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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香奈儿

李辰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孩愣了半天,看了看他,又朝桥下看了看,一张俏脸唰的一下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抱着栏杆,颤着音道:“不行……你的方法……不好!我……”

“怎么了?你站那儿不就是来寻死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行了?”

“我,我……谁说我是来寻死的,我是来这儿看风景的……不行吗?”女孩辩解。

“看风景?站在50多米高的桥上看风景?还是在外面……”

“外面视野开阔嘛,我乐意……你还是先把我拉回去吧,我腿都软了,没一点力气了!”女孩话里都有了哭腔。

“你确定你真的不想死?”

“不想!我不能死,我死了他们肯定会离婚的,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呜呜呜……我们能不在外面讨论这个问题吗!”女孩真的哭出来了。

李辰暗自好笑,拉住了她的手臂,点头道:“好吧,先把你拉回来我们再探讨这个问题。”

女孩的手娇软滑嫩,柔弱无骨,温暖中带着一丝颤抖,靠的近了,李辰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幽幽香气。

“等等!是不是我过去了你就不再寻死了?”爬了一半,女孩忽然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看着他。

李辰觉得好笑,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两人接触的地方,道:“你是不是不想过来了?那我可要放手了!”

女孩死死地抱着他,手抓得更紧了,不过并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小嘴一抿,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挂满了委屈。

不得不说,女孩天使的面庞配上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李辰觉得自己的伪装快要被撕破了。

“不愧是从小就被父母宠坏了的公主,难怪受了点刺激就要寻死觅活的,她的世界实在是太单纯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唉,不用长大,真好!”李辰在心里叹息,心底的那份孤独和落寞又涌了上来。

“我真的没一点力气了,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得不到回应,女孩哭得一塌糊涂。

“好吧,我答应你。”李辰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心里斗争了无数个回合才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举头望了望四周的斑斓夜景,长吸了一口气,道:“这个世界这么好,有这么多机遇,我就不信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来,为了父母,为了妹妹,为了那些还关心我的人……拼了!”

“这就对了,这样才好嘛,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女孩梨花带雨,哭中带笑,很开心的样子。

“啊!”女孩刚松了口气,不料脚下一滑,本来就没剩多少力气的她手上一空,惊叫一声,身体直直的就要往桥下坠落!

桥下是幽深的海水,黑暗中仿佛有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正张开无边的大嘴等待着猎物上门,女孩的脑袋轰的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呼吸快要停止了。

变故来的太快,李辰根本来不及反应,千钧一发之际本能地跳了起来,右手使劲在栏杆上拍了一下,如同电影中的英雄一般朝桥下扑了下去。

李辰所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全身肌肤突然有一层暗紫色的光雾一闪而过,身体里又是一串信息浮现:超能模式开启,能量将以3.14倍的速度消耗,预计可持续时间49秒……

噗的一声,李辰右脚勾在了桥栏上,左手胡乱向下一探……上帝保佑!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一瞬间他摸到了一只柔软的带着一点点体温的小手!

李辰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攥紧了左手,下一刻,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我变超人了还是在做梦?”李辰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脑子里的幻觉,太不真实了,可是左脚的疼痛和左手上的重量又在提醒着他什么。

“喂,你还好吧?”鬼使神差的,李辰居然朝下面喊了一句,接着他迎上了女孩望过来的茫然的目光,接着又听到了女孩的尖声惊叫。

“呵呵,别怕,我们会没事的,我可是超人!”李辰傻傻的笑了一声,回头看了下桥梁上吊杆间的空隙,吸足了一口气,默默道:亲爱的上帝,如果这真的是你赐给我的一个梦,那么就拜托你,请你给这个梦安排一个完美的结局吧!

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在他身上蔓延,身体里每一个组织每一个细胞好像都活跃了起来,一丝丝的力气从全身各处汇集了过来,流到了左手上,李辰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

“就是现在了!”李辰眼睛一闭,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用尽全身力气把女孩向上面抛了出去。

噗通一声,身体撞在桥面上的声音,接着传来了女孩痛苦的呻吟声。李辰慢慢睁开眼,过了好一会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又黏又痒的。

还好,成功了……

“你……你还好吧?”上面传来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短短几秒钟,她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

李辰抬起头,发现女孩正向外探出了半个身子望着他,美妙的胸脯在不停起伏着,脸上惊恐未定,样子也有些愣愣的。

“没事,我马上就上来,你不要动!”李辰从她胸前收回了目光,咳了一声,脸上火辣辣的。

“这个梦真好,连感觉都是那么真实!”李辰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自信心极度膨胀的他想都没想,脚上用劲,腿一摆,身体立刻弓了起来,双手拉住了栏杆。

