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脆尔满头黑线,瞄瞄驴又瞄瞄季羲白,他不会真的要她坐这个吧??这样遛上一圈,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甄脆尔不动声色地想往后一退步,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一退不偏不倚正好投进了季羲白的怀抱里。
她一抬头,正见季羲白冲她挑挑眉,“你坐不坐,如果不坐这个月就把你的月钱扣到光。”脆尔不情不愿地撅着嘴:“好嘛,好嘛,坐就坐了。”她黑珍珠一般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算了,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也不只我一个。
嘻嘻……我骑驴,季羲白牵驴,他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一起丢脸好啦!!
临行前,甄脆尔对清秀男子歉意道:“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赶路了。”
“是我不好意思,撞伤了姑娘。在下姓罗名声,日后姑娘若有什么事,可到乐角街的第四间宅子找我。”
来到驴的跟前,她又犯了难。甄脆尔目测一下这头驴的个头,可是要怎么上去呢,还蛮高的。这么高傲的一头驴应该不会人性化的半跪下来让她上去吧??
甄脆尔正纠结着,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被季羲白一把抱起,放在驴背上坐着。
“坐好,走了。”
不知是接到季羲白的指令,还是表示对甄脆尔坐在自己背上的不屑,老驴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踱步前去。
清秀男子立在原地目送三人离去,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不见踪影。
呜呜呜……欺负人…………甄脆尔望望身后老远,几乎快要看不见的两个人,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他们走离她那么远,根本就只就她一个人在丢脸!!
虽然是一头老驴,你也要安排个人驾驶一下好伐?她看一眼身下摇头晃脑往前荡着走的老驴,万一,呃……她是说,万一它暴走了,她一届弱智女流怎么控制的了呢??
一回晓筑,容容见甄脆尔被季羲白搀扶着进来,立马慌了神,着急问
“脆尔,你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歪了下脚,估计休息个一两天就好了。”甄脆尔毫不在意,答道。
“都痛成这样了,还嘴硬。”季羲白扶着她进屋入座,“连站都站不稳,你是没事的样子吗?一海,去请个大夫来。”
甄脆尔一听,立马不干,阻止道:“请大夫?请大夫干什么,不用那么麻烦了,不就是崴个脚吗,又不是没有歪过。”
开玩笑,大夫来了,不管有事没事一定会开上一堆药。她这么嗜甜的一个人,想也知道最讨厌的就是中药苦涩的味道,才不要自讨苦吃呢!
“我说请就请,罗嗦什么,这次不用又你出诊费。”季羲白回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原则!”甄脆尔不死心,“你看就这么点小毛病,有事没事就找大夫,你说大夫得有多忙啊!如果有人真是急症,又找不到大夫,他该有多急啊!所以为了那些个重症的,生命垂危的病人,我们就不应该这么耽误大夫的时间,老爷,你说是不是?”
季羲白闻言,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不再与她沟通。转而对余一海道:“余一海,你怎么还不走,快去请大夫来。”
“啊,是。”适才余一海本来正偷瞄容容,正看的起劲。猛然间听见季羲白叫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暴君!季羲白就是个暴君!!脆尔不开心地撅着嘴目送余一海离开,心里对季羲白腹诽。
“别在心里又骂我暴君了,都写到脸上了!”
甄脆尔吓一跳,心虚了一下,下意思摸摸自己垂在耳边的发丝。什么时候她肚子里多了一只姓季的蛔虫了??
“才没有,你不要诬陷我。你是大老爷,我是小掌柜,我怎么敢在心里说你的坏话。”
“没有最好。”季羲白入坐在甄脆尔侧边的椅子上不急不缓道,眼里含着笑。
呵呵……他还不了解她。虽然这么多年了,甄脆尔一路做到大掌柜的位置,凭借的是踏踏实实的努力。言行举止之间比起以往已经沉稳不少。在外人看来,她手里握着云霓坊的生杀大权,千金万金不过她转念之间。决断干净利落,考虑周到全面。甄脆尔对商业机遇的敏感和对盈利的把握,许多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都比不上。
但无论经历过多少,她小孩子心性永远也改不了。
不高兴地时候喜欢撅着嘴,紧张尴尬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摸摸头发。一个又一个的小动作,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她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掩饰都掩饰不住。
甄脆尔发觉季羲白一直目不转睛地瞧她,瞧得她心里毛毛的。
“你怎么老是看着我,是不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甄脆尔摸摸自己的脸。
不会吧,她是摔到脚,又不是撞破脸,脸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啊?
季羲白一怔,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又恢复过来,眯眼道:“你脸上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想,到底要扣你多少工钱,才够呢?你看,你又旷工,又麻烦我送你回来,耽误了多少时间,少处理了多少事情。”
“让我想想,”季羲白装模作样地抚着下巴,“到底要多少呢?你说万一扣光了,要不要连着下个月的一起扣光呢??”
那副样子,明明就在说:求我啊,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放过你!!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甄脆尔一向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
“哇……不要啦!!”她努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老爷,柴米油盐酱醋茶,开门七件事样样都要钱。如果没有工钱,我下个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快点把钱给我,不然我就去你家蹭吃蹭喝!
“老爷,你最善良,最仁慈,最宽大为怀,一定不会这么残忍,这么无情滴!!”
你个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剥削劳苦大众。等有朝一日,我翻身坐了主人,一定让你尝尝被剥削的滋味。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把你这个月的月钱扣光好了。至于下个月的,就算了吧。”
…………她白闪闪的银子啊,就这么没有喽!
“这就是你能找到的大夫??”甄脆尔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余一海和他身后的……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