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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死亡进行时

对于洛根国际机场旅馆的员工来说,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绝对可以称得上这一年里最忙碌的一段时间了。

波士顿的暴雨天气导致今天下午从5点开始到明天早上的所有航班全都被迫延误,按照规定,如果航班延误的时间超过5个小时,那么航空公司则有义务为旅客免费提供休息的地方。因此,大约从下午4点半开始,700多名旅客陆续被机场工作人员送了过来,一向冷清的机场旅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虽然旅馆总经理对这一情况早有预料,在上午的时候就让员工们开始准备。但是,由于这里的员工们已经习惯了清闲的工作,因此,在面对如此忙碌的场面时,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在接待过程中,经常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混乱局面,尤其是晚上7点半之后,也就是暴雨降临后的那段时间里,面对一个个气急败坏而且入住心切的旅客,员工们更是紧张得手足无措,接待大厅里最多的时候甚至拥挤了超过80名浑身湿透的旅客。

好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后,终于将所有的旅客都安顿下来了。

当最后一位旅客拎着旅行包走进接待大厅右边的电梯后,员工们总算能松口气了——这时,已经快晚上11点了。

“上帝呀,忙碌的工作终于结束了。”

员工们再次体会到难得的清闲,这时,他们才开始享用推迟了3个小时的晚饭。

不过,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并非所有的旅馆员工都如此忙碌——瑞特就是个例外。

洛根国际机场旅馆在波士顿也算得上比较高档的旅馆之一,不过这里的通讯系统却有些落后。旅馆的每个房间里虽然都装有电话,但这些电话只能用来内部互拨。也就是说,如果有客人希望给外界打电话的话,还必须经过接线台才能完成——瑞特的工作就是负责接线。

虽然每天的工作时间长达12个小时,但相对来说,他的工作还是最轻松的。

接线室位于旅馆接待大厅的左边,是一个独立的封闭式房间。房间不大,正中央的一台巨型通讯设备就占据了大半个屋子,此外,除了一张放在墙角的小木桌和一把椅子外,并没有其他摆设。

瑞特每天的工作就是呆在这个房间里,从中午12点到午夜0点。

由于旅馆的生意一向冷清,因此对瑞特来说,每天真正的工作时间其实非常少。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通讯设备发呆。

接线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没有窗户。因此,在里面呆得时间长了,会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受。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迟早会患上抑郁症的。”

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念头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瑞特的脑子里。

接线员的工作虽然轻松,而且收入不错。但是,封闭的环境和清闲的工作对于瑞特来说,越来越成为一种折磨。

“也许,封闭的环境我还能接受,但是,这份工作真的有点太过清闲了。”

的确,瑞特的抱怨并非不无道理,这份工作的清闲程度真的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即便是在今天这样对于其他员工来说忙得要死的日子里,瑞特的工作仍旧异常轻松。从下午到现在,只有不到三十个客人打来电话要求对外转接,其中,有好几次还是同一位女士打来的。

“看来,我是时候换个工作了,当一个接线员太没意思了。”

虽然接手这份工作还不到3个月,但瑞特已经有辞职的念头了。如果不是缺钱的话,他恐怕早就另谋出路了。

想到这里,瑞特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小木桌上的一个简易闹钟,时间已经是晚上11点09分了。

“还有50分钟才能回家……”,瑞特叹了口气。

每天下班前的两个小时通常是最难熬的,虽然在接线室里连坐十二个小时消耗不了多少体力,但对于一个人的精神来说绝对是极大的考验。

木桌上的一个纸袋里,放着同事刚刚给瑞特送来的晚饭——两份牛肉三明治。

瑞特的目光在纸袋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了。

“还是留着明天早上再吃吧。”

瑞特现在根本不饿,而且一点胃口也没有,他再次看了一眼简易闹钟,在期待着50分钟后就能回家的同时,却不由地有些发愁起来。

“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我该怎么回去呢?”

