸道,“我只是好奇嘛,据说用这物拾可养只好大龟,你的终身性福可就要靠它了,来吧,娘子。”书中暗表,这堆器物可是苏年斗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其品相皆是忆当日所读《金瓶梅》上记载配办的,淘弄了月余尚凑齐。
海棠看拗不过他,便胡乱帮他套弄上了。
苏年斗与海棠又胡缠了半日,说了些贴已话,因想有事与苏东坡商议,便也未在此留宿,径回雪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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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黄州城东门,过青草亭,经黄土陂即是雪堂。
此时已天将向晚,苏年斗却心如艳阳,嘴里哼着小曲儿,不觉已至黄土陂。正行间,忽听身后传来一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小淫贼,给我站住!”一听这声音,苏年斗便觉脚底一麻,险些坐到地下,奶奶个熊的,聂小倩!
不过经上次一役,苏年斗心内倒颇有些底气,只要不看她那双妖眼,自己尚可一战。想罢,苏年斗强作镇定,转过身来,只盯着聂小倩隆起的胸脯道,“姑娘,叫本公子意欲何为?”
聂小倩见他贼眼不定,更是大怒,道,“小淫贼,难道你忘了上次酒楼之事不成,今天就是你的祭日,本姑娘这就宰了你,你还有啥未了事要交待的不?”
苏年斗心道,这小娘皮确有点傻乎乎的,要杀还不快动手,啰里巴嗦个没完,真是自寻烦恼吗。可这小娘皮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何时才是个头呢,又一想那阴风鬼雨,便又心虚起来。
心虚归心虚,苏年斗在气势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只听他厉声大喝道,“小丫头,上次本公子已饶你不死,今日又来招惹我作甚,尚记得当日你所立誓言否,以后奉本公子为主人,生一日,便日日为奴,听本公子招唤,言尤在耳,便忘了不成?”
那聂小倩一听此话,鼻子差点儿都气歪了,心中骂道,这死淫贼真不要脸,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也不再听他胡说八道,向着他兜头便砍。
苏年斗早就琢磨定了,自上次施展“易筋精”收到奇效,回去后他也颇下苦功夫钻研了一番,此刻无论床上床上,身手皆有极大进展。
聂小倩连砍几剑,皆被苏年斗闪转腾挪避开了,她心中也自诧异,上次是自己太过大意,才让这淫贼钻了空子,怎地数日不见,这淫贼变得如此麻溜呢。若不是爷爷回辽东,当可道出这小子是哪个门路,罢了,此淫贼留他不得,否则日后不知多少女子被他欺辱。
想到这儿,她身形忽陀螺般转了起来,便一剑快似一剑。苏年斗正自得意,忽觉不对,刚还见得招数,咋瞬间就只见剑光,不见人影了呢。正要撒脚便逃,只觉下身“铛”的一声,只觉那话儿一阵剧痛,他捂住裤裆,就地一滚,逃了出去。
那聂小倩一怔,自己明明砍上了这淫贼那下作物儿,他咋就没事呢?苏年斗正是趁她一愣,才侥幸逃得出来。他远远望着聂小倩,心中暗骂,这小娘皮可真狠,难道想叫俺断子绝孙不成,幸亏刚才叫海棠在那话儿上装了个银托子,挡这一挡,否则自己此刻还不太监了。
一想人生终极快乐险些就此断送,不免冷汗淋漓。
一抬头,苏年斗见聂小倩仍满脸疑惑,便倒背双手,掮着肩膀,一脸蔑视道,“小丫头,本公子早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我劝你还是趁早逃命去吧,念在你尚未嫁人生娃儿,看在你将来娃娃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若再来招惹本大爷,便剥光你的衣服,叫你偿偿厉害?”苏年斗说到最后,满脸坏笑,绝对的淫贼相。
聂小倩此时气极,一咬银牙,也不想刚才为何砍不动他,挥剑又上。此刻苏年斗也心一横,奶奶的,横行霸道险中求,若一味逃下去,自己还不被这小娘皮欺负死,他便撒开两双大脚,绕着聂小倩转开了圈。
初时聂小倩若猫戏鼠般追着他跑,过得半个时辰,她已娇喘吁吁。再观那苏年斗,面不改色心不跳,仍围着她左蹦右跳,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不时又施展出两招流氓招式,最后倒弄得她脱身不得。
又战片刻,聂小倩已香汗淋漓,哪还有杀苏年斗之心,只想早点脱身,莫被这淫贼占了便宜去。念头一起,身形不免慢了一慢,苏年斗借此时机,一个卧虎扑食,便把聂小倩合身扑在身下,瞬间刚才与海棠床上酣战情景重现,血液忽地澎湃了一下。
那聂小倩已有察觉,羞恨得扭头便一口咬住苏年斗肩膀,苏年斗只觉肩上一阵剧痛,却不敢撒手,接着一招三盘落地,把聂小倩翻身压住。那聂小倩也是下了狠口,虽被苏年斗翻过身来,却硬生生地从他肩膀上撕咬下一块肉来,苏年斗血染征袍,却不觉浑身一颤,心中忽兽性汹涌,那感觉便如当日一刀砍死官兵头领一般。他忍不住大喊一声道,“你叫我淫贼,今日我便淫给你看。”说罢,一口咬住聂小倩的樱唇,含在口中不放。
聂小倩似被苏年斗疯狂之状吓坏了,亦不反抗,只眼泪顺着眼角刷刷地淌了下来。苏年斗只一瞬间得了失心疯般,马上又清醒了过来,他大悔道,呸,奶奶的,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下作,一退身,便跳将开来。
那聂小倩此时愤恨已极,身子一松,亦不多想,摸起地上的剑挥剑便刺,苏年斗心尤未定,俯身去扶那聂小倩,只觉胸前一凉,再看时,长剑已穿胸而入。二人一时都未想明白是何状况,二目相视,都愣在了当场。
苏年斗先是一声狂叫,劈手夺过长剑,身形向后一退,捂住胸口。此时已血染袍衣,他却不退反进,双眼血红,一步步提剑向聂小倩逼了过来。聂小倩却如魂魄被摄一般,一动不动地呆坐在那里,挺项就死。
苏年斗举起长剑,作势欲砍,聂小倩面色苍白,眼中泪痕尤在。苏年斗心中忽一软,把长剑向地下一掷,转身踉跄地向雪堂奔去。聂小倩只听他大喊道,“你个小娘皮,这下老子与你扯平了,若老子死不了,你别再来烦老子了罢。”
聂小倩愣了半晌,方拾起地上长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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