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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没告诉我,那些伤是因为我而受的。

我忽然感觉阳光有点灼伤皮肤,我呆呆的看着苏沫说:“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说看不惯轩翎啊,是不是他上辈子欠你的。”

她瞪了我半天,终于把错愕的表情转换过来,她冷笑着说:“程心缕,你就承认了吧,你已经被轩翎迷得神魂颠倒,黑白不分了。”

我被她那句“神魂颠倒,黑白不分了。”给噎住了,原来苏沫也可以用那么有深度的成语讽刺我,而不是瞪着我,然后尖叫骂我们狗男女。我心虚的别过脸,看着教学楼上那副巨大的对联出神。

过了许久,忽然记起她和轩语倾那场闹剧,我叹息着说:“苏沫,你居然可以可以和轩语倾那样的极品女人斗智斗勇,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昨天那个女人一句话就戳中我的伤口,我那点嫉恶如仇的动作,仿佛对她来说只是不痛不痒而已。而苏沫居然能逼得她如此失态,活活把一淑女逼成泼妇。

苏沫淡淡的说:“她那点小伎俩最多震慑住你这种人。”

我想质问“这种人”又怎么了,但想起自己曾经被那个耍小伎俩的人狠狠的摆了一道,只好把闷在嘴里的话咽下去。

不想告诉苏沫,我在害怕什么,即使是苏沫也有她自己无法解决的事。

比如说,在返回教学楼时,苏沫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

这几天,苏沫总会因为电话而离开,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都会丢掉手中所有的事,义无反顾的离开。

晚上的凌晨的时候,苏沫打来电话,她的声音有点疲惫。

她说:“程心缕,怎么办?”

大脑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根本不相信那是苏沫会问出来的问题。我恨恨的说:“苏沫,你要是还给我半夜打电话,老娘要先把你杀了,然后再自杀!“

她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像一切都沉寂下来,在电话里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我顿时从深度的睡眠中清醒过来,我忽然感到不安。我问她:“苏沫,你说话啊,你现在在哪里。”

她说了一个医院的名字,我匆匆忙忙挂上电话,打开门,冲进那些模糊看不见的夜晚中。

我以为轩语倾不甘心又卷土重来,冲入那个病房,却看见苏沫完好的坐在那里,只是表情显得那么无助,完全不是属于当初那个不甘示弱的女生。

苏沫的身边,躺着一位少年,苍白如纸,仅仅从微弱的上下起伏的胸口感觉到生命的气息。

想起苏沫给我说的故事,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时代,她唯一喜欢过的人,直到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下和他的最珍贵的回忆。

她说:“程心缕,你看,这里也有这么蠢的人,为了见一个人,居然弄成这个样子。”

即使她这样说,表情却是那么苦涩。

我想问这个人是不是轩语倾的男朋友,那天你和轩雨倾闹的不可开交的原因,是不是他?但是看着苏沫疲惫的表情。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不希望苏沫说,即使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即使几年后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她还是......

那样的说的话,苏沫肯定会更加难过。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上,我轻轻的说:“所以说啊,那个人应该知道自己错了,等到他醒后,告诉他,其实并不是那个人想要放弃他,他一直,都被那个人喜欢着。”

晚上的时候,苏沫和我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医院的环境总是静的让人想入非非,我们害怕打扰病人,只好躲在被子里说话。

苏沫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那天在网吧相遇后,他就一直在找她,苏沫不是那种听话的学生,做什么事喜欢弄得众人皆知。要找到她并不难,只是那天他的女朋友刺伤了我,当天晚上,他打电话来说要见她,苏沫当时很愤怒,不肯见他。

苏沫苦笑着说:“当时气昏了头,想着要不是他总要找我,轩雨倾又怎么会知道,你又怎么会进医院,于是就告诉他,如果想要见我,现在来就好了。”

“那个时间已是凌晨几点,学校早已经关门了。

最后,他选择爬围墙,因为太高,就想落在离自己不远的车上,可是,车子忽然开动,他重心不稳的摔落下来....”

她跟我说,他叫洛炀。

我掐住她的手生气说:“苏沫,你怎么能这么冷血,你看别人对你多好,那天你还跟轩雨倾说他是你不要的东西,你还有没有心啊。”

她说:“你不是总说我是巫婆吗,巫婆又怎么会有心。”

“巫婆是蛇蝎心肠,而苏沫,你明明是人啊。”

苏沫淡淡的笑了笑,她没发现自己连眼泪都不知不觉留下来:“程心缕,你就贫嘴吧,仗着自己的分数比我高几位数,就卖弄起来。”

夜晚的月光照在身上很柔软,我看见苏沫的脸颊有一闪一闪的泪痕,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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