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意的阴暗小巷中,只有个七八岁衣着单薄的小女孩儿。她体形很瘦,脸色蜡黄,头发像杂草般乱蓬蓬的,眼里带着血丝,干瘪瘪的嘴唇似乎在微微颤动着,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裤子上沾了泥,看不清容貌。
小巷里散发着逼人的臭味。地上立着几个酒瓶和杂乱已腐烂的水果。她却不在意,只是蜷缩的死死的透过黑发恐惧的看着来往的人们。
突然,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太太走了过去,女孩害怕的轻轻尖叫一声,连忙把头低下,过了一会似乎没了动静,她才透过手指缝看了一眼。只见一张满脸皱纹,嘴唇红润的吓人的脸正对她露出惊悚的坏笑!
“啪——”老婆子一巴掌将小女孩儿打倒,怒骂道:“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忽悠我这老太太!我真是老糊涂了啊,没在你身旁派个监视的,眨眼你就跑!收留你这个废物,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饭,什么也不会干。”
老婆子虽然看上去瘦弱,可力气却大的出奇。
上前将小女孩儿颤抖的身体拎了起来,又是一拳,道:“破丫头!你跑啊,怎么不继续跑啊!待会儿回去再去弄死你!”说着,将口袋里的黑布条掏了出来,结结实实的捆在女孩手上,一头自己牵着,然后再踹了一脚女孩子的腿,“快走!”
女孩子哼也不敢哼一声,看着同样是乞丐,却能吃香喝辣的老太婆,咬了咬牙才用可怜巴巴的声音弱弱问道:“老婆婆,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少来这套!”说着狠狠拽了一下黑布,“走!”
……
走过大街再转几个街角,路便变得狭窄,走过一片林子便能看到几间破旧的瓦房。大门一推开,便有两名壮汉从房子里出来,怒视着女孩。
“进去!”壮汉粗张的胳膊将女孩一把抱起,扔到最边上的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听见一声声锁门声,之后又是咒骂:“这次饿你个三四天,看你还敢不敢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呜呜。”女孩并没有大声喊着,只是无力的敲击着门,过了一会便没了动静,都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是个乞丐组成的地方,不过有规矩,混的好,吃香喝辣,能比好多地主的日子都还过得好。混的差,就是连饭碗都摸不着。他们没有一寸田土,不能划为地主。也没有铺子,但领头的钱却是源源不断。靠着更底下的些小乞丐讨来的钱混出好日子!
这里的头叫孙大贵,原住乐安街。那里地处水陆要冲,历来人气旺盛,青楼烟馆当铺酒肆之类错综勾结,人人夸耀。但不知从何时起,街上有了日渐增多的乞丐,人瘦体长,穿着各色不合脚的鞋子,还惹得街面上的人做不成生意。
他们靠一些乞讨来维持自己的生计。
直到一天,还小的孙大贵在路上就被抱走了。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乞讨。一共有十几个孩子,没个女孩,全都是从大街上拣回来的孤儿。这些孩子里,就属个叫马子的男孩儿最能干。这孩子一直楞头楞脑的样子,说话有的时候都结巴,看着老实,可他的顺手牵羊,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地步。当头的是个老头子,很是看中,那时候的孙大贵的长相不出众,眼神直直的孩子,但就是性子刚,一言不合就打人,混了几年,一次因为吃个馒头,却被马子抢走,而和马子大大出手。
等当头的知道这事赶来时,才看到马子的手都折了,再也干不了偷盗这行。吃惊的合不拢嘴,从那以后,孙大贵也成了这群孩子中,最“耀眼”的,他每天最起码都能吃到一两个冷硬的馒头,也壮了起来。后来顺理成章的成了乞丐的头。
……
看着壮汉的身影终于回屋,一个漆黑的小身影闪了出来。
“兰儿,兰儿!”只闻有人叫她的名字,丫头楞楞的趴在窗前,透过小缝隙,看到一个瘦小的身体,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放声痛哭道:“呜呜,南三哥!”
“兰儿,别,别哭了。你被打了?还疼么?”叫南三的男孩关心的问道。
“不疼,南三哥我好怕!”
“不怕,不怕,有三哥在。对了,你饿么?”南三从口袋里掏出半冷馒头,退后了几步,瞄着屋顶一扔,那馒头透过小小的缝掉了下去,正好落到了女孩的身旁。
“不饿....”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拿起了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恶语传来。
“哟,这不是三哥么?怎么来看看的你的童养媳?哈哈哈”
南三连忙扭头,看到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向他走来,为首的男孩格外显眼,身着红褂,面部壮实。这人是孙大贵的大儿子,叫孙康,为人恶毒,仗着自己的爹是头四处惹事,人人避之。走到门口,他和颜悦色的对南三道:“真是秀恩爱啊,三哥本身大,老婆都在房里,自己也不进去,真男人啊,哈哈哈!”
旁边的几个拍马屁的也哗然而笑。一个不起眼的男孩出来,递给孙康一把钥匙,讨好的说:“这是关那丫头的钥匙,嘿嘿,要是康哥有兴趣...”
“恩,很好。”孙康取过钥匙,在手上挥了挥,一脸鄙夷的看着南三,道:“怎么样,想不想要?”
南三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孙康满意的笑了笑道:“想要?那就来拿啊。”
南三皱眉,但很快就走了过去。突然小腿被重重的踢了一脚,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这才反应过来,刚反应过来,这孙康原来打着鬼主意!想要羞辱自己一番。虽然想起身,但被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他满脸怒色的看着孙康。
“你!”
“啧..三哥这是怎么了?哎呀,不小心踩到你了。我这就走开。”孙康嘲笑的更用力的碾脚。
“混蛋...”
“老大,这傻子好像生气了。”
“哈哈哈,生气了?那还不叫声爷来听听,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收脚呢。”
“你...”南三愤怒的说道“你不要太欺人太甚了!”
“哼,我就是喜欢欺负你这种傻子,怎么的?”孙康呸了一声,装出满脸恶心的样子,“像你这种没娘养的,比狗都不如,还和我瞎扯个屁!老子在天道馆练了两年多,已经是斗者一阶,怎么样,还不叫爷爷?”
“孙康你...个废物!”
南三憋足了劲喊了出来,使出全力,向孙康的两腿之间狠狠的打上一拳,不偏不倚正中点心!
孙康顿时俯身一缩,头顶着地面满脸通红,而身后的几个跟班还不知道这老大咋了,只见一股鲜血从大腿那里涌出。
“老大?老大你咋了?”
“混...混..混,混蛋..”孙康说话哆哆嗦嗦,结巴了半天才骂出口。
“老大是女的?”一个跟班忍不住问。
“怎么可能!”
“那..咋会大出血”
“傻啊,老大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