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肮脏不堪的巷道,更往里角落处是一个惨淡妇人怀里还抱着一小娃娃,包的严实。
顾倾城正要过去就被赶过来的裴仁轩拦下了,席懿穆才说:“那女人身上不干净,怕是染了疫病。”
裴苡瑈更是神色凝重,双眉紧蹙说:“是花芯染。”
顾倾城看着她不解:“花芯染?”名字倒是好听。
裴仁轩从袖里拿了个小瓷瓶,倒了四颗药丸一人给了一颗边说:“这花芯染一旦沾染上,便无药可解,家师曾研究此病整整十年,亦是没法可解。”
闻言裴苡瑈点点头,当年她晚裴仁轩两年拜了医仙池为,医术虽不如裴仁轩,却也是世间无双,家师闭关后,她便每日研究此顽疾,已有两年,她比谁都清楚这病有多棘手,家师都拿它无法。
“咳咳…各位好心的少爷,小姐,求…咳,求你们救救我们家小小姐…”
服下药后的四人才上前去,妇人将孩子保护的很好,裴苡瑈屏了口气上前仔细探看,顾倾城也欲跟着,被席懿穆拉住,顾倾城回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席懿穆沉声道:“苡瑈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你且安心待着。”
顾倾城蹙了蹙眉,也知自己去了只是添麻烦,叹了口气后乖乖的站在席懿穆身边。
席懿穆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抿唇笑了笑,又紧了眉头看向那妇人。
不知何时裴仁轩也过去了,两兄妹蹲在妇人跟前,裴仁轩又将瓷瓶拿出来,正欲将药倒出来,裴苡瑈伸手拦住他对他摇摇头,又从自己袖里掏出一小巧精致的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喂到妇人嘴里。
见妇人咽下后,裴苡瑈才舒了口气,浅浅扒开包裹娃娃的衣服,是个正在熟睡,长的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大概三岁,气色正常,只是太过干瘦了些,还好的是没染上此病。
裴仁轩欲伸手抱过孩子,又顿了顿,看了眼妇人,妇人知他要做什么,看了眼怀里的娃儿,叹了口气,似是欣慰似是疲惫,主动松开手,将孩子递给裴仁轩后,猛烈的咳了一声,黑血染了嘴角,触目惊心。
“各位好心的少爷,小姐,求你们帮…帮忙,将孩子送户好人家,我家小小姐姓安…叫…叫安锦妤。”
又指着裴仁轩怀里的孩子说:“她…她叫安锦妤”
闻言,席懿穆和裴仁轩脸色一变,姓安…安,郁国姓安的人可不多,最有名望的便是南方那边的安家,瞧着她们这副模样,应该不会是那个安家人。
正在两人恍惚之际,突然听顾倾城惊呼,席懿穆连忙扭头看顾倾城,见她满眼惊恐的看着妇人,顺着看过去,那妇人已气绝倒地,脓血从七窍流出,腐蚀了眼睛,嘴巴,鼻子,耳朵。
席懿穆第一反应是伸手挡住顾倾城的视线,将顾倾城按在怀里,拍拍她的背说:“没事的,别害怕。”
顾倾城颤了下,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惊悲,怜悯那妇人的惨状。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待在席懿穆怀里,虽然不怕,但也是不愿看到的。
裴仁轩沉下了眉,将孩子抱给顾倾城,又去细探妇人的状态。
裴苡瑈蹲在一旁沮丧道:“明明这次炼制的药丸比以往的好了许多,为什么不能多撑一会儿?”
裴仁轩折回去,将她拉起来,擦干她额头因着急而流下的汗,道:“别难过,是这病太过顽劣,而她的病已深入骨髓,可不比你在医园医养的那些病人,常年得到治疗才保命至此。”
裴苡瑈失落的摊着手,无可奈何,花芯染的确是罕见疟疾,她只是不甘心,她只是心疼,虽然看多了生死离别,但她没有习以为常。
离开的时候,席懿穆吩咐暗影卫安葬好妇人的尸体,四人商量后便去了离此处最近的顾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