“呼!”李辰回到了桥上,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腿却有点软。

女孩看他的眼神已经从发呆变成了惊讶,接着是惊喜,最后又变成了崇拜,双手捂着小嘴,眼睛放出了光。

李辰还了她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优雅地朝前迈了一步,结果脚底一软,一头栽到了地上。

……

三十分钟后。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这样看着我,看就看吧,不要流口水好不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李辰朝旁边望了一眼,忍不住开了口。

女孩脸羞的通红,伸手擦了擦,哪有什么口水。

“你身手真好!比我家里的那些保镖都要好!你真的好厉害,比电影上那些英雄都要厉害!”女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还行吧,其实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天哪!……你这么好的功夫是在哪儿学的,可不可以告诉我?”女孩眼睛更亮了。

“我小时候遇到一个云游四方的高人,他见我根骨奇佳天赋异禀,就传给了我一种失传已久的神功,告诉我要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就交给我来做了……”

“咯咯……”女孩笑的花枝乱颤,不能自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捂着嘴偷笑道:“你可真有意思,真会讲故事……我从来都没遇到过像你这么奇怪的人,明明嘴上讲着好玩的笑话,脸上却还一本正经的,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真是太有趣了!”

“是啊,今天晚上真是太有趣了,我碰到了一个天使,但是她不会飞,结果我飞了起来,把她从天堂门口拉了回来,你说是不是很有趣?”李辰仰望着天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咯咯……”旁边又传来一阵女孩的笑声。

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粉嫩的脸颊浮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娇俏的鼻翼一张一翕的,可爱极了,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是在说话,而她抿着的嘴唇和放在嘴边的小手仿佛又是在告诉你,其实她不是故意的,都怪你的笑话讲的太好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最动人的是她微微颔着的下巴,那曲线优美的线条顺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和肩下细柔的锁骨汇合在一起,又沿着软玉一般的胸脯一路向上延伸,最后攀上了两座挺拔紧翘的椒峰,融成了一抹让人心醉神迷的弧度……加上那一双修长圆润的美腿和她香肩上柔顺散落的长发,共同构成了一幅完美到了极致的画面。

不过,李辰早就没心思欣赏这副美妙的画卷了,半个小时前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身体上真实的痛感也一直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

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惊人的力气,敏捷的身手,身体里奇怪的气息,莫名消失的饥饿感……

而且这些似乎又不是他能控制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怪异到了极点。

就当是上帝灵魂附体吧!李辰最后只能给出了这样解释。

今天实在是个奇妙而又如梦似幻的夜晚……

“喂,你在干吗?喂,喂!”女孩的声音把他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李辰转向了她。刚才他一直在想事情,和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随口乱说的,恐怕他现在都想不起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嗯,我想说……谢谢你!”女孩看着他,郑重说道。

“谢我干什么?其实应该我谢谢你才对,要是你不在那儿,我恐怕就真的跳下去了。”李辰想起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女孩脸上绽出了笑容,微微侧着脸,眨了眨可爱的眼睛,道:“真的?”

“真的。”李辰看着她,一脸的真诚。

女孩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那无边的深邃中寻出什么似的。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三十秒,李辰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干咳了一声,眼睛若无其事地移开,不敢再面对她清澈如水的眼神。

女孩捂着嘴,笑的很开心,最后望着远处的一座尖塔,轻轻道:“这会儿我早就想明白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跳海的,你是为了救我才那么做的对不对?其实我没那么笨了!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如果不是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有个人安慰了我那么久,恐怕我就真的跳下去了……虽然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骗我,不过如果他能给我个让我接受的理由,我还是会原谅他的,我也没那么不懂事……就像我爸和我妈,我生气的不是他们骗我,而是他们在我知道真相后还在极力掩饰,把我当成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小女孩,以为我什么都看不懂,还信誓旦旦的让我别听那些流言,那种貌合神离的做作才真的让我心寒,也真的伤到我的心了!”

李辰耐心的听着她的倾诉,捕捉到她脸上流露出的忧伤,心里有些触动。

“不过我现在全想通了,”女孩故作轻松的一笑,道:“就在刚才我忽然明白了过来,以前的我总是太被动了,被动的接受关怀,被动的接受安慰,被动的选择他们安排给我的一切……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过那种生活了,我要变得主动一点,主动的关心别人,主动的安慰别人,主动的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李辰默默品味着她的这几句话,心情有点复杂,抬头看着眼睛闪光的女孩,挤出一丝笑容,道:“恭喜!你长大了!”

“我十七岁才明白这些会不会有点晚?”女孩有了一抹羞色,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会呢,只要一个人能明白过来永远都不会晚,你比我好多了,这个道理我十九岁才明白。”李辰继续笑着,补充道:“所以说你很聪明,比我都要聪明,要知道这个道理看似简单,有的人却一辈子都明白不过来的!”

