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地产的总裁办公室，周小雅正坐在沙发上跟父亲聊天。
“爸，哥哥最近好像交了女朋友，这事你知道吧？”小雅放下茶杯，试探着问着父亲。
“是吗？这个我倒没听说，不过，他也大了，今年都32岁了，也该好好谈个女朋友了。等他成了家，心也会收一收，我们这么大的产业，他总是要接手的。”对于儿子，周立雄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大学毕业后，他不想进入家族企业而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他也由着他去了，他认为，男人，总是要在外面闯荡一番才能成熟。所以，这几年来，他很少过问儿子的事情。为了这事，张素锦还跟他吵过几次，说他对女儿比对儿子好。
“可是，爸，那个女的，好像离过婚的，之前据说也是乱交朋友的……”小雅对于哥哥的事情早有耳闻，这次听说他交了女朋友，她特地派人去调查了那女的的身份。
“离过婚？”周立雄显然也是吃了一惊，“那你哥哥知道吗？”
“我也不清楚，反正现在哥哥很黏那个女的。感觉不像是随便玩玩的。所以，我有点担心……这事要不要告诉妈妈？”斯拉征询父亲的意见。
“暂时先不要告诉她，你也知道你妈的脾气，她一掺和，好事也变成了坏事。”周立雄摇摇头，这么多年以来，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
“还有，利丹那边，我总感觉秦飞扬不是那么靠谱，你不知道，前几天，他外婆生病了，他竟然连着两天没有来公司上班，甚至连个电话也不打，还有，竟然当众追求女员工，一点总经理的风度都没有。”提起秦飞扬，周小雅满肚子怨气。
“他外婆？他外婆也在本市？”周立雄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到了这个细节。
“好像也是刚来不多久吧，据说得了胃癌，现在在住院呢。”小雅搞不懂为什么父亲对这感兴趣，但她还是如实的将事情告诉了他。
“胃癌？怎么会是胃癌？”周立雄喃喃自语。看起来似乎有点伤心。
“爸，你怎么了？你认识他外婆吗？”看到父亲的异样，小雅有点奇怪。
“哦，没什么，只是提到胃癌，我想起你爷爷也是这个病死的。”周立雄赶紧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那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小雅起身离开。
见小雅走远了，他立刻拨通了赵子辰的电话“子辰，你帮我查一下秦飞扬的外婆住在哪家医院？私下里打听就好了，不要让秦飞扬知道。”放下电话，周立雄从办公桌里拿出一本陈旧的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一张发黄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本子的中间。看照片，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她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抿着嘴微笑着，大大的眼睛似乎会跟眼前的人说话。他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似乎抚摸着的是这个女孩的脸。
“美琳，上苍对你为什么这么不公？”摸着照片，他喃喃自语。
赵子辰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十分钟后，周立雄接到了信息，第一医院，消化内科806病房。
没有跟任何打招呼，周立雄一人驱车来到第一医院。隔着窗户，他看到老太太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她确实是老了，头发都花白了，人也消瘦了很多，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以前，只能远远的看上她两眼。
叹了口气，周立雄轻轻地推开了病房门，
“阿雄，是你？”老太太吃了一惊。“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立雄拿了张凳子，在她床旁坐下。
“妈，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
“也没什么大毛病，小扬非要让我住院。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老太太伸出手，拉过周立雄的手。
“妈，我没什么不好的。现在我们早就分居了。跟她，我是一点……”周立雄没有说下去。
“阿雄，妈知道你苦，这么些年，委屈你了。”老太太抹了抹眼角的泪。
“妈，我不苦，我现在是大总裁，有的是钱，手上几千个员工呢。”周立雄不想让老人家太难过。
“你今天过来，她不会知道吧？”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老太太警觉地问他。
“她不会知道的，再说，现在我也不怕她了。美琳也不在了，我也不怕她闹腾了。”周立雄朝老太太笑笑。
“哎！这是我们欠下的债，却让你来还了了啊！”老太太长叹一声。
