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对手

再次回到学校，洛雨觉得恍若隔世。这个暑假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洛雨已经变得不会笑了，这个世界太丑恶，洛雨不需要对它微笑。深吸一口气，洛雨一走进教室门，就看到宋黎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吧？这个男孩太过美好，洛雨不想要这个美好的男孩，不是不喜欢了，是不敢喜欢了。宋黎昀给洛雨发了好多好多的短信，洛雨从不看，都全部删了，洛雨不敢看，她害怕这个男孩会触动心里最柔软的那片地方。洛雨被宋黎昀盯得发毛，刚想走过去，宋黎昀说话了：“为什么躲着我？”“没有。”洛雨平静的回答。“你变了！”宋黎昀的笑容愈发灿烂。“没有。”“洛雨……”“对不起借过。”洛雨打断了宋黎昀。擦肩而过的瞬间，宋黎昀抓住了洛雨的手臂。“啊！”触碰到伤疤，洛雨疼的轻轻的叫出了声来。宋黎昀发现了不对劲，立马捞起了洛雨的袖子，洛雨来不及阻止。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宋黎昀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这就是你躲我的原因？”“我没有躲你。”依旧平静的语气，洛雨的心里却不再平静。“疼吗？”宋黎昀的眼睛里有水雾在蔓延。洛雨突然觉得好疼好疼，是心里面。洛雨以为他要追问原因，洛雨以为他会厌恶自己的变态，可是，只是这么一句“疼吗”，那么关心那么难受那么温柔的语气，“疼吗？”洛雨觉得整个世界都被他的温柔包围了。宋黎昀看着洛雨，突然一把把洛雨搂着怀里：“不要伤害自己，求求你！我会伤心，帮我保护好你自己，拜托你。”祈求却又带有命令的口气。“我会的。”洛雨没有办法拒绝他。宋黎昀从自己的手上取下一串佛珠，轻轻地戴在洛雨细细的手腕上，佛珠撒发着檀木香，混杂着男生特有的体香：“这是从峨眉山特意给你带回来的，檀木香可以安神。”宋黎昀的声音响起。“恩，谢谢。”“洛雨，我喜欢你。”宋黎昀声音里难得的严肃。“啊？”洛雨有一瞬间的失神。“洛雨，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对不起，我……”“不要拒绝我，我会很伤心。”宋黎昀轻轻地抚摸着洛雨的小手，“答应我，好不好？”“好。”洛雨突然哽咽了，好久都没有体会到的温暖在心底蔓延。宋黎昀亲亲的吻了吻洛雨的额头，洛雨羞涩的笑了笑。宋黎昀是个很浪漫的人，他会随时送洛雨一些小礼物，会骑自行车送洛雨回家，会摸着洛雨的头轻唤“小丫头”，会把洛雨紧紧地抱在怀里，会让洛雨觉得好幸福好感动。和宋黎昀在一起的时光，洛雨觉得整个人生都在放光。妈妈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每天晚上放学回家都是洛雨最不想面对的时光，曾经那个美丽温柔的妈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每天晚上的争吵和无休止的打骂，洛雨早已对妈妈绝望，再不反抗，只是看着，看着妈妈一个人演着独角戏，洛雨的眼神让妈妈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憎恨。可是没有关系，洛雨还有宋黎昀，那个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男孩。洛雨知道，宋黎昀很喜欢很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很喜欢宋黎昀。一个人的时候，洛雨最喜欢做的事情的就是把佛珠取下来轻轻抚摸，再大的委屈都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安心，无比的安心。宋黎昀喜欢抽烟，慢慢的，受伤的洛雨也爱上了这种东西，它可以让人的头短暂的晕眩，不去想任何事情，沉寂在一个人的世界，多美好。宋黎昀知道洛雨心中的苦，倒也从不制止，相反，还教会了洛雨抽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宋黎昀看着静静吸烟的洛雨，那么美的一个女孩，那么美的画面，那么悲伤无助到绝望的画面，拉着洛雨凉凉的小手，让宋黎昀的心彻骨的痛。班上年级上有很多的男生喜欢着洛雨，可却又觉得洛雨太过美好太过完美，近乎女神的存在，让很多的男生忘却止步，只敢远远地看着，再加上宋黎昀这样强大的对手，更是挡住了大部分的追求者。