半个小时前,瑞特曾去过一趟洗手间,那个时候外面的雨正下得非常大,透过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淅淅沥沥的雨点漫天而降,喧嚣嘈杂的雨声甚至不亚于飞机起飞前的引擎轰鸣。

上午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气就已经阴沉沉的了,而且已经起风,还时不时地电闪雷鸣。看着头顶的鬼天气,瑞特当时就猜到肯定会有一场暴雨降临,但是,他没想到这场雨居然会这么大。

“该不会又要在地板上迁就一宿了吧?”

瑞特收回思绪,开始考虑眼下的问题。

“这么冷的天气,我可不想在冰冷的地板上睡觉。”

很显然,在地板上迁就一宿的念头让瑞特有些为难。

“也许,我可以找经理谈谈,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或许会破例给我开个房间让我休息一晚。”

不过,对于这个有些天真的想法,瑞特自己都觉得可笑,“那个吸血鬼怎么可能如此好心呢?待会还是借个雨衣走回去吧,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碰到好心的司机让我搭车呢。”

瑞特一边想,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冷冰冰的接线设备,不禁想到,“要是工作可以忙碌一点那该有多好呀,最起码时间过得可以快一些,哎……”

瑞特不由地再次叹了口气,而就在这时,接线设备突然发出了来电提示音,似乎有客人感应到了瑞特的抱怨。

来电提示音对于瑞特就如同兴奋剂一样,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急忙重新坐下,取过耳机戴在头上,然后按下了接听通话的按钮。

“您好,这里是接线台,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瑞特用标准的服务口吻说道。

“您好,”,耳机里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请帮我再接一次23532409。”

瑞特听出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就是一晚上打了好多次电话的那个人。

“好的,请稍等。”,瑞特礼貌地回答,然后在键盘上按下了那个女人说的号码。

瑞特从这个女人的语气中就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焦急,不过,无奈的是,和前几次一样,在他按下号码后,耳机里又一次传来了断线提示音。

“女士,十分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仍然处在断线的状态。”,瑞特答道。

“哦……”,机场旅馆417号房间里,斯拉科特太太无奈地答应了一声,接着放下了电话。

这已经是今晚她第九次给家里打电话了,可是,每次都是因为断线而无法接通,这让斯拉科特太太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担心。

对面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是11点13分了。

就在这时,刚洗完澡的安德森太太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身上裹着一件印有“洛根国际机场旅馆”字样的白色浴巾,一边擦试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向斯拉科特太太走了过来。

“还是打不通吗?”,安德森太太问道。

“恩。”,斯拉科特太太点点头,“这么晚了,外面又下着那么大的雨,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安德森太太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坐了下来,端过床头柜上一杯已经凉了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小口,看着斯拉科特太太不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呀,就是喜欢乱担心。博派特那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呢?说不定是下午有事去了学校,又不巧被大雨堵在那里,没办法只能在办公室里过夜。”

“可是,家里的电话怎么好好地就出故障了呢?打了一晚上都是断线状态。”,斯拉科特太太说道。

“可能是因为暴雨导致了电线短路呀!具体什么情况其实我也说不准,不过你别乱担心就是了。”

安德森太太放下手里的咖啡,抬起腿,坐到了床上。

“可是,我怎么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事一样,要不然咱们回去吧?我不想去夏威夷了。”

“天呐!艾弗,我求求你了,别再疑神疑鬼了。我说你呀,就是平时太少单独出门了,一离开丈夫就乱担心。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赶快去洗个澡,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早上6点钟就要上飞机,我们5点钟就得起床,等去了夏威夷后,我带你好好玩玩,保准你什么坏感觉也没有了。等我们在夏威夷住下后,你再给家里打电话,我敢肯定博派特一定会接到的。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就算出了什么故障,维修员也没办法及时检修,你说是吧?”