“妈，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现在只管好好住院，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对于飞扬……妈，我还是想找个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阿雄，妈知道，父子连心，血浓于水啊，这么多年你一直暗中照顾着我们娘仨，我们也都知道，只是，美琳已经不在了，她走的时候，特地嘱咐我，让我们不要打搅你的生活，在那边，你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一双儿女，他们也需要你的照顾。再说了，上辈的恩怨就不要再留给下一代人了。”老太太说着，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妈，我知道，这几年，张素锦找了你们很多麻烦，你放心，接下来，我绝不会容忍她再胡作非为。”周立雄坚定地说着。
“阿雄，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们母女吗？我们哪是怕她啊？但是人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啊，做人，总得讲良心，既然当初我们答应了她的条件，现在又怎好反悔？你反悔了，让地下的美琳如何心安哪！”老太太禁不住失声痛哭。
周立雄嘴唇哆嗦着，却终于什么也没说。
老太太哭了一会，终于止住了眼泪。
“阿雄，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你也别来了，你放心，我没事的。我不会就这么留下小扬一个人的。你回去要好好过日子，你也老了，也该好好享受天伦之乐，那些过去的就都让他们过去吧。”老太太又交代了几句，然后示意周立雄回去。
周立雄只得起身。“那您多保重，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的。”
周立雄刚走出病房，就碰上了秦飞扬。他朝他点点头，一个人朝走廊那端走去。
秦飞扬觉得奇怪，外婆在这边似乎也没有什么熟人了，这个人是谁呢？看起来很面熟的样子，只是记不起哪里曾经见过。最近秦飞扬很怀疑自己的记性。难道他也老了吗？他摇摇头，走进病房。
“外婆，刚才那人是谁？”刚坐下，秦飞扬就忍不住问道。
“哦，那是你妈年轻时的朋友，听说我病了，过来看看我。”老太太倒也反应灵敏。
“哦。”秦飞扬没再继续问下去。
“小扬，怎么斯拉这两天都不来看我了？你是不是跟她吵架了？”外婆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哪敢啊，外婆。她最近也很忙，我给她安排了不少任务，她可能抽不出身吧。”秦飞扬这边敷衍着，心里却在想：斯拉，你到底是什么回事？难道真的要跟别人走了？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吗给她安排那么多任务，累坏了可怎么办哪。”一听斯拉忙于工作，外婆放下心来，却有开始担心她太累。
“外婆，你怎么关心她比关心您亲孙子还多啊，我可吃醋了啊。”秦飞扬在外婆面前竟然撒起了娇。
“你看你，这么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不过，外婆跟你说句实话，斯拉这孩子真挺不错，我挺喜欢，你得好好珍惜。可别错过了机会，被别人抢走了。”外婆说着。
秦飞扬心想，可不是快要被别人抢走了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啊。难不成把一切全部如实相告？只是这样似乎欠妥当吧？哎！早知道这样，干吗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啊。
这几天该做的检查都做了，秦飞扬想听听接下来医生是如何安排的，坐了一会儿，他便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医生，我外婆……”没等说完，医生示意他坐下。
“其实昨天我就想找你谈了，关于你外婆的病，我们也想听听家属的意思。”医生说道。
秦飞扬有点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听听我的意思？我又不是医生。
看出他的疑惑，医生说道：“病人是胃癌已经明确了，而且，是晚期。现在做手术的话，其实意义并不是很大。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医生无情的把残酷的事实摆在了秦飞扬的面前。他觉得有点眩晕。
“如果可能，我想尽可能的去挽救她的生命，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秦飞扬费力地说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老人毕竟年纪大了，手术对她而言，也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这么说吧，也许，她能撑不下这台手术……”医生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秦飞扬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你也回去跟其他家属商量一下。”医生见他迟疑的样子，知道暂时他也没什么主意。
秦飞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生的办公室的。这几天，外婆住进了医院，他以为，只要安心接受治疗，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医生就给他下了判决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