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伯诚硬着头皮反驳道：“既然如此，叶大人又跟我说这么些东西，是何用意？”
“我没有什么用意。”叶选灵淡淡的说道：“我劝你还是闭嘴吧。你越说我越觉得是浪费时间，心情就越不好。我心情不好，对你应该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我改变主意了。”梁伯诚下定了决心，对叶选灵强硬地说道：“你不能伤害香仪。”
“我没有说要伤害她，梁公子多虑了。”叶选灵玩味地看着变了态度的梁伯诚，调笑似的说道。
“如果叶大人要问，请在这里问。”梁伯诚咬了咬牙，说道：“不能让香仪离开我的视线，她对我家来说同样是个十分重要的人。”
“什么重要，一点我也没看出来。”叶选灵不再看着梁伯诚，单手玩起了发尾，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梁夫人虽然在旁边一言未发，但是看到自己的小儿子此时方寸大乱，令她十分失望。她闭上眼睛，强压下火气，开口对叶选灵说道：“叶大人，我这个儿子刚从太学回来不久，涉世未深。如果有什么惹恼了大人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说着，她便步下了主座，给叶选灵欠了欠身。叶选灵冷不丁地看她出马，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但始终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努了努嘴，说道：“我不恼，你也让他别再多费口舌。我想你们一家为商，俗话都说无奸不商，故而我并不喜欢和商人说话。加上他如此‘步步紧逼’，让我一点退路都没有，让我一点利益都得不到，这未免也有些过分了。梁夫人识得大体，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他眯着眼对梁夫人笑了笑。梁伯诚见自己娘亲都出来说话，心里更是觉得自己一步错、步步错，实在是糊涂至极。梁夫人的脸上倒是一片平静。对她来说，此时儿子的一点失误，让她找回了一家之主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得到了满足，另一方面也为直面这不明来历的队伍而稍有些心悸。
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对叶选灵说道：“我儿说错话，行错事，是他的不对，如果大人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动怒，可就是罪过了。老身替这不孝子给大人道个不是。至于大人所说那些事体，还请听老身一言。”
梁夫人眼中也是坚毅的，叶选灵本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徒，更不是什么长幼部分之辈，见状自然允许了梁夫人的申诉。
梁夫人微微低了头，说道：“大人，我家儿子说起香仪丫头知道事情多，老身虽然并不清楚此事，但却明白儿子是为了大人着想。”
叶选灵挑了挑眉毛，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儿子说什么都是为我着想。但你说他后来又不许我找那丫鬟询问，又算是为谁着想？”
梁夫人看了一眼梁伯诚，眼里有些不高兴，又对叶选灵说道：“老身还未讲完。叶大人，伯诚最初却是要为大人着想，多与大人一些线索。但他也是个性情中人，老身早已将段香仪许配给他做妾，大人如此棒打鸳鸯，让他失了所爱，无怪乎我这儿子如此难以接受了。”
“收她做妾？”叶选灵愣了愣，一时间却没反应过来。
“是啊大人。”梁夫人笑眯眯的说道：“大人既然早先已经打听过世子在我们这里的一干事宜，自然应该知道他曾见过赵氏父女，实不相瞒，赵氏幺女即将嫁入梁家做正妻，但大人也知道的，自古这通房丫头在主人成亲之后若是照旧怜爱都会收房，我们这丫头自然也不例外。”
“通房丫头？”叶选灵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奇怪的扭头问梁伯诚说道：“你不是说她一向是伺候徐子期的？怎么又成了你的通房丫头？”
梁伯诚闻言也是一愣，也不能理解自己娘亲的意思。梁夫人对他不停地打眼色，梁伯诚才咬了咬牙齿，一发狠地说道：“不错，虽然她只是个丫头，不可能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做我正妻，但她始终与我有情有义，如今更是愿意为了我顶替上去，谎称她与子期有暧昧，把大人们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保全我。如今我不能不仁不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步入危险之地。”
叶选灵听了梁伯诚仿佛表白一样的话，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你说她在说谎？那你方才告诉我的那些十二年前的事情，并不是这段香仪讲的？”
“大人，我这个儿子是不会撒谎的。老身猜想，那些故事许真的是香仪告诉伯诚的。但是，都很有可能是世子先告诉香仪、香仪又告诉伯诚的。不瞒大人，虽然香仪是伯诚的通房丫头，但老身的确曾经乱点鸳鸯谱，使她伺候过世子几日。故而知道这些故事，并非不可理解。”
“原来如此。”叶选灵看了看梁夫人与梁伯诚，在他们脸上一点撒谎的痕迹也看不出来。但他又实在无法相信此时他们母子一唱一和所说的话，总觉得这之中还有些什么故事他不知道。
陆生领着段香仪回了厅堂，见叶选灵坐在方才段香仪的位子上，假装咳嗽了一下，叶选灵却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没有听见。陆生见状，只得更大声的咳嗽，将叶选灵从沉思中惊醒。
叶选灵一扭头，见到是陆生，瘪了瘪嘴，起身走到陆生面前，说道：“我方才听说这位丫头知道许多秘辛，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陆生见叶选灵与他不再是主仆的模样，心下有些了然，大约这位‘叶大爷’已经与人摊牌了，于是坦然说道：“我们带走段小姐，与她返家，再探寻些线索。”
“这样……好么？”叶选灵古怪地看了段香仪一眼，对陆生又说道：“我听说，这位段小姐如今是梁家二少爷的通房丫头，等他娶了正妻就会立为侍妾。”
段香仪心头一震，向后连退两步，眼睛瞪得大大的，对叶选灵喊道：“是谁说的？我没有同意！”
“你没有同意？”叶选灵微妙地看了一眼梁伯诚和梁夫人，见那两人却还是神态自若，心下也有点打鼓，于是问道：“方才我听说你做梁伯诚同房已久，甚至还伺候过世子，难道你不愿意做这梁二少爷的侍妾，而是看上了徐子期？”叶选灵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脸上不自禁地带上了轻蔑的笑意。
‘啪！’
“我段香仪入梁家门来，自问洁身自好，从未做过一点龌龊的事情！我虽是个丫鬟，却容不得阁下如此诋毁！我知道你有权有势，但若你再说些这般轻薄之语，我定会将你告上公堂！”
段香仪狠狠地给叶选灵脸上甩了一个巴掌，双颊绯红，双眉紧促地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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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女主是很有脾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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