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他吗？”再度踏入凤来仪，只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姐姐，你怎么来了？”几日不见，雁儿的脸越发的苍白，依然美得让人心碎，“前几****身子不适，都不知道你何时离去的……”
“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他吗？”蓝青青只是站着，对雁儿的热络视而不见。
“你是？”雁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别问我是谁，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蓝青青的眼直直的看入她盈盈带水的眸中，想从中找出一丝慌乱与愧惭。
雁儿似乎明白了，眼神坚定地与她对视，毫不退缩：
“是的，我爱他，无怨，亦无悔。”
“即使他不该属于你？”
“即使他不该属于我！”雁儿回答的很坚持。
“那他呢？”蓝青青心中一阵苦笑，这么美丽纤弱的女子，又有几个男子拒绝得了。
“他对我说过，我拥有他的心。”雁儿神情冷静而自持，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是如此的坦然。
“是么？”蓝青青嘲弄的笑了，这话他也对自己说过。
得到答案的蓝青青，失神的走出凤来仪，再没有回头。
待到蓝青青离去后，雁儿镇定的眼神化为无尽的哀伤，身子无力的跌坐在椅上，喃喃道：
“人都没了，再来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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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不再受控制，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场。
任由它滑落脸庞，滴入泥中，消失得再无痕迹。
为自己，为了她心中的情有独钟，泪水是祭奠的仪式，用来埋葬她的心中最完美的爱情。
她相信龙子衿心里有她，可是她不要一份已经分割了的爱，她不接受他的心里同时装下两个女人，她以为他是皇族中的例外，愿意为了她放弃三妻四妾的权利，红墙内的人，又怎么会有例外呢，当一切爱语变成善变的诺言时，对他的情便断了。
她的天真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
而她当真笑了出来。流着泪的脸，笑得喘不过气……
哭吧……笑吧……
等哭过笑完之后，再也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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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蓝青青一把扶住身边经过的女子。
“谢谢。”阿宝拂拂胸口，为刚刚差点跌倒而心惊不已。
这一幕好熟悉啊！十八年前的街头曾经上演过相似的情节。只是对换了时空，而她，从一个被救者变成了施救者。
“呀，小郡主？！”阿宝看清救她的人之后低叫道，继而又不肯定，“你好像不是小郡主？”神态不像，气韵不像，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美丽脸庞。
“你认识掬雪？”蓝青青讶异，她不认为自己的女儿会结识很多的朋友，对这个女儿，她亏欠的最多，虽然掬雪并不这么认为，她只是默默承受她这个做娘的任性所带来的一切。
“算是吧。”阿宝一笑，心想着，她的丈夫被她勾走了心魂算不算认识的一种。
“呀——”阿宝发现自己的脚不小心崴到了。
蓝青青见到她的异状，习惯性地摸住她的脉门，号起脉来。
“你没问题吧？”有身孕了还这么不小心。
“可能有问题。”阿宝痛得皱眉，要走回梨花庵恐怕会比较艰难了。
“我扶你回家。”蓝青青手扶住阿宝，别说她是女儿的朋友，就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见到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住哪里？”
“梨花庵。”阿宝报出目前的落脚之地。有些路程，可能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庵堂？”蓝青青皱眉，“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状况？”
“知道。”虽然才刚知道。
“你夫婿呢？”
“我的相公见过掬雪郡主。”阿宝耸耸肩，觉得自己解释的很清楚了。
蓝青青冷笑。可不是么，任何见过她女儿的男子，移情可以变得轻而易举。
“你恨掬雪吗？”她问。
阿宝笑了：
“怎么会？小郡主根本就不记得有我相公这号人。”男人的变心不该去怪其他的女子，心志不坚的人，换作另一个女子也一样。
“你是一个很奇怪的女子。”很少会有女子想得这般透彻的，世俗的人总喜欢为难同为女子的第三人。
“我只是想让自己快乐。”阿宝的眼睛笑得像月牙一般，纯净恣意。
蓝青青突然很想深交这位朋友，将阿宝的手搭上自己的肩：
“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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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庵。
院中种着数株梨花树。
蓝青青心中又是一阵苦笑，真巧！
十八年前的凤来仪也是满院的梨花树。而差别在于，那时候的梨花开得烂漫，风儿一吹，一阵梨花雨，梨花树下一个梨花带水的女子；如今隆冬的季节，只有飞舞的雪花来妆点天地。
安顿好阿宝，她觉得该跟庵堂中其他人打声招呼，却找了好几处不见人，奇怪之际，不死心的往里面走去，因为据阿宝所说，庵中的有一位师父病得很重，不可能会离开庵堂。
然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奇之下，她站在声音来源的房间外面，从窗缝向里看去。
今天真是怎么了？蓝青青很想发笑，唇角却勾出了一抹苦涩。十八年前她不愿触及的一幕幕，今天就像是咒语般再度演绎，巧合得让她连笑的力气都没了。
窗里的人不正是她的夫君与雁儿吗？
她决定不再躲避任何人，从始至终，错的人都不是她。
她正要上前，却被里面的对话震住，止住了脚步。
越往下听越是心惊，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这十八年来，她是不是弄错了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