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海水中,巨长的蛇尾飞速穿梭游走,身后瓦莱德神剑紧随其后,只要稍有不慎,便会有被刺伤的可能,怎么甩都甩不掉,猫儿一咬唇,借助海浪的作用,冲出水面,纤美的人首带动巨长的蛇身,在水珠四溅的空中划开完美的弧度,好似悠长的半月形般完成了一个漂亮的鱼跃,“噗!”冗长的身体又迅速折回海水之中。
利剑破水而出,亦紧跟其后,剑身水光闪烁,急速冲下浪花起伏的海面,突然“哗!”一声,一道水柱猛然冲出水面,射向下冲的神剑,挡住它的尖锐之势,海面上,剑尖和喷涌的水柱冲突着,忽然,又是哗一声巨响,又一道水注射出水面,“当!”打在了剑身上,神剑立即被震飞,消失在明朗的天际。
茫茫大海中,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金发长甩,水珠飞洒,“谁在帮我!”猫儿一脸惊奇。
“咴黑——!”马的嘶鸣声在风中传响,“彭!”铜蹄金髦马破水而出,马身上棕红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着光亮的色泽,备显马种的精良。
“额—!”半身仍潜在水中,猫儿纳闷地看着踏着海浪,向她走来的金髦马,实在搞不懂状况,“你想干嘛?”马嘴突然伸向她,咬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叼了起来,猫儿还没反应过来,金髦马已迈开马步奔向长空。
一片尖小的针叶吹飞落下,女奴身着素衣,来到高大的枞树旁,“啜!”伸手一戳,凹凸不平的树皮被剥落一块,握于手中,她转身离开。
清澈的河水流淌,两岸嫩绿的芦苇在风中摇曳身姿,发出轻微的刷刷声,女奴来到岸旁,用方才取下的树皮,盛水喝。
“灰黑——!”嘶鸣声从天边传来,她仰首望去,一匹马叼着一个女孩向她奔来。
山洞口,女奴指着洞内,说,“她在里面!”
金髦马进去,站在一旁的猫儿奇怪地看向女奴,“你说的她是谁?”
“我的主人!”女奴如实回答。
“嗒,嗒!”马蹄声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响起,平整的石床上,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金髦马低下脖子,轻柔地舔了舔女孩的脸颊。
两束血光射进山洞,猫儿也走了进来,来到石床前,看了一眼躺在上面的美杜莎,“她死了吗?”
“让她喝下你的血,她就会醒!”金髦马出声。
“死马,原来你会讲话!”猫儿很惊讶,但很快镇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干!”
“不想死的话,就快点!”黑暗中阴冷的声音发出最后的警告。
猫儿身体一颤,感觉到它的不寻常,血色的目光落在金髦马湖蓝色的眼睛上,心中一紧,连说,“好吧,就当是刚才回报你的恩惠!”
“斯!”尖长的指甲划破手腕,鲜血渗出,一滴滴下落,流入美杜莎苍白的唇瓣中。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猫儿才施法止血,“她是中了蛇毒吗?”她问,周围黑暗一片,没有回音,金髦马只是默默地叼着美杜莎离开了山洞。
清风吹拂,茂密高壮的枞树孤单地屹立在微耸的山坡上,铜蹄踩着碧绿的嫩草爬上坡顶,身后女奴紧跟着。
白纱落下,金髦马把美杜莎放到了树下,让她倚着树干,“我知道你不喜欢那样黑的地方!”马儿看着她,美杜莎弯弯的睫毛静搭在眼睑上,一副深睡的模样。
“主人会醒吗?”女奴问。
“会的,在那之前,要好好守着她!”金髦马说,它转身迈开马步,欲走下山坡。
“别走~~~~~!”很轻,很熟悉,她醒了,金髦马望向她,深蓝的眼睛睁开了,虚弱地看着它,“你先离开一会!”美杜莎对女奴说,女奴欠身离开。
坐在松软的小草上,靠着树干,望向远处辽阔的天空,“每一次都感动地想要落下泪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美杜莎觉得精神了好多,金发下,一双水漾的蓝眸,看着身旁的金髦马,“每次醒来看到的,都好美啊!可是每次都看不到你,也不知道是你,总是默默地守候着,从不出现,而把蓝天碧海和美好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她的手伸向马儿的脸,“波塞冬啊,如果可以,真想单纯地享受你给的一切,好后悔没听你的话,任性地去接触那些真相!”
枞树繁茂的枝叶下,一阵淡蓝的柔光闪现,金髦马化成了波塞冬,白亮爆炸式的中长发,在清风中凌乱扬洒,刚毅的身体在她身前蹲下,托起她的小手,对上她脆弱的眼神,“没关系,都有我!”
