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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附錄

故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同修國史上護軍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寔封一百戶趙公墓誌銘并引

故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同修國史上護軍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寔封一百戶趙公墓誌銘并引

元好問撰

唐文三變至於五季衰陋極矣由五季而為遼宋田遼宋而為國朝文之廢興可考也宋有古文有辭賦有經解柳穆歐蘇諸人斬伐俗學力百而功倍起天聖迄元祐而後唐文振然似是而非空虛而無用者又復見於宣政之季矣遼則以科舉為儒學之極致假貸剽竊牽合補綴視五季又下衰唐文奄奄如敗北之氣沒世不復亦無以議為也國初因遼宋之舊以詞賦經義取士預此選者選曹以為貴科榮路所在人爭走之傳註則金陵之餘波聲律則劉鄭之末光固已占高爵而釣厚祿至於經為通儒文為名家良未暇也及翰林蔡公正甫出於大學大丞相之家學接見於宇文濟陽吳深州之風流唐宋文派乃得正傳然後諸儒從而和之葢自宋以後百年遼以來三百年若黨承旨世傑王內翰子端周三司德卿楊禮部之美王延州從之李右司之純雷御史希顏不可不謂之豪傑之士若夫不汨於利祿不溺於流俗慨然以仁義道德性命禍福之學自任沈潛乎六經從容乎百家幼而壯壯而老怡然渙然之死而後已者惟我閑閑公一人公諱秉文字周臣姓趙氏閑閑其自號也世為磁州滏陽人祖雋用公貴贈正議大夫上輕車都尉天水郡伯父甫贈中奉大夫上護軍天水郡侯李右司誌其墓述先世以來詳矣公幼穎悟讀書若夙習十七預鄉賦弱冠登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章宗明昌初調安塞主簿以課最遷邯鄲令再遷唐山令丁父憂用荐者及提刑司廉舉起復充南京路轉運司都句判官丁太夫人某氏憂又用荐者起復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上書論宰相胥持國當罷宗室守貞可大用又言刑獄征伐國之大政自古未有大臣以為不可而君獨以為可而可行者坐譏訕免未幾起為同知岢嵐州軍事尋轉北京路轉運司度支判官承安五年冬十月陰晦連日宰相張萬公入對上顧謂萬公卿昨言天日晦冥亦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極有理趙某曩以言事降授聞其人有才藻工書翰又且敢言朕非棄不用直以北邊軍興姑試之耳泰和二年改戶部主事遷翰林修撰考滿留再任衞紹王大安初北兵入塞勢頗張王召公與待制趙資道論邊備公言今大軍聚宣德宣德城小列營在外夏暑雨器械弛敗人且病秋若受敵我將不利矣可遣臨潢一軍深入擣其虛則山西之圍自解兵法所謂出其不意攻其所必救者也王不能用是秋宣德帥以敗聞十月出為寧邊州刺史二年改平定州前政苛於刑盜賊無大小皆棓殺之聞赦將至先棓賊死乃拜赦而盜愈繁公為政每從寬厚恥以搒掠立威不旬月盜賊屏息終任無犯者歲饑出俸粟為豪民倡以賑貧乏賴以全活者甚眾及受代老幼攀送戀戀不忍訣已出郭復遮留之再三乃得去入為兵部郎中兼翰林修撰俄兼提點司天臺太常少卿崇慶二年春太白經天公上封事言天人