安德森太太一边说,一边躺了下来。

斯拉科特太太没有再说什么,但脸上的不安神色还是没有散去。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户前,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数不清的雨点正急速下坠,“唰唰”的雨声充斥在耳边。

斯拉科特太太不由地向市区方向望了一眼,透过雨幕,隐约可以看到市中心的几栋高层建筑上的点点灯光。除此之外,整个波士顿都被浓浓的黑暗和漫天的雨点笼罩着。

“哎……”,斯拉科特太太叹了口气,将目光收了回来,拉上了窗帘。

安德森太太已经睡去了,斯拉科特太太走到床头柜前,将房间里的顶灯关掉,只留下了一盏小夜灯。

“也许,真的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吧。”

斯拉科特太太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在床上坐了下来,脱掉了穿在身上的毛衣和裤子,然后起身走向了卫生间。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吧,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斯拉科特太太努力让自己从不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卫生间,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不一会儿,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了轻微的流水声……

与此同时,剑桥区罗斯街12号公寓213室里,斯拉科特教授正一个人坐在卧室的双人床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大约两个小时前从美联储波士顿总部回来后,他就一直这样坐着,直到现在。

相比今天下午从家里离开时的恐惧和慌张,此刻的斯拉科特已经完全坦然了。

在美联储度过的几十分钟,对于斯拉科特来说,绝对算得上这一生中最跌宕起伏的一段时间了。现在回想起来,就如同到另外一个世界走了一趟。

“那个世界一直以来就存在于地球上,但是很少有人知道。”

此刻,斯拉科特对这句话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在那个东西的计划之中,我只不过是它的一枚棋子,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摆脱它的控制。”

在权力禁区的蓝色密室里,当斯拉科特将那个石头放进33号保险柜,转身离开,快要走出密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这一点。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想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来完成自我救赎。但是,令他绝望的是,自己的努力到头来又一次无形中帮了那个东西的忙。

当斯拉科特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就在他准备把石头取出来的那一刻,令人害怕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那个东西出现了,如同警告!

突如其来的恐惧驱散了原有的良知和希望,那一刻,斯拉科特莫名其妙地崩溃了,他逃命一样冲出密室,冲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他还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东西的样子!

接下来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斯拉科特已经想不起来了。当他从营业大厅左边的走廊旁门出来后,已经彻底崩溃,彻底绝望了。

那个东西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能与之对抗的范畴,而且,斯拉科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不理智行为,似乎惹怒了那个东西。

现在,它已经准备出手了!

在埃尔普经理的搀扶下,斯拉科特走下了旁门外的台阶。那一刻,他已如同一个半死的人了。但是,就在几分钟后,埃尔普经理的一句话却挽救了他挣扎在生死边沿的灵魂。

“找个信任的人保管……”

这句话如同救命稻草一样,重新点燃了斯拉科特的希望。

从停车场大门出来后,斯拉科特直奔马路对面的公用电话亭,给自己的一个老友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斯拉科特并没有说明一切,仅仅是提到自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希望老友能帮忙保管一段时间。出于多年的交情,那位老友答应了斯拉科特的要求。

“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了。”

从美联储回来,走进卧室,坐在床上的那一刻,这个念头首先出现在斯拉科特的脑海中。

的确,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

虽然斯拉科特知道这个办法不一定有效,而且,很有可能仍在那个东西的计划之中,但无论如何,他确实已经尽力了。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一个不理智欲望而引起。当初的那个不理智欲望,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导致全人类面临一个不好的结果。

斯拉科特也不知道结果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会好。

“我是人类的罪人,是我把那个东西带出来的。”

良知消散,希望破灭后,斯拉科特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且,他已经没有自我救赎的念头了。

“我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罪人了,从四十年前开始,就已经是了……”

在不久的将来,当那个东西达成它的邪恶目的时,也许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造成这一切的,居然是一位曾经受人敬仰的物理学家!

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类注定要为这个物理学家年轻时的一个不理智欲望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想到这里,斯拉科特不由地叹了口气。

现在,除了后悔,还能怎么样呢?

