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等不到监察御史,酌清正失望呢。忽然,不远处有铜锣响起,前面有人在开路。那些人用清水去尘,像是很有身份的人要来。不一会,一顶华丽的轿子缓缓的走了上来。
看见轿子,酌清那叫一个兴奋啊!仿佛是龟土盼来甘霖,刘备方得诸葛!酌清一下子拦到轿前,声情并茂的“呼喊”道:“青天大老爷啊!可把您给盼来了!”
酌清这一“呼喊”不要紧,可把那些护卫御史的官兵给吓不轻!官兵们以为有人要行刺御史,赶忙拔刀应对。
见来了一个相貌滑稽的人,侍卫们顿时放松了警惕。领头的嚷道:“臭小子,一边玩去,别在这里捣蛋,小心抓你去坐牢!”
酌清并不理睬侍卫首领,直冲轿门口喊道:“小人有事要上告,请御史大人务必怜见啊!”
“一个屁孩,有什么冤屈,休得捣蛋,快快回家去!”侍卫不耐烦的嚷道。
这时,轿门半卷,御史大人走了出来。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不要阻止,倾听乡民们的疾苦、是我们为官者应当做的,怎么可以阻拦呢?”
酌清急忙上前,犹如谄媚般的说道:“大人明察秋毫,简直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啊!”
御史大人端量了一下酌清,然后问道:“后生可有冤屈?尽管道来,我为你伸张正义!”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总算是遇见了一位青天大老爷了!如今贼人猖獗,为祸一方,我作为奉读圣贤的书生,简直是看不下去了。我实在郁闷的慌,就抓了一批盗贼,准备替天行道。可是县令与这些贼人狼狈为奸,所以我没敢上报,只等御史大人您来,让您给我做主,还广大老百姓一个清静的奉朝县城!”
监察御史好像看出了一点意思,他看了看站在路旁的文谨,还有那个类似瓜棚的屋子。御史大人问酌清道:“他可是你的伙伴,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吗?”
酌清指着文谨,然后说道:“就是我和他、还有另一个老官差抓的盗贼。我们在这里住了两天两夜了,就是为了等大人您来啊!青天大老爷,请您为老百姓们做主!”
酌清举止夸张,行为古怪,就连夸赞御史的话语都说的有些过火了,惹得众侍卫以及官差们呲笑不已!
监察御史赞道:“好!难得后生有这份心思,值得我们学习!盗贼在哪里?我现在就审讯他们,然后给他们定罪,最后再收拾你说的那个县令!”
“谢谢大人,我在前面给您引路,请大人随后跟上!”说着,酌清、文谨收拾了一下瓜棚屋,然后再去前面带路。
监察御史上轿时,随身的侍卫劝道:“我看这小子行为怪诞离谱,大人小心有诈!”
“何必多疑,量一小儿,能奈我何!”说着,监察御史上轿,跟上了酌清、文谨。
酌清、文谨带着御史走了小路,他们是想绕过南光门,绕开县令的眼线。
一行人从西南的酸枣门进去,并没有惊动县令的人。酌清带着御史大人,径直来到了老吴的宅子里。
看着伤痕累累的盗贼们,又听了酌清滔滔不绝、犹如黄河决堤般的描述之后。监察御史找了张椅子,对着贼人们道:“听说你们为害一方,做了很多坏事,你们认罪吗?”
贼人们经历了地狱般的两天,他们不仅要忍受身体上的伤痛,还要忍受老吴这个旧官差的恐吓。经过老吴强烈的灌输、以及若有似无的恐吓,贼人们心中已经没底了!今天又看见了御史大人,他们怎么能不害怕啊?!
贼人们很痛苦,赶忙承认道:“禀告大人,我们的确做了很多坏事,但都是一些小事,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请大人网开一面,现在就宣判我们吧!我们的确不能在这里呆了,我们已经受了伤,还要被捆绑在这里,又没吃没喝的,请大人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进牢房里吧!”
监察御史大笑,转身对侍卫们说道:“我为官三十余年,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请求!看来在奉朝镇的监牢是一个舒服的地方啊?”
监察御史又问那些贼人道:“听说这里的县令对你们不错啊?”
贼人们狡辩道:“哪有?只是我们犯了一些小的过错,县官大人宽宏大量,经常放我们一马而已!”
“真是这样!”老吴怒眼圆睁,非常吓人!
“我早先说的话你们当成耳边风了吗?如今御史大人已经来到,你们还敢说谎,难不成县令还能庇佑你们吗?!”