“真的吗?”女孩很开心,“不过我哪有你聪明了!你懂的这么多,身手又那么好,又这么会说话……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我很会说话吗?”李辰不觉失笑,道:“我平时绝不会这么话多的,我一般只在心情很差的时候才会想要说话,不过大多时候又找不到可以谈话的对象,对我来说排解的方法就只有看书了,看一些哲学或者小说,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和书中那些虚构的世界融合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暂时忘掉现实中那些烦恼……”

女孩看着他失落中略带忧郁的面庞,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沉默的气氛就这样开始蔓延,有点压抑,这种感觉让女孩很不舒服。

“原来你喜欢哲学啊,怪不得懂这么呢,能给我讲讲吗?”女孩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嗯?”李辰回过神来,笑道:“那都是我无聊的时候看的,说出来就让人笑话了!你想听的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古希腊的时候有位著名的哲学家,叫第欧根尼,他认为人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像狗一样,吃着施舍的东西,睡在大街上,卧在墙角晒太阳。有一天亚历山大大帝来拜访他,走到他跟前问他有什么需要,他说‘走开,你挡着我的阳光了!’……我没从这个故事里悟出什么高深的道理来,不过每当我失落的时候就拿这个来激励自己,告诉自己不能绝望,不能自暴自弃,就算世界末日来了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所以,”李辰认真看着女孩,一字一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拿生命来作筹码绝不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应该做的,记住了吗?”

女孩的眼睛被他此刻的严肃吸引住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好了,说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别让你父母担心你了!”李辰改变了话题。

“哦。”女孩低头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该回去了,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困,就想立刻爬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李辰站起来,四处望了望,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问道:“对了,你家住哪儿?远不远?能自己回去吗?”

“我家……”女孩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道:“我家离这儿不远的,就在附近。”

“那就好,那我先走了,不陪你了。”李辰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盯着女孩看了又看,直到把她看的不好意思了,才忍不住道:“我说,你能把鞋子还给我吗?反正你家就在附近,而我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呢!”

女孩低头看了看脚上的大号运动鞋,想起了什么,小嘴一抿,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狡黠笑道:“不行,谁让你把我的香奈儿凉鞋扔到海里的,难道你忍心让我这样光着脚回家吗?”

“你……我可要提醒你,那双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洗了,你不会闻不到臭味吧?”李辰试图让她改变主意。

“没关系,我会帮你洗的干干净净,然后还给你的!”女孩笑靥如花。

李辰心里一动,看了她一眼,思量着她这句话的含义。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连这个都忘了,真该死!”女孩埋怨了自己一句,接着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方菱,方圆的方,香菱的菱,你呢?”

“李辰,木子李,星辰的辰。”李辰答了一句,又打量了她一回,道:“香菱?没看出来你还喜欢读《红楼梦》的,真是难得!”

“那是从我妈那儿遗传过来的,除了这个外,我和她再也没有别的共同点了。她喜欢LV的包包,唐娜卡兰的衣服,蒂芬尼的首饰,爱马仕的凉鞋,伊利莎白的香水……而我只喜欢香奈儿,你看,我的手链,发卡,裙子,还有耳钉,全都是香奈儿的,今天擦的香水也是我最喜欢的香奈儿邂逅……只可惜香奈儿不做手机,不然我一定会去定制一款只属于自己的专属手机……”说到她熟悉的东西,女孩立刻打开了话匣子,真有点滔滔不绝了。

李辰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粉红色手机,那精致的机壳上镶着几颗迷人的蓝宝石,随着她的翻弄正不断闪射出醉人的光芒。

这东西果然对女人有致命的诱惑力啊!李辰这样想着。

“咳咳!”李辰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兴冲冲的话头,道:“抱歉,我实在是太困了,恐怕不能在这儿听你说下去了,我必须得走了!”

“哦!”女孩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笑了起来,道:“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以后不要玩这么晚了,很伤身体的……再见!”

“谢谢!”李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等等!”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李辰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讲的那些故事——就是关于你自己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吧?”女孩认真的看着他。隔这么远,李辰都能感觉到她目光中隐含的期盼。

“虽然我不会发誓,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全部货真价实——除了那个我编出来的女朋友。”李辰笑了笑,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了一会,道:“事实上,从九岁开始我就没有摸过女人的手了,包括我妹妹,你可是我这十年来的第一个!”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咯咯咯……”女孩笑的很开心,“好吧,我相信你的话!”

看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女孩坐回椅子上,发了会儿呆,这才翻开手机,开机拨了个号码。

刚响了一声手机便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焦急中带着惊喜的女声:“小菱你没事吧?我们都快急死了!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女孩冷冰冰道:“我给你说个地方,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能告诉爸爸和妈妈,知道了吗?不然我让你们永远也找不到我!”

“好好,你说!姐姐不告诉他们,小菱你别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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