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的雪花裹着丝丝寒气轻轻落下,带来银装素裹的美景之时,也带来了刺骨的寒冷,但这寒冷却被阻挡在了年后火热的气氛之外。
艾维城某栋平凡的居民小楼内,热闹的气氛同样将寒冷阻挡在外,满满一屋子的人正分成了数堆聚集着,热闹的说着些什么。
“没闯出点名堂别给我回来!还有啊,没闯出名气前别说你是我纳森·卡尔斯的孙女啊,咱可丢不起那个人!”纳森一脸严肃的教育着面前的孙女,就差没拿手指戳她的脑门了。
梵妮无语的甩了甩白眼,不待她讲话,海伦娜太太就跳了出来:“二叔!您瞎嚷嚷啥!有您这样和自个儿孙女践行的吗?”说罢便转过身来揽着梵妮道,“别理你爷爷,我们家梵妮最棒了,至少你海伦娜伯母还没见过比你厉害的姑娘呢!好好加油,到时候让你爷爷哭着喊着求你回来!”
哭着喊着求她回来?梵妮看着躲在海伦娜太太身后捂嘴偷乐的自家爷爷,差点没一个白眼给翻晕过去。她宁愿相信自家爷爷爱上了男人,也不会相信他会哭着喊着求她回来的。
待海伦娜太太念叨完了梵妮,又转向蒂兰克道:“小胖啊,这次回家你可得多呆一段时间,别急着跟这帮小鬼到处跑,让他们都在那等着你,等你跟家里好好联络完感情再出门。”
小胖这外号可是海伦娜太太开的先河,自从海伦娜太太这么叫了之后,这几家的长辈也都跟着这么唤了起来,一喊就是好几年不曾改过,听的蒂兰克直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
“尤娜,好好看着你哥哥,他要是敢欺负梵妮,你就写信告诉我,我直接给他定好老婆,等他回来就立马完婚!”嘱咐完蒂兰克的海伦娜太太又转回来对自家的一双儿女耳提面命,只是那彪悍之势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待这几堆人惜别完毕,时间都已经快到了中午,已经伪装完毕的梵妮六人最后和家人们告别后,拢紧兜帽踏进了风雪之中,向北门行去,渐渐淡出了身后小屋内长辈们的视野。
染色用的药剂,尤娜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炼制出来,染色剂的效果为一年。虽然效果很好,但是其成本同样非常“好”。服用了染色剂之后,梵妮六人的头发都变成了棕色,眼睛则变成了蓝色,只不过因为个人情况不同,所以这颜色也有些深浅不一。
梵妮几人自然也不会这么随便的就出来旅行,早在三天前,三家人就找了六个人伪装成他们的样子,往艾塔帝国南边去了,借此掩人耳目,遮盖掉他们的真实行踪。
一月中旬的这个时候,正好是艾比尔大陆最冷的时节,野外都铺满了厚厚的积雪,离开了艾维城的梵妮六人正一脚一脚的踏着这积雪向被行去,留下身后一连串得脚印。
黑灰色的连体兜帽都罩在了头上,以免头发被雪花弄湿。梵妮六人身上的这套衣服都是家族里统一制作的,材质自是好的不必说。黑灰色带兜帽的上衣、同色系的裤子和黑色的皮革短靴,让他们能更好的在夜晚中行走而不必被发现,同样的灰色衣服边线则昭示着这六套衣服的统一性。
如果要说形上有何不同,除了身形,就要说这身上的装备了。霍尔夫的衣服裤子外照着数块金属铠,护住身体的各个重要部位;梵妮和尤诺选择的则是皮甲,因为皮甲才更适合他们灵动的身法;而蒂兰克、尤娜和亚斯的衣服上则是布满了灰暗的魔纹,且三人的魔纹都完全不同,是根据他们本身的系别来刻印的。虽然六人的衣服外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各种保护措施,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其统一性,这也是梵妮几人所要表达的,他们是一个整体。
这次梵妮几人当真是“轻”装出行了,除了必需品,每人身上仅带了100金币,吃穿用度都得从简了。
离开艾维城的前一天,冒险者佣兵团接下了一个护送任务,任务的目标是一颗七级魔核,目的地是帝都北部行省巴萨迪尔行省的巴萨尔城。这是个单单保护任务物品的任务,雇主也没用再派人任随,任务的时限为一个月,超过时间自动视为任务失败。这类任务是比较方便护送的,但是其押金却也很高。
以冒险者佣兵团六人的脚程,走官道绕行各个城镇的话需要十五天左右,但如果选择穿林越山则最多只需要七天的时间,所以梵妮六人自然选择了走直线最近的路线。
山林的夜晚异常寂静,连夜行动物也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惊动到自己的猎物,即使是准备在夜晚“干活”的人类也不例外。
在天色将黑之时,冒险者佣兵团的六人便在林间的一处小空地上扎了营,吃了个简单的晚饭便搭起了帐篷,早早的就准备休息去了,与其在这种时候闲磕牙,还不如好好的养精蓄锐一番以备第二天的旅程能有充足的精力。
山林间的夜晚是黑暗的,就连天上明亮的月光也很难透过茂密的树叶照射进林间,因此某些地方还真的是伸手都难以见到五指,若不是对身体的控制能力还在,甚至会让人误以为自己只剩下了虚无缥缈的灵魂。
就在林间万物感受着这直透心灵的寂静之时,突然“咔”的一声干树枝断裂的声音将人猛的打回了现实,让人有种难以脚踏实地的虚软之感。紧跟着这突兀声响起的是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轻柔的就好像要抚慰突然落空的心灵一般。
但不管这沙沙声如何的抚慰他人的心情,制造出这些声响的人却难以平静内心的不安和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沙沙声停下之后,林间又重新回归了寂静,就仿佛刚才的声音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许久之后,就在林间的动物们以为今夜又将这般平静的度过之时,十数条黑影却悄无声息的闪过,滑进了那扎着帐篷的小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