谁都知道，宋黎昀惹不得，不仅长得帅成绩好，在校园更是一大霸主的存在，暗恋他的女生数不胜数，校园里嫉妒洛雨的女生已经快排到月球了，可是谁也不敢动她，光是洛雨每天身边的一大群护花使者就让她们无法动手，更何况洛雨还是宋黎昀的女人，这样强大的存在，谁敢惹？还没有谁不想活了的。这样平静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三周之后，隔壁班上转来一个女生。金色的大波浪卷披肩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身后，小巧而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再加上一双大大的像是能看穿人心的蓝色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冷艳高傲，和洛雨温柔弱小平易近人的形象截然相反，虽是美国人，可人气却丝毫不比洛雨差，同样的美得摄人心魂，招来大量的追求者。可她却对所有的追求者不屑一顾，从不搭理，只有一个人，能够让她美丽的眸子撒发出光芒来，那个人就是宋黎昀。洛雨和宋黎昀安静的坐在学校的天台上，看着远方，谁也没有想开口打破这难得的平静。“黎昀……”洛雨正要说什么，“吱”，天台大门被推开了，两人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人。“噢，宝贝我想死你了！”金发美女推门而入，想要扑向宋黎昀的怀里。要是被学校男生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想要群殴宋黎昀，学校的两大美女都唯独对他倾心，能不让人憎恨吗？“凯拉，你来中国干什么？”宋黎昀脸色变了变，却没有闪开。“人家来找你啦，讨厌，你回国居然不跟人家说一声，我花了好久才打听到你的消息！亲爱的，学校里那帮人真讨厌，天天缠着人家，害得人家都没办法向你打招呼，现在好不容易没人了，想死你了！”凯拉的国语不是很标准，语调很怪，可是用她独特的甜美的声音说出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洛雨站在一旁，一直未转过身，就这样侧对着两人，听着凯拉撒娇，听着凯拉喊着亲爱的，突然间，心里空空的，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抚摸着手上的手链，苦笑着听着。“凯拉，”宋黎昀看了看洛雨，虽看不见洛雨的表情，却也感觉到彻骨的寒，“你先回去，我有点事。”“噢，亲爱的，不要啦，人家好久都没有见到你，难道这个狐狸精比我还要重要吗……”凯拉注意到了宋黎昀的视线，不满的撒娇。“回去！”宋黎昀粗暴的打断了凯拉想要说的话，狐狸精三个字让宋黎昀的脸色巨变。“哼！”凯拉狠狠地瞪了洛雨一眼，不甘的离开了。由始至终，洛雨没有说过一句话，已经没有什么话能够表达她现在的心情了。天台上又变成了两人的世界。安静，一样的安静，两人的心境却都不再平静。一个绝望，一个惶恐。有些东西丢失了，就注定回不去了。洛雨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全身的颤抖，向门口走去。看着那个弱小的身影，宋黎昀的嘴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来。洛雨埋着头向前走着，肩上的书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衣角被风吹得掀了起来，可是洛雨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一理，心脏有个地方好痛，看着手上的刀痕，洛雨突然想，就这样死去好了。突然，洛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看着前方出现的那一双脚，不用抬头也知道那双穿着银白色高跟鞋的小脚是属于谁。“你还想干什么？在我的眼前演了那么一出，现在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想跟我炫耀？”洛雨高高的抬起头，眼里没有丝毫惧色，平静的看着凯拉说完这句话。“呵呵，炫耀？对不起，你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笑着走近洛雨，用手指挑起洛雨的下巴，比洛雨高出一个头的凯拉骄傲的看着洛雨，“真是漂亮，怪不得黎昀会看上你呢！”洛雨突然觉得她的笑容和宋黎昀很像，邪邪的，却又那么诱人，就像一颗毒苹果，致命的吸引力，明知危险，却还要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