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情不过的海亘古不变的声声浅吟在她的情人耳畔,诉说她的心情。
就是这般美景啊·····我红着眼睛低低抽泣。原来,我真的是最傻的。他既不是台湾偶像剧里多情英勇的男主角,可以为了保护女主角甘愿付出一切代价。也不是韩剧里处处维护有加,开着玩笑却认真处理女主的烂摊子。他是谁?是最冷漠的洛奕辰啊!他怎么会愿意救本就无交集的人!他怎么会淌这趟浑水?广告公司最忌讳的就是创意重复,抄袭门。何况还是在眼皮底下发生的。
“夏依依——你以为你是谁?他向来不在乎你啊。”我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海潮,“看来要引咎辞职了呢。真是的。出了这种事就没公司敢要我的吧。”那么我的痴梦,还未来得及编织完美就要陨落了吗?但我不甘心!我没做过,为什么要我承担!为什么,为了一个有意为之的“意外”葬送自己的前途?为什么?只因为——现实不是童话。我没有足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不是人人都愿意相信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而质疑声名在外的大设计师的。这种情况,譬如我就是论证。
“哎~~~真可怜哪——”耳后是吊儿郎当懒散的声音。
“管你——”我气愤的回头一看——
从未见过这样的叶铭宸。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上面只有手绘的四叶草,牛仔裤很新很纯粹,纯白的球鞋新沾了些细沙。还有就是——他新剪了头发,换了柔和的碎发,不再充斥不羁与叛逆,独留浅浅温柔。右耳的耳钉是朴素的玉簪花形状,纯美质朴。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尽数是无奈——有别于话语中的懒散。
“什么事?”他像是接我的话又像问我般。毫不在意地盘腿坐在我身边。“哭得这么厉害。”他掏出一包纸巾丢给我。——别误会。他不是随身携带也不是机器猫多啦A梦,而是拎了个塑料袋。是的,塑料袋。刚才被我忽略的很大的超市塑料袋。(别问我为什么不是环保袋。我支持限塑令,但拎环保袋太大妈化了,很伤他形象)
“要你管!”我不客气的撕了包装抹眼泪,我还不至于蠢到让这个天生不爱帮人的家伙安慰我。
“谁想管!就是买完东西出来看见一个傻丫头蹲在沙滩上闷头哭,觉得不错来搭讪。谁知道是你!”他瞪我。
“切——你怎么出来的!”我瞄了一眼他的塑料袋,“还有你不是被禁止乱吃东西了的吗!”而且这个超市貌似是在步行街的······你出来走的路真远——不仅跑了几公里,还跑错方向······来了海边。
“我就没进去过!”他夺过我的餐巾纸抽出几张来,“过来。”
“啊?”我晃了晃神没有理解。
“笨女人!妆都哭花了。”他掰过我的脑袋,用纸巾擦我的眼角,动作极轻,几乎是只触到以吸走泪水。“丑啊。”
“滚!”我悲愤交加。“你给我哪来哪去!”
“喂,心情还是很差?”他随手丢掉纸巾,也不管这是海边。“要不要我当知心哥哥?”
“去你的丫的!”
“女孩子说什么脏话。”他不愠不恼,翻起塑料袋。“拿去。”
“什么东西?”我疑惑的看他递过来的红黑色液体,一看包装——可乐。“干嘛啊!”
“出血大奉送。给你喝。”他又想起什么,忽的换上悲伤神色:“我好想白兰地的醇香。”
“去!”我拧开瓶盖大喝一口。“呼——你个烂酒鬼。”
“我从不醉的。”他嘴角荡开涟漪,“幻觉只会使人愈加痛苦。”
“哼!有没有酒!”我得寸进尺。反正我就要辞职了,管你是不是我的半个老板。
“没有。”他拦住我要去翻的手,“有酒心巧克力。”
“那你给你女朋友留着吧。”想到巧克力蕴含的意思我退缩了。
我看见他无声的嗤笑,也不计较。“喂,那我以可乐代酒,你呢?”
“我?我嘛——”他再次去翻······
“喂!刺激性的食物不准吃!”我可不要伤心透了再带个病人上医院。
“这个!”他颇有些兴奋的神色,向我展示他所找到的好东西——一瓶550毫升的牛奶——还是纯的。
“你就喝这个?”我突然想不到他喝牛奶的样子了······
“怎么了?”他还真的打开来喝。
“很好很强大······”我幽幽的开口。
于是乎,一个喝着可乐喋喋不休抱怨油价涨了5毛,白菜又贵了,但是鸡蛋现在便宜·····
“管我什么事?”他托着脑袋——虽然这个动作会小小的扭曲脸,但是他做起这个动作来——依旧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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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饱~~~”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躺倒。
“你还真能说。”他这时拿着喝空的牛奶瓶看着远方。“从来没有人——对我抱怨过这种事。”
“那是因为你们太有钱!不理解我们的柴米油盐!”我看着澄澈的天空,忽的觉得轻松。
“有的时候。我真的希望——有一个可以向我抱怨柴米油盐的女人。”
“是吗?”我笑着看他:“但那不可能。”
“是啊。”他也笑:“不是因为身份。而是——我早已爱上了可望而不可即的人。”
“哦?”我忽的想到了张爱玲那段经典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那么——她是白玫瑰还是红玫瑰?”
“都不是。她既不会是床前明月光,也不会是心上朱砂。”他笑:“知道我的生辰花是什么吗?”
“呃——鸢尾么?或者是玉簪花?”我看着他耳上的“玉簪花”。
“不是。”他抚着耳垂上的玉簪花,“是玉蜀花。”
“玉蜀花是什么花?”我飞快的在大脑里过滤了一遍。
“也许说到它的花,几乎无人知晓。不过它的果实——”他站起身拍拍裤子,逆着光对我笑:“玉米。”
“哈?”我眯上眼,“不会吧——”
“她啊,是我的沾衣杏花雨。”他朝我伸手。“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