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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袭人一阵,袭人的情绪也慢慢的缓和了过来,甚至还狠通情达理的督促宝玉,要服侍他细细梳洗一番,好去上学。
宝玉哪里肯答应,只是要她好好休息,自个儿胡乱梳洗了一下,穿戴齐备后,袭人却体贴道::“大毛儿衣服,我也包好了交给小子们去了。学里冷,好歹想着添换,比不得家里有人照顾。脚炉、手炉,也交出去了,你可逼着他们给你笼上。那一起懒贼,你不说,他们乐得不动,白冻坏了你。
宝玉心里一股暖流涌过,感动不已,微笑道:“你放心,我自己都会调停的。你也可别闷死在这屋里,常和林妹妹一处玩玩儿去才好。”说着叫来晴雯、麝月,嘱咐了几句,方出来见贾母,王夫人,之后便又来到书房中见贾政。
贾政早知道宝玉今天要去上学,一大清早便已在书房坐等宝玉到来。岂知,等了些许时儿,依然不见宝玉,本来平素就不待见宝玉,此时心里怒意更是盈盈,认为宝玉贪玩厌学,不务正业。此刻方见宝玉进来请安,匆匆忙忙衣冠不整的模样,还回说要上学去。顿时一股怒气滔天,大喝道:“你个逆子,你要再提‘上学’两个字,连我也羞死了!依我的话,你竟玩你的去是正经。看仔细站腌臜了我这个地,靠腌臜了我这个门!”
宝玉早知有这一回儿骂的,再加上刚刚发生那种事,心思、魂魄儿早已不在这里了,只是默不作声。
贾政见此,心中更是不喜,吆喝门外的小厮,道:“跟宝玉的是谁?”
只听见外面答应了一声,早进来三四个大汉打千儿请安。贾政看时,是宝玉奶姆的儿子,名唤李贵的。因向他道:“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东西算账!”吓的李贵忙双膝跪下,摘了帽子碰头,连连答应“是”,却闭口不敢谈宝玉平日里的学习。
贾政见之,疑心大起,道:“平日里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你且说说。”
那李贵本是个白丁,大字不识一个,哪里回答得出?况且,宝玉自从了解了这个朝代的历史后,压根就没读书了,他要实话实说,宝玉岂不是恨死他了。他再傻,也不敢得罪了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所以李贵不敢回答贾政,只是连连答“是”。
贾政见之,疑心更重,对一旁的宝玉道:“前阵子你在书房捣鼓了几天,都是装给我看的吗?”恨得咬牙道:“好,好,孽子,今个我也不管你了,你就去吧,看你以后在胭脂堆里老死终了。”
宝玉慢慢退出,浑然不觉有何尴尬难堪,他本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一出戏儿,也懒得去改变什么了,事实胜于雄辩,当尘埃落尽之后,一切自会知晓。他会用事实来证明,他不是纨绔,当然宝玉也不是。
宝玉退出之后,随后又听到书房内贾政对李贵道:“最近一段时间,京都不太平静,你兜着点,千万别让宝玉出去惹事。另外,你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的: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齐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贾政虽然口口声声说不管宝玉了,但其实还是很在意宝玉的。
古往今来,天下父母都如是,宝玉又岂会不知道。
其实,宝玉打心底里是很感激、敬重贾政的,贾政对贾宝玉过于严厉,也正是他爱之深、恨之切的缘由。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天底下又有哪个父母不是这样的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爱之切切,恨之切切。想到这里,宝玉不觉想到了前世自己的父母,如今彼此人分两世,天人两别,却不知思念几多?......情之一字,最是难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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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带着一众小厮,又至贾母处等着秦钟,便往学里而来。
义学离家不远,不多久宝玉与秦钟便来至学里,还未进入学堂便远远听见吵闹叫嚷声。原来这学中虽都是贾族本族子弟与些亲戚家的子侄,但俗语说的好,“一龙九种,种种各别”,未免人多了,就有龙蛇混杂,各色各样的人参差不齐。况且近来,薛姨妈入住贾府后,其子薛蟠无趣之下,听闻贾家有一家学,便也假说上学,厮混了进来。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薛蟠不来学中还好,一来学中便迅疾与贾族一些纨绔子弟打成一团,其中更是与贾瑞、金荣、香怜、玉爱五人组成了一个纨绔军团。薛蟠由于财大气粗,实力雄厚,俨然成了这一军团的军团长。
又由于当时女性封禁,宝玉前世的新时代女性更是一个也无,所以家塾中具是清一色的男童子,没办法作鱼水之欢。薛蟠等人不免起了“龙阳”之兴,薛蟠毅然找了两个基友香怜、玉爱,愈发的搅得学中鸭飞蛋打,不得安宁。
家塾司塾贾代儒,即贾瑞的爷爷,是个方正迂腐之人,自是拿着这些纨绔子弟没法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见宝玉、秦钟二人到了,也不敢怠慢便稍稍介绍一番,安排二人落座。
宝玉本来是个玩性之人,对于四书五经古文之类的兴致毫无,来塾中上学又非其本意,也就是来混个自来熟。一看到薛蟠这个大纨绔,宝玉立即动了心思,将早间袭人的事儿也忘得一干二净,一门心思转移至了薛宝钗身上。
宝玉知道薛蟠是薛宝钗的哥哥,一个不成器的大纨绔,话说宝玉很是佩服曹先生,他在《红楼梦》中,只是轻轻一点,笔墨甚少就将这么个人物刻画的入骨三分,活生活色。薛蟠虽然是一个大纨绔,但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相反他还有非常可爱的一面,十分的重情重义。
宝玉对于薛蟠这么个人,当然是笼络亲密格外有加,好歹他家也是皇商,他又是薛宝钗的哥哥,以后他还要大加利用一番的。
薛蟠则因为宝玉与他本来就是亲戚,两人的母亲更是亲姐妹,所以对宝玉友好的很。隐隐然一日不到,宝玉带着秦钟就加入了薛蟠的纨绔大军团,薛蟠与宝玉更是兴致大起,滔滔不绝的聊起了京都逸事。
一日一下来,宝玉在薛蟠的影响下,硬是知道了许多京都趣事:什么某某侍郎之子苟塔上了丽春院的哪位名妓;什么某某尚书之女格外奔放,某日女扮男装在外厮混,差点情陷百花楼;什么某某翰林学士某晚在外眠花宿柳,被其妻夜袭,逼得他几乎在长安街上演裸奔一幕......。如是种种不可胜数。
宝玉的第一日上学,就在听闻逸事中过了下来。放学时,薛蟠见宝玉对于京中艳事,兴致匪浅,自以为宝玉是个同辈中人,更是亲热万分,说什么改日一定要带宝玉去京都第一红楼百花楼见识一二,让宝玉开开眼界。
宝玉默而不语,一笑了之。开什么玩笑,金陵十二钗都在我那,京都难道还有什么女子比得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