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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一家人团聚在前厅,王老爷和舅老爷坐上座,贤淑、春莲、支凤分别列坐王老爷的这边,晴月和杰民坐在舅老爷那边,留下一个位置,刘妈站在那里招呼着大家的饭菜。下人们相间端上饭菜,桌子一会儿就满了,支凤看着这些,知道今晚上又要浪费许多,可是无奈,这不是自己所能决定,也是王家的面子。
饭席间,觥筹交错,两个男人之间酒肉亲戚朋友都是,天南海北闲聊,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已过,女人们都已经停下碗筷,看着两个人依然在那里称兄道弟,乱了辈分。
支凤知道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即使早已相识,即使亲戚多年,但此时什么都比不上酒,酒就是他们的至亲挚爱。
支凤觉得累了,眼皮上下打架,可是没有停歇,她是不能退席的。
他迷迷糊糊听见王老爷说:你说你想要哪个,都是你的。
支凤一下子清醒过来,晴月已经拉着杰民走了,只有王家的三个女人还坐在那里,贤淑泰山压顶一般岿然不动,春莲和支凤一眼如坐针毡。
支凤回头看了一眼,秋月、春花和夏雨已经不再,退出门外,可能是三个人谁都不希望自己得到一个不该得到的下场。
贤淑看见支凤和春莲的眼神迷离,就轻声问道:“老爷,哥哥,你们的酒也差不多了,时间也晚了,我们也该散了吧!”
两个人酒兴正起,怎能罢休?
王老爷抬起手臂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们先回屋子吧,让我们再喝一会儿。”
贤淑摆了摆手,支凤和春莲伸伸腰肢,站起来,走出了门,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分别的时候,春莲骂道:“什么东西,这么晚了,还在灌黄汤,跟喝尿似的,还那么欢喜。”
支凤听了这样粗俗的话,笑笑说:“他们也算是老朋友,老相识,老亲戚了,见了面当然比我们还要亲密了,姐姐,你就回去吧,今晚上估计你要独守空房了。”
春莲瞪了支凤一眼,横眉一挑,说道:“老娘我这几天愿意独守空房,谁愿意要那个东西谁要去,要了也不会长久是她的,老母鸡还能下蛋吗,真是自不量力。”
支凤知道春莲这是指桑骂槐,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拉着秋月的手离开。
回到屋子,夜已深凉,打开房门,刚要睡下,张妈走进来说:“晚饭时分,张大夫来过了,我说去前厅里通知你,他说不用了,就从后院里离开了。”
支凤问道:“他来做什么?”
张妈回道:“谁是刘管家告诉他来给你看看身子,有没有什么要紧。”
支凤说道:“我又没有吩咐刘管家?”
张妈没有吱声,秋月和张妈就退了出去。
支凤坐在床边,心里明白了,一定是李管家顺应了谁的人情。
使她,春莲,是她。
难道张大夫没有离开,而是去了二院。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估计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丑事败露。
这关自己什么事儿啊!支凤这样安慰自己,就忽觉浑身疲累,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了。
支凤感觉刚刚睡着,闻到一股酒气。
睁开眼睛,看见王老爷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秋月在屋子里倒着茶水。
支凤淡淡地说:“老爷,你怎么来了?”
王老爷吞吞吐吐地说:“我想你了,好久没有来你这里了。”
支凤坐起来,披上衣服,走下床,秋月已经端过茶水,支凤接过来,递送到王老爷的嘴边,轻轻地说:“喝点水醒醒酒吧!”
“我的头有点疼,你帮我按按太阳穴吧!”王老爷喝了一口水,躺倒在床上。
支凤挪动着笨重的身子,帮老爷脱下鞋子和衣服,对秋月说:“你先下去吧!”
秋月走出门,支凤刚按住王老爷的太阳穴,就听见秋月的房里传来“啊”地一声叫声,就没有声音了。
支凤知道可能是出事儿了,她下床走出门,张妈也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张妈走到秋月的门口,推了推门,推不开,敲敲窗子问道:“秋月,你没事儿吧?”
秋月的屋子毫无声息,支凤对张妈说:“把门撞开。”
张妈挪动着已经衰老的身躯,撞了一下,没有撞开,支凤说:“快去找人来。”
张妈出去了,支凤用足了劲儿,推了推门,门终于开了,她听见床上秋月呜呜的声音,隐隐约约地看见两个人在床上挣扎。
“你干什么?”支凤大声怒吼。
那个人听见了身后的声音,支凤已经点亮了烛灯,是他,舅老爷!
“你,你在干什么?”支凤走过去,推了一下他,他就顺势滚躺在了床上,秋月的嘴巴已经被堵上了,手也被绑上了,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两个奶子裸露在胸前,只是裤子还留在下体没有被解开。支凤赶紧走过去,拿开了秋月嘴巴上的那块布,秋月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喘着气哭泣着,“太太,救我——”
舅老爷的酒气还没有过,看见了支凤,哈哈大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丫头也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告诉你,这个丫头我要定了。”
说完,爬起来,又要施暴,支凤和他纠缠着,秋月的脚也在胡乱地踢打着。
支凤的肚子被舅老爷打了一下,疼痛难忍,支凤慢慢地蹲下来,秋月大声喊叫着:“太太,你怎么了?太太,你怎么了?”
支凤就觉得有东西往下坠,浑身冒汗,疼痛难当,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
舅老爷在那里用双手抓住了秋月晃动的****,哈哈地笑着,“你是我的,你跑不了的。”
“救命啊,救命啊——”秋月歇斯底里地喊着,“太太,太太,你怎么了?救命啊!老爷,救命啊——”
王老爷躺在床上已经醉的一塌糊涂,什么都没有听见,直到第二天起床他的头还是那么昏昏沉沉,但是他的泪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他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又走到舅老爷身边,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
他气愤难当。
贤淑站在屋子里,望着窗外的阳光,她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或许她什么也不想说。
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真的就像他说得那样,是酒后乱性吗?
一家人都守候在这里,张大夫也在,一夜没有合眼。
支凤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秋月跪在床边,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张妈在小屋子里烧香,烧了一个晚上,那一堆堆的灰烬是她虔诚的心,她一遍遍地跪在冰凉的地上,默默地低着头,嘴里念叨着:观音菩萨,保佑太太,保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