贼人们胆战心惊,立即慌了神,为首的贼人说道:“只是县令会偶尔收受一些贿赂而已,再没有其他了,请大人明鉴!”
御史大人会心的对酌清笑了笑,然后说道:“好!既然承认了,就全部押回公堂!你们三人也一起去作证吧!”御史说完,贼人们如释重负,仿佛脱离了冰冷的冬天、即将踏上山花灿烂的春天一样!
随御史而来的衙役押着众贼人,在文谨三人的带领之下,朝官府而去!
众人来到县衙,县令看见外面乱哄哄的,于是发怒道:“谁人敢在门外喧哗,想坐牢的是吧!”
监察御史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昂首挺胸、目中无人的说道:“难道你也想把本官抓进去吗?”
一见到御史,县令突然被吓到,他几乎是在公堂上爬到县衙门口的。
“不知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说罢,县令立即跪倒在地!
“岂敢,大人多礼了,在下只不过是一个正八品的小官,怎么能承受您一县之长的跪拜呢!”
县令谄媚道:“哪里、哪里!我敬仰大人已久,跪拜实属表示对大人的仰慕之情,别无其他!”
“在路上,我捉了一伙贼人,还请大人辨识,您是否认识他们呢?”御史说完,县令的脸色骤变。
众贼人上前依次排开,县令坐在堂上准备审问。监察御史坐在堂下听审,酌情、文谨等人则立在县衙门口,等待御史的传唤。
县令看着往日生龙活虎的盗贼们被折磨成了这般,心中不免生起一丝寒意。县令心想:御史大人肯定是来找茬的,要随机应变才是。
县令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堂下可是御史大人捉来的贼人!”
众贼人应喏。
县令又问道:“所犯何罪,一一道来,如有隐瞒,绝不轻判!”
贼人们很识相,每个人一一供出了平日所犯的罪。不过,那些所谓的“罪”大都是一些偷鸡摸狗、无关痛痒的小事!
县令表现出正义凛然的样子,他惊堂木一拍,正要宣判,御史却打断了他。御史说道:“慢着,平日里这些人是不是经常触犯王法啊?”
县官一脸谄媚,然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哪有的事情!县里一向安平,没有人犯法!有这样几个害群之马,实属正常。他们在为非作歹之时,往往被我们的官差擒获,在县衙苦是要吃的,他们没有胆子去挑战王法!”
“我可不这么认为!”御史一边说着,一边传上了几位奉朝镇上的店家。
那些店家都是在街市上做生意的商贩,他们平日里受贼害最深,心中早已开始怨恨,只是没有适当的机会申诉而已。刚才那些店家见御史带着众贼人游街,于是自发的来到了御史面前告状,诉说了一些对县令不利的事情。
听了店家们的再次诉说,县令坐不住了,他赶忙跪倒在御史的面前请罪。
公堂下的乡邻们无不拍手称快,以为来了一个好官、一个清官!
御史扶起县令,耳语道:“你先下去,我自有安排!”御史说完,县令赶忙退下。
“乡亲们,贼人们危害一方,这是不容饶恕的,县令包庇袒护,更是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今天我就把这帮贼人移交到府上,让府上治他们的罪!”御史说完,乡邻们叫好!
“除了惩治贼人,我还要奖励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酌清、文谨、老吴!他们捉贼有功,每人赏银十两!奖励他们的目的为了鼓励他们与邪恶作斗争的精神,他们的行为净化了县城里的风气,扶住了即将倒伏的正义,实在让人敬佩啊!”说着,御史拿出了三十两银子,准备奖赏给三人。
文谨赶忙向前说道:“捉贼的时候多亏了吴大爷,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捉住那么多人。还请大人明察,把所有的奖励颁给吴大爷吧!”文谨说完,酌清也表示同意。
老吴赶忙推辞道:“哪里,我只不过是尽了点匹夫之勇,两位少年出力最大,还是把奖励分给他们吧!”三人你推我让,争执了起来。
御史大人笑道:“吴大哥休要推辞,两位少年年轻力壮,以后有的是机会赚取钱财,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的。我见您的家境不是很好,您为官一生,这是您应得的,您就不用推辞了,收下我这份心意吧!”御史表现的十分的诚恳。
老吴感激不尽,收下了银两。转过来,老吴问御史大人道:“怎么处置县令呢?”
御史大人一脸尴尬的笑了笑,他回答道:“今天只谈让人振奋的事情,以你们的所作所为教育大众,暂时不谈那些扫兴的事情!至于怎么处置县令,我自会处理,不用您老操心了!”说着,御史走进了人群,开始“亲民”、“立威”的活动,根本没有理会呆若木鸡的老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