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很成功,来看的人大多是华人而且是女生,必定是被幼熹们的白社长吸引过来的。
这一场《重生爱人》成了华人社团200年校庆里最精彩的一个节目。当然不只是演出精彩,也是这部戏一波三折主力阵容轮番大换血给了所有人无限的好奇和期待。在集体谢慕的一瞬,台下闪过一张脸,一张让幼熹吃惊不已的脸。
那是一张让幼熹朝夕相盼却又不敢再见的一张脸。幼熹疯也似的推开如潮的人流,戏台下却只剩人海潮汐,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顾秋雨一路叽叽喳喳。
“哥,你觉得吗,其实小言和若惜很不配的。若惜这样的冷美人应该找一个高高帅帅的。
“哪有那么多高高帅帅?“
“啊?哥,幼熹说的人是你,你怎么这么榆木脑袋呢?“从顾秋白严厉拒绝了他们的系花,顾秋雨又开始给幼熹们俩当起小红娘。
顾秋白对妹妹总是无时无刻的宠溺,俩人边走边调侃,只有幼熹一脸茫然,脑子里还是转着那张脸,真的是虞衡吗?他知道幼熹今天演出的,可为什么不见幼熹呢。还是在生幼熹的气吗?真是小气,即便幼熹没同意做他的女盆友,可他也还是幼熹的小叔啊,来了都不肯见???????
幼熹拿起电话按下熟悉的一串数字,心里嘟囔着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正在犹豫着,顾秋白和妹妹追逐嬉戏打闹,正好撞上了幼熹的胳膊肘,本就握的不紧的手机在外力的作用下“咻“的一声,划着美丽的抛物线从幼熹手里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硬硬的雪面上。
“呀,对不起若惜,幼熹去给你捡回了。“
顾秋雨吐着小舌头,快速的跑向幼熹的手机,可还没等她拿到手,有人已经一脚踩在了手机上面。幼熹看到屏慕灯闪了一下,又熄灭了。
踩手机的人大黑天的带着墨镜,样子古怪可笑,紧接着约莫十几个人围了上来,看着不是善类。
顾秋雨被眼前这群古怪人吓了一跳。“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算算账而已。“
措不及防,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上前将顾秋雨控制在手里。
“哥,救幼熹。“
顾秋白早发现不对,他摸向自己的手机,可后面突然冲上来几个人容不得他乱动,一个劈掌,顾秋白晕了过去。幼熹被眼前事情吓傻了,转身想要求救,可还是反映慢了,劈到了顾秋白的人将一个粉色的手帕冲幼熹轻轻一挥。瞬间,幼熹手脚酸麻,栽倒前,幼熹意识模糊,看见顾秋雨也被抓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而另几个人也冲幼熹跑过来,看了这一夜,注定要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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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衡已经双眼充血的冲出了客厅大门。。
德叔撕扯着虞衡,不准虞衡出大门。
“少爷,你不能光凭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出去冒险啊。“
“不是冒险,是救人,我知道若惜一定是出事了。电话那边我听到她喊了。“
“可现在身体这么差,就算要走,总得给我点时间准备“
“德叔,我的命现在还重要吗?”
虞衡脸色因怒色而愈加苍白,析白的五指抓在德叔的手臂上骨节分明。
德叔心痛的看着眼前消瘦的三少爷。眉头紧皱。
此时周妈慌张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阿德,顾家人来电话了,他们的儿女都找到了。“
虞衡脸色一阵灰白。“真的?“
德叔用眼神示意周妈大点声再说一边。
周妈满眼心痛。“可七小姐没找到”。
“什么?“
虞衡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完完全全喷在了德叔的右臂上,紧抓德叔的五指同时松开,人倒向一边。
德叔惊恐的一边扶住虞衡,一边叫人。一时间虞家乱作一团。
年轻的少爷推开依偎在怀里的蕊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你说什么,人被抢走了?“
蕊子知趣的站立在一旁,缓缓退去。
“是的,幼熹们的人去晚了,现场到处都是火,顾家兄妹都带了伤,那帮打手已经被残忍的手段灭了口,幼熹眼看着小公主被一个身手非常好的人救走了”
“是敌是友,能看出来是那方面的吗?”
“暂时不能,但是从他小心抱起小姐的架势,我觉得应该是小姐认识的朋友。“
“今晚发生这事的起因查清楚了吗?
“都是那个姓赵的小子,想要沾小姐的边,才跟顾家和小姐结了仇,他准备一把火灭个干干净净,我已经打折了他6根肋骨,他不敢说谎的。“
“才6根,太便宜他了,敢动虞家和顾家的人,拆了吧。
“少爷,拆了他容易,但让他试试你的新药呢?“
“好,甚好。看他以后手脚还老不老实。“
少爷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很满意管家的提议,他的这个笑容,让蕊子一阵恶寒,想必这新药比不能站起来还要可怕。
“再去查查小7的下落,刚才我胸口发闷,想必三哥动怒了。“
“是,我立刻就办“。
一阵花香,让幼熹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连日来她日日做着噩梦。梦见顾秋白浑身是血、梦见顾秋雨被人***梦见自己被火舌吞噬、梦见有人把她从火海中捞起,却自己被屋顶上掉落的钢板砸伤,鲜血直流。
这一幕幕人间炼狱的场景,在她梦里反反复复,她只能焦急却嘶哑着嗓子发不出声响,撕心裂肺的心痛化成汗水湿透她所有衣裳。
幻觉与真实交替,幼熹感觉到会有人温柔的替幼熹擦汗,替她换干净的衣服,有一双温柔的手紧紧的让幼熹时刻可以抓紧,那个声音又在幼熹耳边安慰回旋。
“别怕我已经来了,没人可以伤害你。“
幼熹一直想集中意志睁开眼睛看一看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可始终没有力气。
直到多天之后,她终于从梦魇中真正清醒过来。
幼熹看了看四周,病房很大,旁边是自己最爱的白百合香蕊正浓。幼熹伸手按下了应急键,不一会一个二十几岁的护士姐姐走了进来。
“你好,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这是在哪?”幼熹突然发觉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一只张嘴吐泡的金鱼。估计浓烟弄坏了嗓子。
这护士一看就是聪明伶俐的,从幼熹的眼神里就明白了她想知道的。
“你放心,这里很安全,至于你的问题,我不便回答你。”
回答的如此简洁,是受了多年的训练。幼熹挥挥手,不想再说话。不一会,护士给幼熹又挂了一个吊瓶,幼熹毫无悬念的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晚霞满天。屋里光线渐渐暗淡,床头一个人,正在给她的手背擦药。
幼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声响。手背略动了动。
“醒了。”那人抬起了头。双目对视的一刻,幼熹心头一热,这声音竟然是消失了很久的阿润。
“干嘛这么看着幼熹,碰巧知道你出事了,就把你接过来了。
幼熹看着他,心生疑虑,碰巧,自己遭遇了劫匪,哪里就碰巧能遇到一个服装设计师给自己救了!
