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眄了他一眼,觉得整件事情还是不太对劲,“但是,燕寻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传闻?他可不像是一个大意的人,你知不知道,芮音其实是他派到燕鸾身边的细作。”
沈睿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神情,“这个我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燕寻的确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按理说是不会被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骗到的,这里面肯定是发生过一些事情。”
看着沈睿严肃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你也很想知道发生过什么,对不对?”
沈睿笑而不答,正好赶上吴永兴高采烈的跑到我俩的面前,“霄公子,秦姑娘,我们一起去赌坊吧,北北也说要去的。”
我想了半天,问道:“北北是谁?”
吴永一脸的诧异,“不就是易北小兄弟嘛!”
日落时分,我们一行四人终于出了赌坊,往客栈的方向走,如果不是吴永将我们几个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只怕今晚就要在那里过夜了。
回来的路上,易北买了三只烤地瓜,只分给了我与沈睿,吴永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你身上怎么还有银子,刚才又不给我!”
易北很潇洒的甩开他的手,美滋滋的啃着地瓜道:“原来这东西这么的好吃!”
回到了客栈,刚一进门,就被人拽住了袖子,我大惊,刚要叫非礼,仔细一看,原来是小诗,她激动地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姑娘可回来了,奴婢在这都等您一天了。”
我明白她为什么在这等我,不自觉的看了沈睿一眼,低声道;“白白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也过意不去,可只怕是要让你家姑娘失望了,你回去对你家姑娘说,她让我帮她做的事如今已经不行了。”
“为什么?”小诗瞪大了眼睛,样子似乎想要把我吃了。
“有些事情你家姑娘知道得太多反而对她不好,当初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想清楚了,那件事就此算了吧。”我实在难以跟她解释太多,只好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
小诗狠狠地甩了手,眼里含着泪道:“原以为你会一心一意帮我家姑娘的,看来是我家姑娘看错你了!”
小诗气呼呼的走出了客栈,连吴永冲她挥手都不搭理,结果吴永怨念的瞪着我,我无奈地看向沈睿,他朝我淡淡一笑,只是笑得心不在焉。
翌日,沈睿仍是一早就出门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见沈睿房间没了动静,赶忙爬起了床,想着偷偷地溜出客栈,去画舫找袅袅。
结果刚一下楼,正好看见沈睿独自坐在挨着窗边的那张桌子,我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刚要转身上楼,背后传来一声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早啊!”
我整个人顿住了,不得不硬着头皮,收起沮丧的表情,回身望向沈睿,装出无比惊喜的笑容,“早啊!你怎么还没出门呀!”
沈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下楼,反问道:“怎么,看见我在这很失望吗?”
我坐倒沈睿的对面,尴尬的咧了咧嘴角,“怎么会,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吃早晚。”
沈睿凉凉的说了句,“还装。”
我板起面孔,严肃的说道:“不错,我是想去找袅袅姑娘,既然已经开始了怎么也要有个结果的,否则对袅袅姑娘也不公平了!”
沈睿拿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说道:“是你更想知道吧。”
我死撑到底,“是啊,难道你不想吗?”
“想。”沈睿看着我,很肯定的说道:“不过要我陪你去。”
我灿烂一笑,“好啊!”
我与沈睿的出现并没有使袅袅感到意外,不过小诗对我们的态度却冷淡了许多。
袅袅望着小诗赌气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对我们抱歉的一笑,“小诗就是个孩子脾气,希望二位多多见谅!”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前是我得罪了小诗姐,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今日前来就是要将功补过的。”
袅袅激动地拉起我的手,“如果秦姑娘愿意帮袅袅回忆起起全部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
我看了沈睿一眼,跟袅袅解释道:“不过这次,我多带来一个人帮我们守着,如果像上次再被人撞上就不太好了。”
袅袅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霄公子了。”
再次进入袅袅的梦境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衔接到上次的场景,我隐约感觉到,芮音对代侯燕鸾的感情似乎起了一些变化。至少,面对燕鸾的时候,芮音不再是表现的局促不安,有时还能跟他聊上一些乐理上的问题,。
我记得亓官乐说过,芮音是他训练出来的最好的细作,我真不知道他的所谓的最好是怎么定义的,不过在我看来,芮音连作为细作的最基本的素质都不具备,换句话说,作为细作的她未免就太多情了。当然,细作是要多情的,如果想要让对方完全的毫无戒备的信任你,是必须要付出一定的感情作为代价,这样才能使人信服,但与此同时,又必须很清醒的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人是假的情更是假的。所以,某种程度上,细作要比杀手更加的冷血无情,杀手在于冷漠,细作在于绝情。
不过在我看来,芮音似乎很难做到这一点,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公子寻的密令而忧心,当她得知公子寻要让她刺杀代侯燕鸾的时候,竟然是一副震惊的表情,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忍和犹豫,她已经忘记了当初来这里的目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芮音迟迟没有行动,公子寻竟然等不及了,提前发动了叛乱,出兵讨伐代侯燕鸾,这一消息不仅引起了朝堂的混乱,连**也都是人心惶惶,燕鸾下令将公子寻进贡的几名歌姬关入大牢,除了芮音,不过却也要禁足于昭央宫内,不许见任何人。
在这期间,代国的大将军罗忱不幸阵亡,代侯燕鸾一怒之下赐死了关入大牢的那几名歌姬,又只留下了芮音。
代侯燕鸾的心思没有人猜得透,连芮音包括在内,她从来都不懂这个男人。
芮音被禁足在昭阳宫里已经有段日子了,整日除了弹琴还是弹琴,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因为代侯的旨意,没有人敢踏足昭阳宫半步,除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