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影卫宫里,有野心的已经被灭掉了,不合作的已经被遣退了,剩下的老油条也都已经被小荷敲打了一番,可以说,形势一片大好。
可是,小荷坐在院中的古树下,很伤神。
就算她已经实实在在的成为影卫宫的宫主又怎么样呢?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一切还是照原来的样子,也就失去了做这个宫主的意义。
小荷在想一条路!
她希望这条路可以带影卫宫走向强盛,更重要的是,她要影卫宫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利器,有了这把利器,再厉害的人也会对她礼让三分,有了这把利器,她便能直捣黄巢!
小荷托腮细想,那,到底应该是一条什么样的路呢?
正想得入神,眼前突然一片漆黑,一双手已轻轻的覆在眼睛上,随即便响起一个故作低哑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这真是小柯百玩不厌的把戏,小荷无奈的一笑,“勾魂使者?”
眼睛被松开,映入小荷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笑脸,“清荷清荷,今晚是十五哦,有夜市呢,我们出去玩吧。”
小荷抬头望去,果然圆月已升起,刚刚一直在树荫下,竟是没有发现。
小荷笑道,“叫衣夏陪你去吧,我今天不太舒服呢。”
“你怎么总是这一天不舒服?要不要紧?要不我陪你去看大夫?。”
衣夏这时已走了过来,她把茶点递给小荷,冲小柯道,“小柯少爷,女人总是有那么几天的,您以后长大一些就懂了,还是奴婢陪您出去吧。”
小柯困惑的看了一眼小荷,小荷点了点头,确认道,“无妨的。”
直到看着两人离去,小荷才站起身,走回房里。
翻出床底下的绳索,一头系在柱子上,小荷攥着绳子的另一端,将自己一圈一圈紧紧缠绕起来。刚刚在院中时心口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小荷意识到就快要到毒蛊发作的时间了。
疼痛逐渐开始蔓延,从心口到四肢百骸,每一寸肌肤都好像在遭受着凌迟一般,真疼,疼得她好想了结了自己。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已深深嵌到肉里,可是这疼痛尚不及蛊毒的万分之一。
来回翻滚着,折腾着,不一会,全身到处都是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终于,在这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中,小荷丧失了意识,只剩本能的反应。
房门被推开,一声叹息响起,在这昏沉的夜晚格外清晰。
来人走到小荷跟前,看她痛苦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衣袖拉开,伸出胳膊,任她狠狠咬住。
我知道你有多痛,我不能替你,只能陪你。
清晨,意识逐渐回笼,小荷窝在床上,缓解一身的余痛。
这感觉早已不再陌生,每月一次,倒是比葵水还准时。
唇齿间隐隐有一丝血腥之气,小荷摸了一下嘴唇,唇间的伤口已经结痂。昨晚的疼痛来得太快,竟一时忘记拿块木头咬上了,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苍白着脸色,小荷试着动了一下,终是无力的倒回床上,看来又要休息一天了。
“姑娘,”衣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起了么?”
小荷有气无力地回道,“进来吧。”
“奴婢炖了人参鸡汤,姑娘起来喝一口,补一补,就没那么痛了。”衣夏边把鸡汤放在一边晾凉边说道。
小荷奇道,“哪里来的人参?”这东西可是个奢侈品,她不记得家里有过。
衣夏笑得神秘,“姑娘好福气呢。”
看到小荷越发困惑,衣夏笑着解释道,“昨晚我和小柯少爷回来,正看见王爷,这人参啊,就是王爷专程送过来的。”
楚落?他怎么会那么好心?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
休息了一日,身子终于舒坦了一些。小荷在活络了一阵僵硬的筋脉后,如往常一样,向后院走去。
刚到后院,一眼便看见了花盆上的半截枯枝,小荷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其实每日都会来看一看的,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大概因为小荷最近去影卫宫去得比较勤,那个盆子从来都没有被用上过。
今日倒是难得开了一个先例,她也只一日没去而已,能发生什么事?
匆匆赶到从影客栈,李素看见小荷,迅速迎了上来,他低声道,“宫主,大事不好了,影卫宫弟子起了骚乱,请宫主快些赶过去。”
坐在去影卫宫的马车里,小荷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李素道,“是今日一早的事,都是属下失职,还请宫主责罚。”这样说时,李素已在马车内跪了下来。
小荷扶起李素,安慰道,“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先生还是先说一说前因后果,我也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
李素道,“几日前,宫主不是查过帐么?我看现在宫中库房银两紧缺,便擅自做了决定,减少各分舵弟子的例银,哪知他们以为是宫主下的决定,便……”
小荷初来,本就根基不稳,再加上李素的这个决定,也难怪宫中弟子要反她了。
李素是好心,只是无意中办了件坏事罢了,这个宫里要论对小荷的忠心,大概唯有李素了,所以小荷还是信得过他的,相信他不是故意要黑她。
小荷问道,“哪个分舵参与了?”
“主要是木分舵和土分舵的人。”
“谁带得头?”
“是土分舵和木分舵的六个管事共同商议的。”影卫宫原来一共五个分舵,每个分舵各有三名管事,每个管事大概管理二百人。
而现在闹事的这两个分舵都是习武之人,倘若处理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路上思索着解决的方法,两人一直来到影卫宫。
宫里的情况倒是没有小荷预料的那么严重,小荷原以为等她到了之后,宫中众弟子会不由分说、一拥而上的,如果那样,除了跑还真没有别的方法,小荷甚至在来时已经想好了逃生路线。
而眼下,看到的只是众人平静的坐在一起,看到小荷时虽面露不善,到底还是没有动粗的打算。
给说话的机会就好,有说话的机会,便有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