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人了
周六回到了北京,周日还歇了一天,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约了慧心、赵羽吃晚饭,可她们都有事,只得改在下周末了。
周一上班就发现办公室有些不一样了,多了两个人,我素来也不是认生的人,主动跟他们打了招呼,一男一女,男的叫李淮,女的叫刘小雪,都是宁静招来负责公关方面工作的,上周已经入职了。正说着,宁静进来了,一身套裙,手上搭着一件大衣,妆容精致,我们停下闲聊跟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径自到座位上放下衣物,打开电脑,叫了李淮和刘小雪,打开文件夹跟他们二人分配工作。
要我看,宁静和慧心负责的工作差不多,只是宁静是甲方,而慧心通常是乙方。但是慧心职位似乎高一点点,负责的事情更加全面,可她们有一点很像,就是都非常有气场。往那儿一站,大家都觉得她是头儿。我内心想着:我就不行,往哪儿站都那么“村”。
我不由得笑了笑,昨天跟赵羽通电话,赵羽说:“如果说人生如戏的话,我们日常这样内心想这想那,都属于内心戏。演员的内心戏,那都得让观众从面上看得出来才算功夫。我们有内心戏,不想让人看出来,可保不齐就让人看出来了。”想到这儿,我不由的一笑,我今天上班到现在一直在演内心戏。此刻正想着,看着宁静已经招兵买马,有了羽翼,想来她进来就是teamleader,如今算是名正言顺了。
想来也是,我进来说明了就是专员,想必宁静是主管,只是宁静手下没有人,得自己招聘,挺好的。听慧心说了大多数时候,主管都是接手一个团队,成员是现成的,你必须采取种种措施让这些成员能够“诚服”于自己。若说能够组建一个团队相对就少一些,但招聘人员比让已有人员诚服要容易多了。
我心里在幻想“我什么时候也能招几个人做下属”的时候,忍不住羡慕的朝宁静那一组望去,我无法知道新来的李淮和刘小雪内心戏是什么,我看到的是她们脸上对宁静服从的表情。
我正胡思乱想,郑秀领着一个男生进来跟小朱说:“这是你们部门新来的战略规划师,叫舒畅,已经办好入职手续了。你给他安排工位吧,我走了。”
我想着:这下可好了,战略发展部三项工作都有人做了。
人多是非多(上)
然而这是杂乱的一周,我跟着梁总开了N个会,有中央部委组织的,有北京市、中关村主办的,还有行业协会发起的,各种名目、各种形式,让人应接不暇。
梁总显然对这些会议也有不满,哪个部门都得罪不起,又没有部门经理,让我这样的普通员工去显然不行,所以势必是要亲自出马。可这样的会最少也是半天,还有一整天的,再加上糟糕的交通,时间就这样浪费了。我是无所谓,可梁总身为副总,一方面管着战略发展部,另一方面还兼着研发部门的技术指导职责,一堆工作等着他呢。没两天,梁总的情绪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每次开会回公司,都是梁总开车,我坐车。起初,我还找话题聊几句。我虽然叽叽喳喳,但也不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人。渐渐也看出了梁总窝着火,也就少说些话了。
果然,周五上午开完会,又堵在路上,直到了2点多才回到公司。一路上我因为没吃饭也就没力气说话,梁总一直拍打着方向盘,我想打个盹儿也睡不着。回到公司,我刚要松口气。就听见梁总嚷嚷:“舒畅,你的战略分析报告呢?”
舒畅迷迷瞪瞪的站在那儿,额头红红的,显然刚刚趴在桌子上睡觉来着,呆了片刻才哆哆嗦嗦说:“什么报告?”
梁总把皮包往空座位上一扔,说:“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来睡觉的吗?来干什么都不知道吗?还问我什么报告?”
要照我说,H公司这两年发展太快,管理明显跟不上,岗位说明书、入职培训等制度要么没有,要么非常粗糙,我来了一个月自己摸索着自己的职责,舒畅有如此反应也是正常。
可眼看着平素好好先生一样的副总发脾气了,也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吧?虽然我的内心戏是觉得梁总发脾气虽然情有可原,却也显得有点像任性的小朋友使性子。可毕竟H公司的大BOSS生气批评下属都跟小妇人拈酸吃醋一样,一个副总批评下属时气场不够也情有可原。我只是想着,也得有人出面缓和一下才好。可具体怎么做,我真没主意,我只是呆站着,搓着手,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梁总眼里冒着火,舒畅一脸迷茫中还有些委屈和不满,小朱、李淮和小雪都跟事不关己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忙叨着写什么。
这时,宁静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进来了,一拍手,欢呼了句“thanksgod”,紧接着就听见“嗒”的一声挂电话的声音,欢喜的拿着手里的一沓资料对梁总说:“梁总回来了,真及时,我这儿几个文件,急等着您签字呢。”
这下紧张中略带尴尬的场面总算破解了,我很明显看得出只是那文件那一会儿,宁静显然知道场面有些尴尬,可她仍是装作若无其事,我不由的佩服她,多自然而然就化解了尴尬啊。果然,梁总签完了字,只是冷冷的低声说:“舒畅,跟我进来。”
舒畅进去了,我看看小朱他们,其实他们也是支着耳朵关注着各方表现呢。见梁总进他自己的办公室了,都纷纷将目光投向舒畅,可舒畅一进去,就听见梁总冷冷的一句:“关门。”
两人谈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可看得出舒畅出来的时候,蔫耷耷的,神情不悦中还有些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愤怒。
偏偏李淮要等舒畅出来了才问我:“你跟梁总出去了一上午,是不是哪儿惹毛了梁总啊?”
我一听这话,可不是要把导火线让我身上缠吗?内心戏是咒骂,可脸上装着无辜的思索,迷茫的眼神配合轻缓的语气说:“我们上午去开了一个特无聊的会议,也没别的啊。就是路上堵车,堵到现在才回到公司,我们午饭都没吃呢。饿死我了。”也不管他们信不信我所说的,拿着钱包就往外走:“我得去搞点吃的,不然饿死了,都没有替我收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