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戚微雪便也没有再挣扎,任由上官清抓住她的手臂往楼下走。
一直走到操场,上官清才松开她,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她问:“戚微雪,煌北城到底是谁?”
戚微雪心里一顿,别开眼去,声音难得如此冷漠:“不过是个小说中的男主角罢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上官清得到极力想获取的答案后,微微一震,随即心情由阴天变成了晴天,轻笑一声说:“看你和林小雨这么神秘地掩饰,我以为是什么呢。”
“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有你上官清这种智商才会自以为是地以为是什么大事吧!”戚微雪毒舌道,既然梦境中的恋爱注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她还奢求些什么呢?
下午的阳光太过刺眼,照得她心神恍惚,眼前这个英俊的男生,又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抛开心底的闷闷不乐,戚微雪拍了拍上官清的肩膀说:“好了,你去玩你的吧,我去找林小雨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同意,便扭头往女生群那边走。
发泄了一下午的情绪,到了晚上便随着排泄出来的咖啡一起冲进了下水道里,她戚微雪还是那个少根筋的戚微雪,喂饱了的米虫依旧会呼呼大睡。
所以当她再次见到煌北城的时候,也怪不得谁了。
白了对方一眼,戚微雪撑起身子来,怒道:“煌北城同志,麻烦你不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变态地偷窥别人的睡容!”
煌北城带着面具,自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平和气息告诉戚微雪,他没有生气。
“我们该走了。”煌北城平淡地告诉她。
戚微雪愣了愣,明知故问道:“西域王的寿宴结束了?”
“嗯。”
“我们要回去天耀国了?”
“嗯。”
“我的任务......完成了?”
煌北城别开脸,看着被晨风席卷着上扬的窗帘,那像是谁在自己眼前蹁跹起舞一般,真实却又恍惚,顿了很久,他才开口回答:“嗯。”
戚微雪沉默了许久,忽然一笑,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语气轻快地说:“真好,你记得要付给我银两啊。”
煌北城本就不苟言笑,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会笑了,也找不到要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便转身往房外走去,踏出房门的瞬间,他提醒道:“赶紧下楼用膳,我们一会儿就走。”
“嗯。”戚微雪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眼里快要坠下的光亮,等待煌北城离开之后,她才敢伸手用袖子把眼泪擦个一干二净。
不就是分开了吗?反正他也不喜欢自己,还怀疑她是不是间谍,既然如此,又何必强留在他身边呢?更何况,别人根本就不想被自己骚扰吧,除了会西洋语,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自嘲地笑了笑,戚微雪起身整理了表情,洗漱之后,踟躇了一秒,便大步跨出门去。她戚微雪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
一步步往楼下走去,木制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是谁在轻敲着心房。
面对异域美食,戚微雪竟然没了胃口,匆匆吃了几口,便起身道:“我吃好了,出去转转。”
“夜影。”煌北城示意夜影跟着她,纵使已经拿到了武器图纸,但是煌宇漠和上官天洛还在这里,那便意味着一个不留神她就又会落入他们手中。
可是,她已经替他办完了事,他又何必再担心她的安慰呢?
煌北城被自己最近怪异的行为搅得甚是火大,于是整个饭厅的空气便下降了好几度。
戚微雪出了门,一路走到了海边,船只早已备好,就等着扬帆出发了。望着眼前无边的海域,她叹口气坐在岩石上,也不管打来的浪花是否会将她的衣衫浸湿。
“夜影,你不是说船坏了,要过几天才修得好吗?”她忽然这么一问,身后的夜影被揭穿了谎言,有些尴尬地回答:“我只是为你找了个留下的借口。”
“为什么呢?”她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失神地问,“留下来和不留下来有什么区别呢?”
夜影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因为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了。
两人在海边站了许久,煌北城终于带着其余的人手来到了船边,他看一眼戚微雪,又立刻别开眼去,吩咐着手下和船员准备出发。
进而上了船,衣袂飘飘,像是根本抓不住的云。
戚微雪咬咬牙,在心里对自己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帅哥到处都是,谁稀罕他!
赌气似的上了船,也不进船舱去找他,相反的,一个人坐在甲板上生闷气,顺便盘算着回了天耀国要做些什么。
是投资开个酒楼呢,还是干脆就利用那些钱把天耀国走遍?
她的想法的确是很好的,不过,当到了天耀国之后,她才知道,那不是自由的开端,而是——噩梦的开始!
船在海上航行了几天,戚微雪就几天没有和煌北城说话。直到船再次靠岸,煌北城只是命人交给了她约定的银两,连马车都是另外给她安排的。
戚微雪气得要命,瞪了煌北城一眼,上了马车,纵使手里有一堆银子她也开心不起来。
“哼!该死的男人,利用完了我就对我不管不顾了,真是薄情寡义!混蛋!”她低头在嘴里低骂着,马车奔驰在天耀国的道路上,却也带着她奔驰向地狱的最深处。
在又一个驿站处,戚微雪停了下来。
当初她前往西域国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回来要在这里买一处宅院,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最适合居住。
于是对车夫说:“我就在这里落脚了,你去跟你们门主说,咱们就此告别了。”
车夫点点头,驾着马车,很快消失在戚微雪的视线中。
她在驿站旁的小店里喝了半个时辰的茶也不见煌北城来找她,心底巨大的失落感像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过还好手里有这么多钱,不至于弄得情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