“我在保护你,没有别的意思。”
幼熹点点头,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是害怕后的惊恐,还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她自己也弄不清。
“放心吧,你嗓子只是暂时的说话不便,会好的。”
幼熹用口型说“幼熹朋友呢”?
“他们很好,已经被家人接走了。”
“你受伤了吗?”幼熹奋力的挤出几个字,幼熹担忧自己梦里的事情是真的。
“没有,你还不能说太多话,好好睡吧。”
那一夜幼熹睡的很安稳,感觉似乎有人亲了幼熹的额头。可太累了,已经分不清是真的还是梦了。
慢慢的,幼熹每天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大,头脑也不似之前的模糊不清,偶尔清早起来,幼熹会碰上阿润披着大衣站在客厅中间,似乎也在等幼熹来。
阿**前幼熹碰上几次都是活泼开朗的,这次却不一样,或许是相遇的时间不对。有些冷血,高寒,唯一相同的就是还算养眼。
可渐渐的碰见他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即便一个下午也见不到他的人影,小护士除了按时给幼熹打针,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先生让您多休息。
见不到阿润,幼熹有些慌了。直到有一天幼熹揪住护士逼着她必须告诉幼熹阿润到底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才扭扭捏捏的说。
“先生说你已经好了,所以他不便再露面了,如果小姐想回家,我可以安排。”
算算时间,被救出来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多月了,她怎么能不着急回家呢。可这个阿润真是有意思,竟然自己躲了起来。病重的时候手啊,脸啊的被他摸来摸去自己还没说什么呢,他躲什么啊。既然他不肯见幼熹,那幼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幼熹沙哑着声音带着比划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想回家了。
小护士吭吭了半天,目光不住的瞟向窗外,终于同意了。
幼熹空手来的,走的时候却是一大箱的行李,小护士说都润先生亲自给她挑的。他擅长就是打扮别人,没什么可客气的,拉过来走出客厅。突然,幼熹盯上了客厅正中间挂着一幅中世纪的人物肖像,幼熹凭着直觉,脑子一热,跑过去一拳击碎了壁画,果然壁画后面是空的,站着的正是阿润。
看着眼前一只胳膊的阿润,消瘦,孤傲。幼熹诧异过后眼泪决堤般的涌出来,是谁把这么完美的男人的右臂拿走了,这让一个艺术家怎么去完成他的作品,这一切都怪自己,冲动的去惹了不该惹的人。阿润仿佛也被幼熹的举动镇住了,他用一只完好的手抹去了幼熹眼睛里的泪花。
“哭什么,不过是一只手而已。我已经订做了机械手臂,按上以后会和从前一样。放心,夏季的新作品里还有你的份儿,独一无二。
灼伤之痛,断臂之痛。幼熹躺着床上昏睡时他受到了多少煎熬他一句都不说。反而还要用心的安慰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让她承受更多的自责,幼熹搂着他残缺的躯干,扯着嘶哑的嗓子放声大哭。
阿润木木的身子,慢慢变得柔软,用一只手搂着她,轻轻拍打。幼熹哭的更凶。阿润无奈用细长的手指抬起幼熹的下颚。映着幼熹含泪的双眼将温柔的唇印在了幼熹的额头上。他这饱含了怜爱,深情的一吻,与幼熹睡梦中同出一辙,可此时呵护之意更浓,像温柔的大哥哥。
“乖,别哭了。“
“车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早点回学校去吧。“
“不,让我再陪你一段时间吧,至少你要康复。“
“又耍小孩子脾气,若不是我把你安排来R,你怎么会如今还声音嘶哑。是我没尽到监护之责,”
“是我连累你了,你还说这样的话宽慰幼熹。“幼熹撇着嘴又要哭。
幼熹颤抖着摸着他右侧的空袖。“以后你怎么娶老婆啊,哥,我来照顾你吧”。
幼熹第一次叫别人哥哥,虽然生疏却是真情。阿润脸上一热。
“放心吧,就算我四肢全无,我老婆也跑不掉的。”
“那她在哪?我能见见她吗?”
“等等吧,还有一年,她答应过我的。”
“记住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懂吗?”
阿润的眼睛里黑灿灿,如夜空中的繁星,语气坚毅肯定,幼熹想了想,确定了他指的别人是谁,点了点头。
阿润再次亲吻了幼熹的额头,轻轻将幼熹推向门口。一辆商务车将她送至了学校门口。再次一个人面对未来,幼熹异常珍惜这片蔚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