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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九、雪化心融

翌日,诸葛俊杰就神采奕奕地去了书院。两人在交心彻谈之后,他决定让锦瑟学习诗词歌赋,自然还有他曾经承诺过的医术跟武艺。他终究是不想埋没她的才华。只是锦瑟懒得很,扎马步练了几个时辰就放弃了。倒是这医书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锦瑟把师父劝回了书院,大家对锦瑟的看法才稍稍有些改观。只八皇子华佑仍是跟锦瑟水火不容。两人时不时会上演一出龙虎斗。

锦瑟每天都到各个课堂学习,琴棋书画也都学得很勤。虽然都是以自学为主,但是课堂上还是会有几个懂诗词音律的小厮服侍教导,再加上有师傅那个超级大师坐镇,锦瑟各方面的技艺都学得相当精湛,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大多时候都相当低调,基本上把自己学得东西表现出一二层。为此八皇子华佑没少嘲笑过她。诸葛俊杰在授意她学习之后也觉得锦瑟是个不可造之才,倒是大大地放心了,这孩子还是懒。

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北辰国616年春,冬雪融化,万物复苏。国运亦是如这春天来的势头,一夜好风吹,新花一万枝。

自从雪化开之后,大家就都纷纷归家了,由于好久没有回家,诸葛俊杰特准大家放假几天,皇子臣下们都喜洋洋地走了。

八皇子华佑走得时候还特意跑过来威胁锦瑟说“这下我可以回宫了,不用天天呆在你的地盘,以后咱两走着瞧。”锦瑟回了他一句“小屁孩。”

锦明离开时对锦瑟是依依不舍,还是锦瑟劝他说过几天又能见面了,他才肯离开,倒是惹得锦嘉又一通不高兴,自己的哥哥倒是对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好,回去一定要向爹娘告状。

只是这六皇子黎华肃离开的时候表情煞是怪异,眼睛灼灼地盯着锦瑟,从来都是刚毅冷淡的他竟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着实让锦瑟寒毛竖起,周身一冷。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每个人对其他人的脾性都有了大致的了解。这纳兰锦明平时只跟锦瑟走得比较近,就连对自己的妹妹都没热忱。八皇子华佑虽然是个火罐子,但竟然跟六皇子黎华肃比较要好。五皇子黎华潇一副很喜欢纳兰锦嘉的模样,整天盯着她不放。女孩子家么倒是比较爱跟闺蜜在一起,所以锦嘉平时跟尚书家的萧颜歆还有兵部侍郎家的慕丽蓉处得也是相当的好。

说到这萧颜歆和慕丽蓉,两人不愧是大家闺秀,相貌出众,品德优良。虽然有幸跟着各皇子学习却也从来不焦不燥,平时不太惹人注目,都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且把各门功课都学得相当的好,就拿琴艺来说就比各位皇子又造诣得多。当然女儿家不外乎画画弹琴,所以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连诸葛俊杰也经常夸他们。

所有人都离开了,一时热闹过头的国师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死水般波澜不起。

凄凄切切,惨淡黄花节。梦里砧声浑未歇,那更乱蛩悲咽。尘生燕子空楼,抛残弦索床头。一样晓风残月,而今触绪添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纳兰锦嘉一路跟纳兰锦明堵着气,同坐一辆马车却忍着一句话都没跟他说,眼中秋水阵阵,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锦明却懒得理他,心中竟是那乖巧的小弟弟。看来这锦明没有恋妹癖,却有恋弟癖。惹得锦嘉还为进丞相府大门就大声嚷嚷着大哥欺负她,跑到爹爹那里告状去了。

“爹爹你说,哥哥他一点都不照顾我这个妹妹,倒是对国师家收养的义子疼爱有加,是不是应该罚?”那个委屈啊,随着泪水全数倾倒下来。

“你是说国师收养的义子?!”

说话的正式丞相纳兰虹,五年以来专心朝政,费心费力,倒是苍老了不少,两鬓都生出了丝丝白发。这些年来忙得紧,倒是早把刚出生就送走的锦瑟忘到脑背后了。这下听见提起,转念一想国师未曾收过什么义子,那孩子怕就是自己的三女儿纳兰锦瑟了,不由心中一紧。

“是啊,就是个小破孩,脾气古怪地很呢,不知怎么就招惹上哥哥了。”

“她......好吗?”

