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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事儿宝玉是全然不知的,他正要说话,只听得那宇文涛道:
“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请百花仙子,贾兄弟请慢坐。”说着宇文涛微微一笑,潇洒的展开一柄纸扇,就要离去。
宝玉忙笑道:“宇文公子既如此瞧得起在下,何不择日选个雅处,汇集京都群贤,各倾陆海云尔?”
宇文涛回身笑道:“好主意,贾兄弟果然风雅,为兄大不及咦。”又略微沉吟,笑道:“贾兄弟,愚兄有一建议,这选日择处我等人固不好主张,无论如何,难免也有个嫌疑,这事儿不如交给众评委如何?”
宝玉听这话儿,知道宇文涛连评委心里都有谱了,自然无法拒绝,口头说:“是,是……”如此而已。
宇文涛见宝玉一副诺诺模样,难免起了藐视之心,道:“既如此,为兄连同评委也一发说了,特别的邀请百花楼的百花仙子及大楚书局的葵姬如何?”
宝玉笑道:“甚好,甚好,宇文兄既有如此打算,小弟敢不奉从?”此时的宝玉,尚且还不知道葵姬与宇文涛的关系,见宇文涛说葵姬为二大评委之一,心头自是大喜过望,葵姬可是他那边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呢,口头自然应从。
宇文涛淡然一笑,道:“既如此,说定了,贾兄弟改日恭请。”说着也不待宝玉回话,转身上楼去了。
宝玉望着宇文涛的背影嘴角泛过一抹笑意。
一边的冯紫英、卫若兰俩人望着离去的宇文涛,颇为担忧的问道:
“宝兄弟,你怎么就应从了他呢,还说什么汇集京都群贤,难不成你有把握了么?”
宝玉笑道:“哪里有,不过虚与委蛇而已,想是称了那宇文涛的意了。”说着望向一旁的薛蟠示意。
冯紫英、卫若兰见宝玉如此,也不勉强,也双双盯住了薛蟠,意味分明。
薛蟠忽然发现冯紫英、卫若兰、宝玉三人都望向他,傻笑道:“兄弟们,看老哥干嘛,难不成老哥脸上长东西了?”
宝玉笑道:“正是,大哥你脸上长鲜花了。”说的冯紫英、卫若兰俩人大笑,自然是想起了那日薛蟠的那句诗句——鲜花插在牛粪上。
薛蟠不知宝玉其意,见众人笑,自个也跟着傻笑起来。
于是四人说说笑笑便又进了一间厢房,冯紫英一进厢房便开口问道:
“薛大哥,你的那朵名花呢,怎么不见人呐,你该不会是哄兄弟我们玩玩吧?”
薛蟠立马正色道:“哪能,兄弟我哄谁也不敢哄你们呢。”说着又得意起来,笑道:“是凌波仙子,她看上老哥我了。”
宝玉三人自是不信,摇摇头只是看着薛蟠笑而不语。
薛蟠见众人不信,自然急了,从怀里拿出了一柄折扇,摊开给众人一看。
宝玉但见扇面上弯月下。一记方池中一抹水仙荡漾在碧水夜色中,旁题一诗曰:
韵绝香仍绝,花清月未清。
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
开处谁为伴?萧然不可亲。
雪宫孤弄影,水殿四无人。
字迹清秀隽永,颇有风骨。诗的末后却有一只别具风格的水仙花。
宝玉正在诧异之际,一旁的冯紫英啧啧称奇道:“果然,是凌波仙子的东西,看来薛大哥所言不虚。”
卫若兰却摇头,若有所思道:“诗后的水仙花,确是凌波仙子之物,可是小弟又怎么确认薛大哥不是与别人交易过来的呢?”
一句话说的薛蟠百口莫辩,恼道:“你薛大哥我是这般的人么,为了炫耀难不成老哥我还故意来欺骗兄弟们了?”
卫若兰忙笑道:“是小弟不对,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会自罚一杯。”说着又与众人不住大笑。
薛蟠见此,连邀上座,众人方才入得席间。
冯紫英望着薛蟠,笑道:“薛大哥既如此,为何不让我等见识一下凌波仙子的玉容呢,难不成还害怕兄弟们跟你抢凌波仙子不成?”说着众人齐齐望向薛蟠。
薛蟠见众人望着他,脸上竟颇有点臊了,半晌支支吾吾的红着脸儿道:“不是老哥我不肯,是那凌波仙子她忒傲气,她轻易不见人的。”
听薛蟠如此说,众人已然明白了薛蟠与凌波仙子的干系。人家凌波仙子哪儿是轻易不见人,是薛蟠轻易都见不着人家。众人正各自想着,忽而,门外传来一记传话声:
“薛大爷,凌波仙子有请。”
薛蟠听闻声音,喜不自禁,对众人呵呵大笑道:“怎么着,老哥我没骗你们吧,兄弟们,你们先等着,老哥去去就来,给你们带好信儿。”说着笑嘻嘻,猴急似的便大跨步出门去了。
众人见薛蟠如此,也不打紧,冯紫英吩咐他的小厮,点了个唱曲儿的进来,听曲喝酒。
宝玉本来有事儿,但忽而见薛蟠去见了凌波仙子,自然也不肯错过了他的信儿,只是与冯紫英、卫若兰俩人喝酒闲侃。
果然,不多时便见薛蟠春风满面而来,后面却跟着一个白衣女子,肤若凝脂,吹弹即破,貌似水仙,娇弱婀娜,莲步微移,飘逸多姿,身段颇为不俗,众人一猜,便知是凌波仙子了。
那薛蟠前拥后护的像个护花使者一般,进门来动静也比平日里小了许多,和声向众人介绍道:“兄弟们,这便是你们所要见的那位凌波仙子了。”笑着请凌波仙子入座。又正襟对凌波仙子笑道:“仙子,这便是我的那三位兄弟了。”遂一一向凌波仙子介绍宝玉三人。
凌波仙子一一点头示意,并不多言,向众人敬酒一杯之后,谈笑无几,只是作壁上观,静如处子。
冯紫英等人见此,也不敢如平日一般放肆,只是附庸风雅,与凌波仙子清谈学问,寒暄几句。
宝玉望着凌波仙子,又动了心思,细细的观赏凌波仙子,却也不搭话。
那凌波仙子听冯紫英、卫若兰、薛蟠三人闲语,心儿却也是冲着宝玉而来的,她忽见宝玉注视着她,脸色也不禁微微动容。须臾道:“公子可是衔玉而生的那位?”声如莺啼,洋洋盈耳,令得冯紫英等人不觉都止住了谈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