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先生的一番话,文谨联想到很多的事情,但觉十分契合!文谨瞅了一眼孔夫子的画像,心中生出无限的敬畏之情!
下课后,赵先生宣布休假两天。把住宿的学生们安排妥当以后,赵先生又叮嘱了老吴一些事情。随后,赵先生喊上阿玉,回自己家去了。
书院每个月都要休假的,一天到两天不等;休假目的是为了让学生们休息、回家带饭、以及换洗衣裳等事。文谨、阿玉虽然刚来,但正好演上书院放假。阿玉被赵先生带走了,剩下文谨一人,文谨觉得有点孤单。
文谨吃过午饭,觉得毫无味道,他看了看周围陌生的脸庞,更觉无味!文谨向老吴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出门散心去了。
走出书院的大门,顺着莲池大街一直走,就来到了树木葱茂的戏乐坊。因为正值冬天,树木枝叶大都已经凋零,戏乐坊周围的花园显得毫无生气!
尽管戏乐坊周围的景色暗淡,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戏乐坊里的热闹;坊里锣鼓喧天,管弦齐奏,音乐配合着幽默的唱词,别提多欢实了!
门口要了二文钱,当做门票。文谨跟着一位长相憨厚的男子进了围场。
刚进场,文谨就被螺旋式的围场吸引住了!只见围场分为上下三层,上一层是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坐的,板凳桌椅铺设整齐,瓜果梨桃一应俱全;中间一层是妇孺坐的,只设有一排板凳,没有桌子;下一层人很杂,什么都没有,站着的都是大老爷们。那些人靠近舞台,乱糟糟的尽是叫好之声!
台上正唱着呢,文谨站在憨厚大叔的身后,准备看台上演出什么样的剧目。
只见台上一个脸擦石灰的男丑角,围着舞台打转,唱了一段等人的说辞以后,出来两位年轻女子,女子一美一丑。
接下来演的就是男丑角相亲的经历,无非就是他喜欢美人,而美人却不喜欢他,反倒丑女却对他一见钟情、狠缠不休的夸张经历!
文谨正看得起劲,眼睛的余光却发现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正伸手去捏憨厚大叔的钱袋。
等文谨的目光完全移过去的时候,那小偷已经得手了。小偷并没有着急要走,他向周围人使了个眼色,表示得手。显然,周围还有那人的同伙,看样他们还要偷盗其他人的钱财!
文谨轻拍了一下前面的憨厚大叔,然后轻轻地说道:“您的钱包被人偷了。”
憨厚大叔顺手一摸,钱袋果然不见了,他四处张望,显得很慌张。
“大叔,别着急,我知道是谁,看我把他抓过来!”文谨自信的说道。
一听这个,憨厚大叔更加慌张了,他急切的小声说道:“可不能乱来,这些贼人都是成群结对的,你我可惹不起。上次就有一个年轻人,多管闲事,结果、、、。”
文谨微笑道:“我有能力对付他们,我不是自不量力的人。放心吧,大叔,等会您就出来拿您的钱包就好了!”
“不行,他们会杀了你的!”憨厚大叔很纠结。
“仁人君子,不是挂在口上说的,我立志从一点一滴做起!”说完,文谨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那个尖嘴猴腮的小偷。
“如果你主动把钱包还给那位大叔,我会考虑不送你去见官!”文谨抓起贼人的衣领,客气的说道。
“小子,那个裤腰带没勒紧,让你跑出来了!快给老子滚,不然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贼人使了个眼色,几位同伙立即绕了过来。
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随着台上剧目的结束,台下的剧目正在准备开演!人们绷紧了神经,这可是真戏,比起台上的可精彩很多!
“冤枉好人,兄弟们,揍他!”几位凶猛的大汉向文谨走来。
看客们更加紧张了,一个少年怎么能打得过这几个大汉呢?所有人都在为文谨担心,尤其是坐在最上层的一个女孩子;她看见后急忙跑了下来,想下来救文谨。
等楼上的那个女孩下楼来看时,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呆了。那几个凶猛的大汉、也就是那一伙贼人,正趴在地上叫“娘”呢。文谨只用了简单的几招,就制服了这伙小贼!
“好快!”女孩不禁赞叹道。
文谨的出拳的确很快,不光当局者迷了,就连一旁的看客都没有看清;文谨的拳脚快如闪电,一连套的招法只在反掌之间,几个小贼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文谨从小不光学文了、武术也没有放弃过。文盛民从小就浪迹江湖,学的一身好本事,他把这些本事尽数交给了文谨。文谨从小就耳濡目染,悟性很高,很快就掌握了文盛民的武术要诀,练得一身好武艺!
“好拙的腿法,都没能挡住我的一拳,真差劲!把钱包交出来,今天就饶了你们!”
“你哪只眼看见我们偷人家钱包了?我看你是想抢劫我们!”贼人说完,看客们的情绪一下子升至了沸点,咕噜咕噜的一通议论。
“我在楼上也看见你拿人家钱包了!”刚刚准备下楼营救文谨的女孩说道。
“依桃儿!”文谨脱口而出。
贼人刚要反驳,官府的人就来了。那些人就在东市附近巡逻,戏乐坊紧靠东市,稍有一点动静,他们就望风而来了!
