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对李兴城说道:“夫人说的对,既然俞湘不方便见面,城儿就不要去看了。反正两家离得这么近,你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你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兴城微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去看湘妹了,还烦劳婶婶带去我的问候。”
俞夫人满口答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李老爷临走时对俞夫人说道:“既然近淼兄弟不在家,我们就不便久留了。科考将近了,依我看,还是尽早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才妥当,这样正好了却我儿的一桩心事,也好让他把精力全部放在考试上去!”
俞夫人笑道:“当然,等我们家老爷回来了,我们两家就定下日子,也正好了结我的一桩心事!”
“这样最好,就这么说定了,等近淼兄弟回来,我们就安排两人的婚事!”李老爷说完,一一向俞府的人道别。李兴城跟在后面附和着,显得十分谦卑。
下午的时候,依桃儿在后院实在闷的慌,于是她就到前院去寻小钗玩。左右寻小钗不见,依桃儿来到了客厅里。
一到客厅里,依桃儿发现俞夫人与管家正在收拾东西。依桃儿好奇,上前问道:“是谁送来的这么多东西啊?”
俞夫人心虚,没敢支声。管家急忙回答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我有什么可以祝贺的啊?”
“是李公子送来的礼物,他上门提亲来了!你看这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哪一件不是上好的佳品啊!”管家很兴奋,她试着用她的兴奋去感染依桃儿。那充满贪欲的笑容就像是一潭枯水,枯水洒到了依桃儿洁白的脸上。
依桃儿大惊,急忙问道:“你说什么?李兴城来提亲了?你们还收了他的聘礼?”
管家笑的很假,她说道:“小姐不是喜欢李公子吗?现在正好,人家提亲来了,还送了这么多的聘礼,小姐应该开心啊!李公子对小姐没话说,那叫一个好啊!”
这些天以来,女管家一个劲的和稀泥,我猜她是准备跳进去洗澡!
依桃儿生气,大声的说道:“闭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李兴城了!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我究竟是不是俞府的人啊!”
“小姐你别生气,你最近经常与李公子在一起,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如今正好赶上李府来提亲,我们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啊。”
依桃儿大怒,对着管家吼道:“要嫁你们去嫁吧,我才不答应呢!”
俞夫人刚要插嘴,但见管家使了一个眼神,俞夫人会意,假装晕了过去。
女管家急忙扶起俞夫人,她声音更大过依桃儿。女管家呼喊道:“我可怜的姐姐啊,是不是陈年旧病又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管家的声音凄凉异常,使得依桃儿惊恐万分。
依桃儿赶紧过去查看自己母亲的病情,只见俞夫人口角流血、手脚颤抖,情况好像非常糟糕!
慌乱中,管家急忙叫来郎中。郎中像是预先准备好的一样,他就在门后跳了出来。
郎中轻试脉搏,然后摇头叹道:“情况不乐观啊,俞夫人急火攻心,勾起了陈年旧病,我看很难医治啊!”
依桃儿一听是这样的情况,立即大声的哭了起来,她把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依桃儿认为母亲的病是被自己给气出来的,依桃儿后悔不已,赶忙道歉。
听见依桃儿有反悔之意,管家立即问郎中道:“夫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清楚啊!还有救吗?”
郎中一愣,然后笑道:“这病放在穷人身上是很难医治的,但俞府是有钱人家,只要你们舍得花钱,然后不再让俞夫人受惊受气,此病还是可以调理妥当的!”
女管家接郎中的话说道:“小姐你听见了没有,夫人再也不能受惊受气了,您就可怜可怜夫人吧,奴家求您了!”女管家声泪俱下的跪倒在了依桃儿的面前。
俞府女管家是俞夫人的亲戚,依桃儿自幼都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这么多年俞近淼不在家,也都是女管家帮着俞夫人打理家事的。女管家对俞府有着诸多贡献,依桃儿从心里是很尊重女管家的。
女管家这一下跪可把依桃儿给吓坏了,依桃儿赶紧扶起女管家,然后哭着说道:“娘说什么我都答应,我再也不敢违抗娘亲的安排了、、、!”
依桃儿说完,管家的目的已经达成,所有演员开始谢幕。郎中走后,女管家吩咐丫鬟照顾俞夫人,自己则陪着依桃儿来到了后花园里。
俞府女管家首先说道:“有些事情我们做下人的也不知当讲不当讲,但为了小姐的未来着想,老身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外人觉得李公子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小姐怎么就看不上眼呢?这文谨再好,但耐不住两家的门第不符啊!自古以来都是讲求一个门当户对的,文谨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就不会为小姐着想呢?我觉得,文谨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试想一下,如果小姐以后嫁给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你的日子还会好过吗?夫人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阻止你和文谨来往的!夫人这都是为了小姐好,小姐千万不可辜负夫人啊!”
依桃儿很伤心,也很害怕,她没有回应女管家的话。
见依桃儿有点心动,女管家继续说道:“如今夫人见你和李兴城很投缘,两家又这么般配,所以觉得李兴城来提亲是一件好事。这么一件难得的好事,夫人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呢?做父母的是不会坑骗自己孩子的,夫人怎么能眼瞅着前面就是悬崖,然后让你去跳呢?”
依桃儿看了一眼神情恳切的女管家,心里换了个角度,开始为俞夫人着想起来。
这几天以来,依桃儿都在为俞夫人着想了,所以她会苦闷。依桃儿不想让俞夫人生气,但又不想放弃与文谨的缘分,依桃儿一直都在两难。
“小姐你看,你的两位哥哥都在外地做生意,俞府家业这么大,如果我们不找一个合适的靠山,我们是很难在奉朝镇立足的。等夫人、老爷以后都老了,那谁来照顾他们呢?李府与我们就在一个坊里,即便小姐嫁到李家,也形同没有出阁一样,随时都可以来照顾夫人、老爷,这样难道不好吗?”
依桃儿沉默不语,她心里乱成一团。依桃儿闷闷不乐的走出了花园,她一人走进了卧房里。
第二天,依桃儿一早就去看望俞夫人了。
依桃儿来到俞夫人的房里以后,俞夫人在床上缓缓的坐了起来。俞夫人“有气无力”的说道:“俞湘,你来了,我对不起你。我本不想擅自做决定的,但你爹爹不在家,我们俞家又没什么靠山,我怎么敢得罪李府啊!再说,你一直和李兴城来往亲密,我看你们俩是很情投意合的,考虑到你是一个女孩不方便开口,所以我就擅自帮你做了决定,你不要责怪我啊,我是在为你着想!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谅为娘,为娘只有、只有、、、。”
后面的几个字必须拉的很长,然后再咳嗽几声,假装咳嗽阻碍了后面几个字的表达。这样做的目的是让言语的受众下意识的去猜疑,猜疑后面的悲惨话语。
“娘!娘您不要再说了,都是孩儿的不对,请您原谅孩儿,我再也不违背您的意思了!只要您早早的好起来,您说什么我都答应!”依桃儿猜疑俞夫人后面要说的话将会是很严重的词语,依桃儿赶忙安慰俞夫人。
“唉!难道我不想你开开心心的吗?实在是现实所迫啊,为娘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女儿切不可被表面所蒙蔽了,要理解为娘才是!”
“娘,您放心,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就安心养病,女儿什么事情都听您的。”
俞夫人又说了一些“为你好”的话来刺激依桃儿,她表面上虽然楚楚可怜的,可心中却是沾沾自喜、得意洋洋的!在这场持久的战役中,俞夫人得到了空前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