“我做了好多事,没办法回头了!”她轻语,眼睛看向草地上沾血的纱裙,现在的她柔弱得让他心疼,“我说了,无论怎么样,都有我!”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给她这样的承诺,她看向他,落寞的眼神里,隐约闪动着泪光。
他的心猛地一揪,双眸收紧,“你等我!”他起身,“你去哪?”她问。
“我去找珀利休斯!”这一世,他不是她心里的男人,如果只有那个男人能安慰她,他愿意帮她寻找,“见到他,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转身欲走,她即使拉住他粗糙的大手,“不要,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的心里充斥着满满地感动,这一刻,孤单无助的她也觉得好温暖,他身影微滞,看向她,她的眼角落下泪来,但她确实是在笑,对着他笑,好美。
“不是说,他吻我,你会难受吗?”她轻轻地说,没了以前对他的恐惧,她突然发现他也好温柔。
两只手牵在了风里,他不敢置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她的唇,他忽然有一股冲动,吻她吧,心里在呐喊。
山坡上,草香味弥漫,他始终顺从了最原始的渴望,吻住了她,搂进了她,紧紧地,不留一丝缝隙,两人滚落到草坪上,她不曾反抗,接受着他强势的吻,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耀眼的绿发在水中随意浮动,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珀利休斯搂着怀里的女孩,吻着她的唇,女孩渐渐睁开眼,金色的发丝随波流动,美丽的双眸,羞涩的看着他。
草坪上,波塞冬压住她,情迷地吻着她的脖颈,而她双眼紧闭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珀利修斯将美杜莎轻颤的身体搂入怀里,“听着,我不要你为为了任何事而感到难过。”“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也把我让给海盗?”美杜莎哭泣着询问。珀利修斯把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口,“感觉到了吗?美丽的美杜莎,这是我的爱,它真诚,不虚伪,我不会像水手,在你被拉走时还得看着我死去,我更不会像那个男人,把你让出去,我会竭尽所有的力量去保护你的同时,不让自己有事,因为我是在用我的生命和灵魂在深爱着你,让你永远幸福,远离那悲伤。”
三戟神叉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巨幅中珀利修斯和美杜莎之间突然涌窜出一道水注,直冲高空。美杜莎眼睁睁地看着那幅唯美的画被击碎,宝蓝色的眼睛染上了愤怒,“疯子!”“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征服欲的女人”,波塞冬湖蓝色的眼睛看着美杜莎。三戟神叉淡蓝色的光芒在收敛,半空中的水柱化作点点晶莹的水珠渐渐落下,在夕阳的映照下好似华美的珠帘。美杜莎有一丝动容,但这仍比不上她心中的竖琴,“别告诉我多情的波塞冬对谁动了真情,你的那些情人们一人一口吐沫都可以将她淹死,我何必去做那倒霉鬼”,美杜莎附上胸口,“更何况这里已经有人了”大手微松,神叉悬浮在空中,波塞冬走下车,“忘了珀利修斯,做我的女人”“妄想,我爱他,他是我的灵魂”,她的倔强还不至于被这该死的束缚打倒。波塞冬没走进一步,美杜莎的身体就会下潜一部分,当他来到她身前,清凉的海水已浸没她大半的娇躯。湖蓝色的眼睛愤怒地盯着她,“那我想看看你的爱有多坚定!”大手伸向她头顶上空,发出淡淡蓝光,美杜莎的身体迅速下潜,“你可以求我!”他的每一步都在向她显示他的权威,她毫无回击之力,就在海水快要淹没她头顶时她放弃了挣扎,宝石蓝的眼睛流着眼泪,声音中却带着愤怒,“不懂爱的人,休想指望死亡能将谁和谁分开,波塞冬,就算是死,也没人会爱你这可怜虫!”美杜莎怒视着他,旋身震动双翅,飞向金黄的天际。身后传来波塞冬肯定咆哮的声音,“也许你坚守你的爱,可终有一天你的灵魂也会背叛你!”
“你说我不懂爱,可爱让你变得虚伪,对着喜欢的东西说不喜欢!”,波塞冬走至她身边。美杜莎别过身,羞愤地说不出话。
波塞冬看着她,一点细碎的荧光落在她金色的头发上,洁白的裙摆迎风自舞,“什么是爱情,美杜莎!”美杜莎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宝石蓝的眼睛满是疑惑。“多情的人偶尔也想知道衷情的滋味,所以向你请教了!”波塞冬湖蓝色的眼睛望向莹亮的海面。
是啊,什么爱啊,曾经满以为懂爱的她,也做出了决然的选择,身体在颤抖,因为那些回忆,因为他的抚摸。
火热的唇吻去了她眼角的悲伤,她慢慢放松,不管怎样,都有他,波塞冬说过。
带血的纱裙被褪去了,玲珑的身体啊,好像接近完美的艺术品,波塞冬温情地抚慰,千年的孤寂,千年的等待,痛苦得几近干涸的心啊,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慰藉。
她接受他了,刚毅的男人险些落下泪来,压抑已久的爱欲在她体内彻底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