“竟敢聚众斗殴,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全部带回去!”衙役说完,文谨和所有贼人都被抓了起来。这是官府的一贯作风,从来不问青红皂白,只管抓人!有罪的、没罪的、有罪没罪的、、、。
好戏演到一半,众看客们怎肯舍弃!看客们纷纷跟着官差从戏乐坊出来,沿着兰慧大街,径直走到了县衙!
路上,文谨的心情很复杂,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幸好有依桃儿相伴左右,这样就稍稍缓解了文谨的复杂情绪;快到衙门的时候,文谨反倒觉得有一点喜悦!
来到衙门里,县官出来判案。县令坐在堂椅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是师爷先开的口:“来者何人,通上姓名,所为何事?”
等贼人们一一通上了姓名,文谨说道:“学生文谨,今日见这些人合伙偷盗他人钱财,所以上前阻止。还没要回钱包,衙役就把我抓了起来!”
“哦?你说他们偷盗他人钱财,可有证据?”县官问道。
“就是这位大叔的钱包丢了,他可以证明!”
文谨说完,憨厚大叔上前跪拜道:“小人的确丢了钱包!”
“捉贼见脏,赃物何在?”县令质问道。
“就在他们身上!”文谨指着众贼人道。
“你胡说,你俩分明就是合伙敲诈我们。”贼人跪走到县令身旁,悄悄的把一个钱包放到了县令的手边!
“县太爷,这小子串通那个笨蛋,想要敲诈我们,您要为小的做主!”贼人说完,偷偷推钱包到县令的衣袖里。
贼人的举动,文谨看的分明,县令衣袖里的钱包就是憨厚大叔的!
县令会心的对贼人笑了一笑,然后拍案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竟然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把这两个骗人的家伙打入大牢!”
文谨一惊,他没想到案子都是这样判的!文谨瞅了瞅憨厚大叔,发现憨厚大叔已经哭了!
尴尬时刻,依桃儿站了出来:“大人,我可以证明,这位公子没有敲诈他们,是那些人先偷拿别人东西的;当时我坐在楼上,看的很清楚,可以证明!”
“原来是俞府大小姐,您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还请大小姐恕罪!来人呐,给俞大小姐上座!”
等依桃儿坐下以后,县令继续说道:“这捉贼要拿脏,什么都讲究个证据,你说看到那些人偷拿别人东西,证物何在啊?大小姐可要拿的出来,否则,下官很难办案呐。”
“大人也知道捉贼见脏啊!那大人又怎么证明,这位公子是怎样联合这位大叔骗人钱财的呢?”
“他们就是人证!”县官指着众贼人说道。
“那我与众乡亲也是人证啊,我们可以证明这位公子没有骗人,他与那位大叔根本就不认识!”依桃儿不依不饶的说道。
依桃儿说完,黄线外有憨厚大叔的熟人也出来作证道:“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公子,他是一个生客,以前根本没见过!”那人说完,众乡邻都响应,都表示没有见过文谨。
见县令语塞,贼人们急忙大喊大叫,意图恐吓众人。那些贼人的凶恶面孔,根本不像是无辜的受害者,转而变得像官差一样,他们在训斥乡亲们!
文谨瞥了一眼叫喊的贼人们,发现他们的嘴脸与官差的嘴脸没有区别!
县令听之任之,根本不去过问。一个贼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憨厚大叔,吓的憨厚大叔一个劲的打哆嗦!
正当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一旁的憨厚大叔受不了了!他乞怜道:“求县太爷饶过草民吧,草民并没有骗人,与这位小公子也不认识,只是丢了钱包。这与那几位大爷也没有关系,请县太爷勾掉此案,放众人回去吧,也好还您一个清静!”憨厚大叔说完,跪倒在地。
文谨诧异,依桃儿也不敢相信。贼人们倒乐了起来。县令会心的一笑,然后他龌龊的说道:“好啦,就当文谨无罪,你们都可以走了,退堂退堂、、、。”县令假装不耐烦的样子!
文谨还没回过神来,众官差已经散去。县令也退到后堂去了,好像戏乐坊散场一样自然。
贼人们冲着文谨、依桃儿怪笑道:“谢谢县太爷的公平!”随后,一个贼人又随口说了一句:“又白忙活了,还是县太爷的手段好,伸手就来钱,比我们省劲多了!”
文谨想找寻憨厚大叔的所在,但发现他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些看热闹的乡邻也都散去了。诺大的公堂,只剩下了文谨和依桃儿两个人。
文谨情绪很复杂,他喃喃道:“他们只是一群演员,很好的演员,这公堂与戏乐坊无异啊!”
依桃儿安慰道:“很早就这样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不要烦心了,我们出去走走吧。”依桃儿可爱的微笑,化解了文谨的心烦。
出县衙门顺着兰慧大街一直走就来到了戏乐坊的前门,沿着戏乐坊的前门向东走,穿过松软的草地,向南一拐就到了美丽的芙蓉园!
芙蓉园建于前朝,是一位被贬至此的文官主持修建的。这位文官深谙园林建筑之道,他把毕生的才学都铸就在了这座园子上。所以,芙蓉园精致唯美异常!
不管是芙蓉园的整体布局,还是每棵植株的摆放,或者道路的修建,都蕴含着精致的美学设计!哪怕从一个角落里,人们都可以看出那位官员的别具匠心。虽然已经过去了几百年,园子依旧非常精致迷人。
园子自从建成以来,广受世人的好评。园子里每天游人如织,很多外地的游客也慕名前来观赏这座华美的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