对于自己的老朋友,斯拉科特其实根本没抱一点希望。

不过,那个石头如果真的能落到老友手中,肯定要比放在权力禁区的保险柜里好很多。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但相对而言,肯定会好一些。

斯拉科特动了动身体,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窗外,看着窗外的暴雨,他的脑海中不禁出现了大街上空无一人的画面。

“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妻子。

“不知道艾弗去了夏威夷没有,如果今天她在家的话,我也许会好过一些。”

不过,转眼一想,斯拉科特又觉得这样其实更好。

即便妻子今天在家,自己也肯定不会把她牵扯到这件事里。作为一个男人,无论是年少轻狂的青年,还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某些事情上,终究是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的。

而且,斯拉科特很清楚,如果妻子真的在家的话,那个东西是肯定不会出现的。

它要的就是和我单独面对面的机会!

斯拉科特再次动了动身体,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被拔掉电线的电话上。

“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就这样离开了,会不会有些狠心呢?也许,我该给艾弗打个电话吧?这个晚上,她肯定也在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对了,还有史密斯,他也肯定一直在试着和我联系。明天早上,他就要来取他的论文了,可惜,我还是没能帮他看完。”

“哎……”,斯拉科特又叹了口气,同时不禁有些感伤,“算了吧,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离开吧,如同我的好朋友考特尔一样。等明天早上史密斯来取他的论文时,他也许会发现一具已经发臭的尸体,他肯定会报警,警察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正在夏威夷度假的艾弗,艾弗在知道我死去的消息后,肯定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等她亲眼见到我的尸体后,应该会大哭一场吧。接着,待她的情绪好转些后,她应该会为我筹备葬礼,联系亲人,朋友,还有儿子……”

想到这里,斯拉科特急忙止住了自己的思绪。

他抬起手,抹掉了眼角的几滴泪水,然后顺便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欧米伽手表,时间已经是11点21分了。

“它怎么还没有出现呢?”

在完全坦然后,斯拉科特已经不再害怕那个东西了。相反,他甚至有些期待和好奇,对于一个在生命最后时刻背叛了自己信仰的科学叛徒而言,能够亲眼见到一直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东西,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就如同背叛了上帝的异教徒,渴望在临终前亲眼见到撒旦一样。

斯拉科特就这样耐心地等待着,等待审判时刻的到来。

不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那个东西还是没有出现。

斯拉科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耐心等待。但是,又是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那个东西仍旧没有到来。

而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倦意突然席卷而至。

斯拉科特顿时感到好累,他不由地闭上了眼睛,但很快便强打着精神再次张开。

“不能困!绝对不能困!”,斯拉科特在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

但是,那股倦意似乎有意在和他作对,渐渐地,斯拉科特感到眼皮越来越重,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如同正在被吸血鬼抽干身体里的血液一样,能量一点点地消失了。

终于,几分钟后,斯拉科特还是没能抵挡住袭来的倦意,闭上了眼睛。

虽然肉体已经被击垮,但斯拉科特并没有放弃,他仍旧努力让自己的思维意识保持清醒。但是,就在这时,又出现了一股新的力量,这股力量一点一点地驱散着斯拉科特的灵魂。最终,他还是没能抵挡住这股力量,只能任由自己的思维意识凭空散开,直到脑海中的最后一点思维之光也熄灭了。

一片黑暗。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什么知觉也没有了……

“我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斯拉科特脑海中。

伴随着这个疑问,斯拉科特的思维意识逐渐开始清醒。如同刚睡醒一样,各种感觉器官也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首先是听觉——周围安静极了,嘈杂的雨声已经消失,只有一丝风声隐约回响在耳旁。

“雨停了吗?我刚才是睡着了?”

斯拉科特动了动手指,这才有了一点肉体存在的真实感。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那股倦意似乎还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如同刚刚经历了死亡又活过来一样。

“好累……”

终于,在经过几次努力后,斯拉科特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淡淡的月光透过左手边打开的窗户照了进来。

“这是什么地方?”