纳兰虹心中一痛,一出生就送走了她,无父母疼爱,却还要她隐姓埋名,真是苦乐她了。在国师府也定是受着各种管制,不能好好享受童年,他不由觉得愧对于她。

“爹爹你说什么?”锦嘉好似没听懂爹爹在讲什么一样,疑惑地看着纳兰虹。

“哦,你看爹爹一看到锦嘉回来了高兴得语无伦次了,这么久没见锦嘉,锦嘉吃得可好,穿得可暖?”纳兰虹顺手抱起身边泪眼婆娑撒着娇的锦嘉,想着,锦瑟现下也该六岁了吧。

“那当然,锦嘉长大了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不用担心。”

纳兰锦明站在一边,站黑了脸。对那个刁蛮任性只会打小报告的妹妹佩服地五体投地。

这纳兰锦嘉是丞相的侧室萧绍兰所出,萧绍兰是尚书萧文清的妹妹,在丞相府里地位不是一般。这萧绍兰虽然地位不容小觑,却也总对这正室黎月毕恭毕敬,不敢有所怠慢。而这正室黎月正室前朝荣极一时的明月公主,当然也就是当朝帝王黎方宏的亲妹妹。

黎月自从生了第二个孩子后就整天郁郁寡欢,惶惶不可终日也。不过也是,刚出世的孩子连面都没见着,就被死亡,死就死了吧,丞相还宣布孩子先天染有恶疾,尸体都不让人见一面,连个葬礼都没给。黎月本能地觉着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健康的,不应该如此结局,就整天逼问纳兰虹是否有隐情,谁知这引得纳兰虹大发怒火,勒令她以后不许再提此事。之后便娶了这二房萧绍兰。可黎月终究是公主出身,体内流着高傲的血,自从丈夫新娶便从此不迈出自己的院子一步。

“锦明你跟我到书房来。”纳兰虹沉声到。

纳兰锦明是丞相的大儿子,同为正室黎月所出,因而实则是锦瑟嫡嫡亲的大哥。而锦嘉却只是萧绍兰所生。

“是,爹。”

这孩子们好久不回家,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母亲,听说大雪融化不再阻路,这萧绍兰就每天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的孩子回来。今儿个刚起床就听说自己的心肝宝贝要回来了,草草打扮了下就寻着到了大厅,看见被纳兰虹正抱着的女儿,霎时红了眼圈子。所幸纳兰虹急带着锦明去了书房,这才有机会带着锦嘉去品尝自己做的美食。

“爹......”

锦明被纳兰虹带到书房后以为父亲要责问在外不好好照顾妹妹之事,便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起来吧”

“谢谢爹!”

纳兰虹坐在宽大的四方书桌前,后背靠着椅子,眼睛似寐非寐。锦明见了老爹就是老鼠见了猫,乖巧地站在一边。

“锦嘉说的那个国师义子,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爹爹果然还是要问这个事情。锦明想。

“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平时比较会偷懒,却有着几分小聪明,是个小鬼灵精。我......我跟他很是对味。”锦明想了想又道:“锦明大了,也希望能有自己的朋友,所以希望爹爹莫要怪罪。”

“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国师义子,因此跟着国师姓诸葛,单名一个锦字。”

“哦.......”

纳兰虹满是疲惫之色。锦明瞧准了时机想父亲告退。临走是纳兰虹对着锦明说:“既是交了朋友,得空带来府里逛逛吃个饭啥的,在人家那里得了照顾也得还还情。”

锦明一听父亲这么说顿时喜上眉梢。

“是,明儿谨遵教诲。谢爹爹!明儿告退了。”

—————————————————————————————

而国师府那边这几天就冷清了。锦瑟现下才六岁,再加上先前身份的关系,还从来没有出过门,见了大家离开时欢快的背影,她现在是想方设法地找机会出门。

左思右想,最好的法子莫过于拍师傅的马屁。这会儿师傅在午睡,她就趁着这段时间去厨房捣鼓吃的去了。这次她打算做个午后甜点———双皮奶。

这双皮奶是她前生很喜欢吃的甜点之一,上大学的那会儿只要心情不好,锦瑟就会奖励自己一个双皮奶,因为自己的钱少得可怜,所以零食对她来说都是奢侈。后来工作了就更节约了,每个月要交房租,水电,所以就会自己买了牛奶来做这些吃的,这样比出去买节省很多钱,又能满足口腹欲。

