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离开不久,王川立便急忙小跑进来,王川立身材略微发福,此时小跑起来大肚便便,胖嘟嘟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李青山见状,心中一笑,此事多半是成了。
果然,王川立人还未到,便大笑道:“青山,赵老板答应了你的要求。你稍等会儿,我去拿取药材。”
王川立上了阁楼,脚底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分。
李青山微笑着点了点头,心底却按捺不住地激动:“洗髓丹终于要到手了!”
那赵老板也是一个明智之人,李青山暗道,寻常人绝对没有这等魄力。
半晌之后,王川立右手提着一摞袋子,而左手则是捧着两个木质雕花锦盒。
“青山,这两个锦盒分别装着千年何首乌和百年银参,都是两份的量。不过,在入鼎之前,你切莫轻易打开,否则药效会流失。”王川立郑重地提醒道,李青山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虽然说是合作关系,但他打从内心里为李青山着想。
“知道了王叔,放心吧,我做事您放心。”李青山接过药材,小心翼翼地收好。
这锦盒如此精致,而且能防止药效流失,想必也是贵重物品。
“那就好,说来,我那臭小子要是有你一半沉稳,我就不用操心了,哎……”王川立叹着气摇头,“对了,赵老板知道你要炼制其他药,肯定比金疮药难上许多,所以吩咐我把店里最好的药鼎给你送去,这样也能提高炼制丹药的成功率。”
李青山一愣,没想到回春堂的老板如此通情达理。
“那王叔替我向他道声谢。”李青山诚恳说道。
“那王叔,我先走了……”拿到药材,李青山已经迫不及待了。
回到家中,李青山并未马上开始炼制洗髓丹,而是盘坐在地,静心养神。
“这洗髓丹,必须在一个月的极阴之时开鼎,也就是十六月圆之夜,待到破晓之时,放入山泉之水!而且一旦开鼎,定要坚持七天七夜不能眠,需时时掌握火势。”
其中必然要花费大量精力,所以洗髓丹非炼气期不能炼制,但是李青山融合了曹文林的灵魂,其灵魂境界已然达到炼气期,差一丝便能突破至凝气!七天七夜不眠,并不是十分困难。
月十六,夜晚子时,夜色如水,天空中一轮脸盆大的月亮悬挂高空。
李家后院,盘坐着的李青山倏地睁开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此时的精、气、神已经达到巅峰。
“开鼎!”李青山身影一动,鼎盖掀开,鼎下的木枝已经涂满极易燃烧的兽脂,扔进一块烧红的木炭,火势顿时冲天而起,将黑夜刺破。
揭鼎之音嗡嗡作响,月光洒下,鼎内火红之光与白色月光交相辉印。
做完,李青山又开始盘坐下来,眼神盯着火势,时不时把干燥的木枝扔去。
持续一晚上,李青山的眼睛开始酸痛起来。
“哥哥,要不休息一会儿?”天未破晓,李青雨已经起身来到后院,劝道。
“无妨,”李青山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凝神扔着木柴。
没有加水的药鼎已经被大火焚烧了一夜,鼎内不仅没有烧焦之色,反而仿佛化成火红的液体金属,呈半透明状。
“回春堂最好的药鼎果然好用。”李青山对回春堂赵老板的感激之情多了一分,如果是自己原来的旧鼎,此时估计已经融化了。
这时,打鸣的公鸡昂立在屋顶,鸣叫起来。天边的云朵开始泛起了火红色,地平线隐隐透来一丝朝阳。
“破晓之时,入水!”李青山陡然从一旁提起早已准备好的大桶,将清澈的山泉水灌入药鼎。
冰冷的泉水一遇到高温的药鼎,发出孜孜声响,冒起一阵阵滚烫的水蒸气,李青山感觉双手在大火中烧般疼痛。
李青山牙关咬紧坚持着,如果是炼气期的修真者,根本不惧高温,但李青山现在只是一介凡人罢了,滚烫的是热气将他的双手烫起一个个水泡。
“哥……”一旁的李青雨看到李青山额头的大汗以及大颗大颗密密麻麻的水泡,心脏宛如被大刀绞碎般疼痛,泪珠止不住落下,她根本不知道李青山炼药居然如此辛苦。
连续倒入三大桶泉水,直到刚好溢到鼎缘,李青山才停止下来。
热气的温度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上许多,他的双手已经彻底失去了直觉,曹文林是达到炼气期才开始炼制洗髓丹的,所以记忆中的疼痛并不大。
“小雨,从我袖中将烧伤药拿来,”李青山皱眉忍着巨痛说道。
“恩……”李青雨赶忙找出烧伤药,小心翼翼地涂抹。
尽管很小心,但是一碰到烧伤的皮肤、肌肉,李青山仍然忍不住一阵颤抖,闷哼了两声。
全部涂抹完,过了半许,手臂才传来一阵阵清凉,李青山吐出一口长气,暗道幸好事先准备好了烧伤药,否则丹未炼成,双手估计先废了。
“后面还需要几次揭盖,不知道双手能不能挺住……”李青山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底闪现出一丝忧虑,转而又被坚毅代替。
随后的四天,李青山陆陆续续将一味味药材放置其中,中途揭开四次,此时他的双手已经溃烂不堪。
“还最后三次!”李青山心里低吼着,李青雨看着他一次次揭开,便一次次闭上眼,默默流泪。
第五天。
“黄昏之时,放入放入百年银参!”
傍晚已至,地平线最后一丝光线被大地遮盖,李青山再次揭盖,打开锦盒将两颗百年银参放入其中。
原本浓稠的液体,放入百年银参后,顿时剧烈沸腾起来,一颗颗白色气泡鼓起又破灭,再次合盖。
忍着无尽的疼痛以及疲惫的李青山喃喃说道:“除了各个时辰的火势不同,同时一百多味药材,其中顺序和分量都不能有丝毫差错,而且必须在不同时辰放入不同药材,否则最后炼出来的将是一枚剧毒之药!”
“现在百年银参放入,使得鼎内药物毒性达到最高,唯有明天放入最后一味千年何首乌,方能化解毒性。”
可以说,没有千年何首乌,此前所有药材炼制出来的丹药都是剧毒之物!
第六天。
李青山将两株千年何首乌放置其中,原本剧烈沸腾、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药水顿时平息下来,整鼎的药水开始慢慢旋转起来,药色红中带白。
将鼎盖合上,李青山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他一咬舌尖,强打起精神,继续控制火势。
“坚持最后一天!”李青山心底咆哮着,丹不成,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