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帅的心很大,装得下许多事情。因此没有立即揭穿鲜于薇雪,只是少年老成地暗中冷眼观察,三天过去,却颗粒无收!
而此刻薇雪心里笃定极了,这下不愁找不到南宫季殇了!怨有头债有主,完成任务指日可待!薇雪心里非但不着急了,还一口答应了莫帅‘变/态’的邀请,洗尽铅华、换上男装,跟着来到当地楼层最高、门面最大、人气最旺的‘莲莺楼’!
果然,乐极生悲了!
矮油~那可是真正的青/楼呀!
要说薇雪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当今社会,哪个小女孩发育时不曾结党闺蜜着看些****求增生理知识?可那都是人家演的,毕竟没有身临其境过——啊,呸!闭嘴!
总而言之,薇雪怀着满腔的猎奇心理,两眼发光、兴致勃勃地去了。
刚开始,莫帅的疑虑完全被拔苗助长。的确,这有悖常理的是吧!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连马灯都不认识——刚开始连灯都不会点,还问什么‘开关’在哪儿——却对花楼这么感兴趣,还真没见过!
但是当老/鸨刮起一阵香气浓郁的旋风,花柳招展、扑面而来的时候,薇雪却被小小地吓到了。
当然薇雪不至于惊叫出来,只下意识地朝莫帅身边靠去,藏在袖子里的小手不知不觉抓住了莫帅的手臂,略微紧张地望着正对他们挤眉弄眼,脸上粉厚得快掉下来的老/鸨——举止过于热情了,话过于好听了,笑容太假太谄媚了。
莫帅是有备而来,微微一笑,扇子一展挡住了老/鸨伸向薇雪的媚爪:“好说。”
“二位公子请雅间坐!快请!”老/鸨每日送往迎来,哪有看不出三四的道理,连忙讪笑着打哈哈,一回头又娇声喊道:“小三,快带二位尊客到荷风厅喝香茶啊!”
那声线正毛得薇雪直打冷颤,不巧又愕然听到‘小三’两个字,这老/鸨怎的这样欠扁?
跟着‘小三’上到二楼,走进一间红漆粉帘、古色古香的雅阁,窗户开着,楼下正有片湖面,不远处的岸边树上挂着一盏盏绣灯,湖水之上亭亭玉立着无数荷花,在明月下影影绰绰地,一阵熏风吹过,大有一一风荷举的诗情画意。
薇雪好不容易透过气来!
莫帅打量着来路不明的鲜于薇雪——她自报家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把真实姓名透露给了两位古代人——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丫头!
说她冰雪无邪吧,却晓得窃听军机大事!说她布衣村姑吧,这张脸居然让老/鸨一个劲地热情如火,把自己都比下去了,想想也还真气不过!
‘小三’端上茶来,对着莫帅爱娇地一笑:“二位公子,请用茶!若还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叫小的。”说罢,含情脉脉地瞅了眼薇雪,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羞涩地退下了。
薇雪自然是觉察不到的,这菜鸟还没到达那种程度!
可经常流连花丛的莫帅岂有不知道的?英俊**的自信心受到了剧烈挤压。
老/鸨一声令下,把‘莲莺楼’最出挑的姑娘们召集到了荷风厅,软玉温香莺莺燕燕地挤了一排,让莫帅跟薇雪挑选。以她多年的风尘经验,这两位客人非富即贵,可是刮银子的大主顾。
不用说,莫帅点了花魁娘子,而薇雪眼珠转了两圈,应景地挑了红儿——一个看上去很温婉听话的女子!理由是这样的:说不需要生怕别人怀疑,而且到了青/楼若不逢场作戏怕回到现代又后悔,但要是被识破了呢岂不尴尬?
可鲜于薇雪的判断只能说是失误,欢场上的女人跟能够想像的还远在八千里之外。
当莫帅搂着花魁娘子调/情解闷、寻/欢作乐的时候,伺候在薇雪身边那个温婉堪怜的红儿早已准备好几本节目单了。红儿见薇雪不冷不热的样子,却身着百金的苏绣莽袍,并且一副令之惊为天人的皮相,老早就想喜极而泣、魂不守舍了。温言软语、又是放电、又是劝酒、又是揉捏着薇雪的手臂,还扳过薇雪的香肩,作势要倚入她怀里,一刻也不闲着。
‘骚到骨子里’都像是信手拈来的呀!
薇雪既好笑又惊怕,被弄得晕头转向了,急中生智地命令了一声:“来,唱个小曲儿听听!”
果然暂时救了燃眉之急!
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古代的青/楼女子,只见红儿施施然细声细语、慢条斯理地唱起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古琴幽韵,人儿轻吟浅唱,屋内满目华美,屋外荷风送香,一时间如在画里,薇雪相当享受,不禁随之鼓起掌来:“赏酒!”
红儿欲拒还迎地喝了半壶酒,一时俏脸生春,更加借酒装疯,反而搂着薇雪喊‘相公’!直把娇嫩的嘴唇递到薇雪的唇边,那冲击力汗得薇雪登时寒毛竖起,险些尖叫,哎哟,姐姐我可不是小百合呐!
薇雪哪里是这种姑娘的对手?失策到直想抽自己的嘴!暗自叫苦不迭之下,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早已跟花魁娘子色情地搂作一团的莫帅——不管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而此时的莫帅忽然意识到自己阴沟里翻船了,心里的嫉妒在翻江倒海地兴妖作怪——吃的还居然是女人的醋!
怎么想都不爽到了极点!
这丫头竟然能不费一字一句就让他乖乖听话,他是七皇子耶!他凭什么要帮一个爱听壁角、而且连出处都说不清楚的野丫头?
但他还是矛盾地投降了,因为薇雪都快用眼神杀人了!莫帅清了清嗓子,让花魁娘子跟红儿去跳艳舞,然后一边摇着扇子假装观赏,一边却拿眼角丢着薇雪。
薇雪完全不知道,这次被莫帅骗出门的本意。莫帅只是想确认她的内心是否跟那张脸蛋一样美玉无瑕。
她此刻左顾右盼,如坐针毡,思忖着该找什么借口单独开溜。
“那个、我说,”薇雪带出了口头禅。
莫帅有意无意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似笑非笑。
“不晓得那小子现在睡了没有。”薇雪发领子给莫帅。
那小子?!她竟然称呼堂堂的十七皇子为——那小子?她以为她的脑袋是草做的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莫帅‘啪’地收起扇子,冷哼了一声。
薇雪被他的态度噎了回来,得罪了贵人却不知。
“你就不担心吗?”半晌,她忍不住又悄悄地问道:“就知道自己寻/欢作乐,不晓得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
莫帅真的被戳到神经了,却又不便发作,因为薇雪说得还蛮有道理!
“你跟我出来就只为了讲这些?”
薇雪一看时机成熟:“我么,看看差不多就可以了呀!你继续!”
莫帅被她的‘机智’搞得兴趣尽失,果然没什么江湖经验,青/楼也不是这样子玩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