现在端着下人送过来的牛奶,锦瑟思绪万千。已经离开那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养父养母会不会有点想念自己呢?这念头一闪过脑子,锦瑟瞬即自嘲地摇了摇头,他们应该不会想念一个外人的吧!莫紫,早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了。不知道是变成了植物人还是直接死了。死了更好,一了百了。对了,不知道那个色狼老板怎么样了,应该也穿越了吧,可是他会在哪里呢?有机会要找他一找。

哟,一个不当心这锅里熬着的牛奶就熬过头,糊了。

这厨房管事的老头儿见锦瑟再次出现在厨房的时候倒是没有奇怪了,有了上次的接触,他这回是笃定锦瑟能做出好东西来了,等着小姐做了好东西,自己也能分一杯羹。当了厨房管事这么多年,什么好吃的没试过,可就小姐做出来的东西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能让他觉得好吃的东西那断然是好东西。管事心想,这小丫头小小年纪,还真有两把刷子,从小不曾进过厨房,上次来连生火都不会,可脑子里竟会有这些个好东西,一定要好好看着,把手艺学过来。

锦瑟找了个下人看着火,自己把牛奶放进锅里煮。按着做双皮奶的方法又是做出了让厨房管事咋舌的好东西。这自家做的东西最大的好处就是量多料足,放了果肉、红豆之后,锦瑟留了些给管事老头,就离开了。吃得厨房管事老头那个得意劲儿,差点儿没老泪纵横,更是羡煞了一边生火的小厮。

锦瑟端了双皮奶放在师傅卧房的桌上,就趴在桌边睡觉了。其实诸葛俊杰听见响动,闻见香味就醒了,以为是锦瑟又做了奶茶,没急着起,现在正躺在床上看着锦瑟趴着流口水。笑容不期然地挂上了嘴边。一时兴起,起身拿了笔墨坐在锦瑟对面把她这憨样给画了下来。等画好,她居然还没醒,真是服了她了。

“瑟儿!”诸葛俊杰把画好的画收了起来,推醒锦瑟。

“嗯?”她还睡得迷迷糊糊。

“瑟儿怎么过来了?带了什么好东西?”

这么一问她的睡意就去了一大半了。

“师傅尝尝,是瑟儿新发明的甜品。”

“哦?那倒要尝尝看了。”

诸葛俊杰拿起桌上的小碗先闻了闻,很香。再用勺子尝了一口,入口即化,丝丝滑滑,唇齿留香。诸葛俊杰清明的眼中闪过一瞬愉悦之光,满是赞赏之色。有了上次的奶茶,他倒不惊奇锦瑟会做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哪儿学来的?”

“书上看来的。”

“嗯,有长进,当做奖励,为师就允许你以后可以去书房看书。”

“真的?”这可是锦瑟求之不得的事情了,有了这个机会,以后要了解这个时空的国情就非常容易了。

“嗯。”

“师傅你真是太好了。”

锦瑟恨不得跑上去抱着诸葛俊杰的脸亲两口。诸葛俊杰淡淡地笑笑。

“师傅......其实瑟儿还有个请求。”不能忘记自己的初衷啊。

“嗯?”

“瑟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外面,瑟儿想出去玩。”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诸葛俊杰不肯。

“瑟儿是想去找锦明玩耍吧!”

要不要这么了解他,虽然很想去玩,但是其中有一半理由也是为了去找锦明的。果真是之女莫若父。锦瑟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义父”。

“不......”

锦瑟想起锦明这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哥哥就一阵幸福,想要辩解一下。这一句话还没说,诸葛俊杰就劈头盖脸来了一句。

“怎么?现在在师傅面前就已经想着别的男人了?”

锦瑟诧异地看着师傅。这算什么话,她还只是个六岁孩童,对男女有别根本就还不懂,诸葛俊杰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微微脸红,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没经大脑的一句话。只是他惊觉自己说出这种话得原因,不由愣了。

“没......没......有......”

“......”

师傅没有再说话代表什么?怒了?

“可以。”

他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更多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

“啊?”

“准许你出府,但身边必须有人护着,还有,着男装。”

他不想给她看出自己的窘迫,竟然答应了她的要求。

“谢谢师傅!”这下锦瑟真的高兴地蹭到诸葛俊杰怀里,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这一亲,诸葛俊杰那白皙的皮肤竟然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心中一丝微恙的情绪流过,像被小猫挠了一下,苏苏麻麻的。还好一心趴在他怀里的锦瑟并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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