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人民医院走廊的长椅上smile脸黑得好像刚遭了雷劈,她的卫生巾男友一边站着一言不发。
我轻轻拉着她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本以为听几句难听的话又死不了,自己忍忍就没事了,可天晓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俗话说,世上有两大仇怨不可不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要早知道tomato就是smile口中那向天借胆招惹她家卫生巾男的火鸡女孩,我就是谎报110也不让她们碰面啊。
可世界就是这么小,世事就是这么奇妙。
是的,tomato就是公然邀请卫生巾男喝酒泡吧蒸桑拿,还扬言要和她公平竞争的那不怕死的,所以当tomato叫嚣着抬起头时,smile就跟充了氮气一样挥舞着手里的那只高跟鞋再次冲了上去,一顿狂扁之后连上前拉扯的apple也挂了彩,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慑于smile惊人的战斗力硬是没一个敢上前劝阻。
我怎么说来的,smile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
当然我是有上前劝架的,但意料之中没劝住,我也有上前想把smile拉开,但意料之中的也没拉开,没劝住没拉开也就罢了,推搡中我还被smile一个扫堂腿扫了个大跟头,好在这个跟头没白摔,我后脑勺“咯噔”一声和大地亲吻时smile终于从失心疯中回过神来,她大喊:“colour,你别死啊!”
我吐血,谁死了,有这么喊的吗?
Smile惊慌失措的抱着我的脑袋一阵狂摇,本来就撞得眼冒金星的我差点被摇的口吐白沫,我特想跟她说“姐们,别摇了,万一脑震荡你再摇我就翘了”,可她紧紧搂着我的脖子,我只觉有些缺氧,眼前一片smile的脑袋。
Smile呼天抢地地喊起来:“colour,你千万别死啊,你不要死啊。”
天,你杀了我吧,别喊行不行!
但下一秒钟smile真的不喊了,因为apple喊的比她还带劲。
人群里传出这样那样的声音,虽然晕得有些魂不附体,但我还是听到反复出现着这样一个字眼——“血”
我挣扎着坐起来想看看到底怎么了,smile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别看。”
医院里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慢,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距离上一次看时间才过了3分钟。
Smile突然反手拉住我安慰道:“colour,不用担心,大不了就赔她医药费,比受一肚子窝在心里憋出病来好多了。”
我想说些什么依旧不知如何开口,看着眼前为我和别人大大出手后还一心只想着安慰我的smile心里越来越酸,越来越酸,一个没忍住,眼泪很不争气的开始往下掉。
Smile慌起来,一边帮我擦着眼泪一边向卫生巾男吼:“你痴呆呀,拿纸巾。”
卫生男小心翼翼的从smile手提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过来,他说:“对不起。”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
Smile一把将纸巾打掉,板着脸继续大吼:“你丫对不起个屁,你当我为你啊,我是为了colour,你算个什么东西,鞭炮绑竹子上就当自己火箭呢。”
卫生巾男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望着我轻声说:“colour,对不起,我替tomato向你道歉,她平时不是这样的。”
Smile说:“姐没工夫管她平时什么样,欺负colour就不行,给你那红颜知己带句话,她要敢再找colour麻烦,我就敢把高跟鞋换成菜刀。”
我心里更难受了,明明是我不好,要不是昨天赌一时之气挤兑了apple那几句或许现在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就在这时apple扶着tomato从急诊室走了出来,tomato头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但看到卫生巾男时眼睛亮了一下,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她说:“陶陶,你来看我吗?”
卫生巾男叫陶陶?这名字!
Smile“呼”的从长椅上站起来:“你做梦的吧,我男朋友来看你?”
Tomato眼睛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但当smile“我男朋友”几个字说出口时被喊陶陶的卫生巾男脸上却涌现出一股被感动的情绪。
Tomato似乎不甘心,死死盯着卫生巾男嗫嚅道:“陶陶,我都这样了,你送我回家好吗?”