斯拉科特不禁疑问,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仍然保持着睡着前的坐姿。

眼皮仍旧沉重,斯拉科特只能眯着眼睛,扫视了一番眼前的房间。

由于斯拉科特刚醒过来,而且房间里十分昏暗,因此他并没有看清楚房间里的景象。

“是谁把灯关了?现在几点了?已经第二天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斯拉科特的脑海中,他抬起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然后用两只手在脸上使劲搓了几下,试图让自己清醒。接着,他睁大眼睛,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从外面的天色看去,此刻似乎已经第二天凌晨了——暴雨已经停了。

斯拉科特看着窗外,渐渐地,心里有了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好长一段时间后,他才猛地发现,原本应该位于窗户对面,也就是罗斯街另一边的那栋三层公寓居然消失了!

斯拉科特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探头向窗外看去,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旷野,以及一轮高挂当空的明月!

斯拉科特顿时感到无比惊讶,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地用手在眼睛上狠狠揉了几下,然后再次睁大眼睛向窗外看去。

没错,那栋三层公寓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的确是一片旷野!

“天呐,这是……”

一时间,斯拉科特的脑海中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扫视了一番眼前的昏暗房间。这一次,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家里的卧室,而是一个极其简陋,极其破旧,如同废弃了好多年一样的屋子。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梦?”,斯拉科特不禁怀疑,“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

斯拉科特一边猜测,一边扶着床铺下了床。这时,他才注意到,床上铺着的居然是玉米杆。

“这?”

斯拉科特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下了床,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步。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破旧的小床外,什么也没有。房门在小床的正对面,已经有些破旧的门板紧闭着,月光透过门板上的缝隙照了进来,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留下了几道影子。

斯拉科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房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走到窗前,一股夜风夹杂着闷热的气息吹了进来,呈现在斯拉科特面前的,是夜幕下的旷野。在对面,也就是旷野的另一边,闪亮着的点点灯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斯拉科特仔细看去,发现在黑暗之中,竟然还有一些隐隐若现的房屋轮廓,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小镇。

斯拉科特的表情渐渐有些异样,他将目光从小镇上移开,慢慢地落在了所在房间的周围。就在这间破旧小屋的四周,有大片的黑影在随风轻动。斯拉科特仔细看去,发现原来是一大片玉米地!

“这,难道这里是……”

斯拉科特原本迷茫的表情突然变了,他惊讶地长大了嘴。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

原本混沌的思绪一下子清晰了,回忆如同洪水一样涌进了斯拉科特的脑海中。

而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在背后响起。

“咚,咚,咚。”

一共三下,如此熟悉,就如同在什么地方听过一样。

斯拉科特猛地转身,目光里闪烁着警惕和恐惧,死死地盯着门板。

“是谁!”

斯拉科特下意识地问道,虽然他已经猜到敲门者的真实身份了。

“咚,咚,咚。”

门外没有回答,而是再次传来了三下敲门声。

斯拉科特的心在砰砰地剧烈跳动,“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他没有再问,那三下敲门声,已经是最直接的回答了。

“进来……”

斯拉科特艰难地挤出了两个字,这一刻,他已经没有抵抗和逃避的念头了。

门开了,月光从渐渐打开的门缝里照了进来,一个逐渐拉长的影子从门口延伸到斯拉科特的脚下。

斯拉科特顺着影子看过去,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光着脚,身穿白色长袍,留着络腮胡须的人!

就在几个小时前,当权力禁区的土黄色电梯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斯拉科特已经见过这个人了!只不过这一次,这人的脸上并没有戴着诡异的面具。

门外那人的两只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正死死地盯着斯拉科特。

就在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斯拉科特顿时感到周围的世界一下子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对于这个世界的最后记忆,恐怕也只有那身白色的长袍,和那令人敬畏的容貌了。

当然,还有回响在耳旁的那句话:

“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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