卫生巾男艰难的动了动嘴唇,但终于没有出声。
很显然,tomato不是昨天才认识卫生巾男的,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tomato喜欢卫生巾男,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但卫生巾男眼里只看得见smile,心里只在意smile,对smile言听计从,几乎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哎,情为何物啊,世间最多的就是这种痴男怨女。
我擦干眼泪上前一步准备道个歉,毕竟tomato受伤我也有责任。可还没得及开口就被人一把扯了个趔趄,我听到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他说:“apple,你过分了。”
那声音让我觉得很安心,为什么?也许只因为他是morning。
站稳后我看到morning一只手抓着apple扬起的巴掌,好险,本姑娘差点又被甩个耳光。
Apple一脸玩味的样子看着我,最后竟然笑起来,她说:“colour,你今天又让我大开眼界了,厉害啊,你不仅能把男人迷倒,你连女人都有本事让她为你打架。”
Smile眼一横,脸上带点嬉笑:“阿姨,你管得有点多呀,我为谁打架难道还要向给写申请吗?”
Apple依旧笑着,她说:“colour,你抢了我喜欢的人,你的这个好姐妹抢了我妹妹喜欢的人,我们还真是有缘。”
我一阵哭笑不得,不过一想还真是挺有缘,孽缘。
我努力深吸几口气平复着情绪,我说:“对不起,害tomato受伤是我不对。”
Smile恨铁不成钢的打断我,她说:“colour,你根本不需要道歉,明明是她们说难听的话挤兑你,你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人家也得愿意放过你啊,再说打她的是我不是你,要真算起来她推一那把害你摔跤还欠你呢!”
Morning轻轻环住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丫头,真是她说的那样吗?”
我白他一眼,不知为何有些气结,什么叫“真是她说的那样吗”,昨天apple找我麻烦,他不是没看见,就算单看今天,我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了,甚至apple继续咄咄逼人我都没有发作,还问我真的是那样吗。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我恨恨道:“你爱以为怎样就怎样。”
Smile虎着脸一把扯开morning环住我肩膀的手将我拉到它身后,她说:“这位哥哥,你有没有搞错啊,眼睛没瞎吧,就是瞎了还有耳朵呢,我们家colour除了那句对不起还说什么了吗,是谁在欺负谁再明显不过,拜托你欺负人也有个分寸!”
Morning的嘴角竟然爬上一丝笑意,他自顾自的转身看着apple,声音不大但很有力度:“apple,先送tomato回家吧。”
虽然我承认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先送tomato回家,但在我明显很生气的时候他不仅不管不问,还没事人一样处理别的事,亏他昨天还一副深情几许的样子说自己有多喜欢我,骗子,十足的骗子。
Morning打电话叫了出租车,上车的时候apple冷冷的看了morning一眼,眼神怨毒的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出租车开车时我注意到tomato的目光一直没从卫生巾男身上离开,而morning一直笑而不语。
学校宿舍楼底下morning再次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没回头看他,我怕看到他深情的目光,但难辨真假。
我说:“大神,您还想怎样,我朋友打伤了tomato的头,你不至于让我抵命吧。”
他说:“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那你是哪个意思?”
他说:“刚才我问是不是真的像你朋友说的那样不是不相信你。”
我说:“相信值多少钱啊,我不稀罕。”
Morning笑起来,一如既往笑得好看,他说:“是吗,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顿时火冒三丈,大吼道:“我哪有生气?”
morning笑得更欢了,他说:“这还不生气?”
要是穿了高跟鞋我肯定立马脱下一支扔他脸上,阴险,太阴险。
Morning松开拉我胳膊的手浅笑着将我整个拥入怀中,他俯在我耳边轻声说:“丫头,谢谢你生我的气,你心里有我才会生气我不相信你,是不是?”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说:“丫头,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我是心疼,你怎么可以任凭别人欺负你都不还击!”
所有的委屈此时此刻全部化成眼泪,我趴在他的怀里放肆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