之際且謂歲八月當有人更王之變時駙馬都尉南平父子當國怒公以為妖言置章不通及期王出居衞邸如公言尋授翰林直學士宣宗貞祐初中國仍歲被兵公言時事可行者三一遷都二導河三封建大約謂中國無古北之險則燕為近邊車駕幸山東為便山東天下富強處也且海道可通遼東接上京宋有國時河水嘗由曹濮開滑大名東平滄景會獨流入於海今改而南由徐邳水行處下視堤北二三丈有建瓴之便可使行視故堤稍修築之河復故道則山東河南合敵兵雖入可阻以為固矣三代封建外裔不能得中國之利秦罷諸侯而郡縣之無外禍而有不及期之禍喻如秦銷鋒鏑今民閒不得藏弓矢是也隳名城今腹內州軍不置樓櫓是也在承平日若無患及其弊則天下有土崩之勢秦之勝廣漢之張角唐之安史皆是也房琯因祿山之亂請出諸王分置諸道祿山聞之曰天下不可得矣今就不能復三代之故亦宜分王子弟置諸道節度則山東有大河之險有維城之固而無燕近塞之憂一舉而三者得矣明年上書請為朝廷守殘破一州上以公宿儒當在左右不宜補外不許貞祐四年除翰林侍講學士明年轉侍讀興定中拜禮部尚書兼侍讀同修國史知集賢院事明年知貢舉坐為同官所累奪一官致仕有旨以卿嘗告老今遂之也公家居上所以禮遇公者不少衰時命公以禪語為歌詩遣中使問卿精神何如往年不數日復起為禮部尚書兼官如故公入謝上曰卿春秋雖高以文章故須復用卿公亦以身受厚恩無以自効願為天子開忠言廣聖慮每進見從容為上言人主當勤儉慎兵刑所以祈天永命者上嘉納焉今天子即位公再以年乞身改翰林學士修國史公以上嗣德在初當親經史以自禆益進無逸直解貞觀政要申鑒各一通開興改元春正月敵兵由漢中襲荊襄京師戒嚴上命公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公指事陳義詞情俱盡城下之役國家所以感人心作士氣者公與有力焉時公已老日以時事為憂雖食息頃不能忘每聞一事可便民一事可擢用大則奏章小則為當路者言殷勤鄭重不能自已竟用是得疾以夏五月十有二日春秋七十有四終於私第之正寢時軍國多故賻祭不及大夫士相弔閭閻細民亦知有邦國殄瘁之嘆越二日權殯開陽門外二百步有待也積官至資善大夫勳上護軍爵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先娶劉氏後娶郭氏並封天水郡侯夫人前公卒子男一人名似待闕御史臺掾女三人長劉出也嫁汝州防禦推官高可久次嫁衞州行部郎中石玠次嫁省知管差除令史張履三壻皆名進士也所著易叢說十卷中庸說一卷刪集論語孟子解各十卷揚子發微一卷太玄箋贊六卷文中子類說一卷南華畧釋一卷列子補注一卷詩文號滏水集者前後三十卷資暇錄十五卷公究觀佛老之說而得其旨歸嘗著論以為害於世者特其教耳其徒亦樂從公遊公嘗為之作文章若碑誌詩頌多至數十百篇晚年錄生平詩文凡涉於二家者不在也大槩公之文出於義理之學故長於辨析極所欲言者而止不以繩墨自拘七言長詩筆勢縱放不守一律律詩壯麗小詩精絕多以近體為之至五言古詩則沈鬱頓挫似阮嗣宗真湻簡淡似陶淵明以他文較之或不近也字畫則有晉魏以來風調而草書尤神絕殆天機所到非學能至今宣徽舜卿使河湟夏人多問公及王黃華起居狀朝廷因以公報聘已而輟不行其為當時所重如此公之葬也孤子似以好問公門下士來徵銘因得考公出處而竊有所嘆焉道之傳可一人而足所以弘之則非一人之功也唐昌黎公宋歐陽公身為大儒係道之廢興然且有皇甫張李曾蘇諸人輔翼之而後挾小辨者無異談公至誠樂易與人交不立崖岸主盟吾道將四十年未嘗以大名自居仕五朝官六卿自奉養如寒士不知富貴為何物生河朔鞍馬閒不本於教育不階於講習紹聖學之絕業行世俗所背馳之域乃無一人推尊之此文章字畫在公為餘事自以徒費日力者人知貴之而不知貴其道歟桓譚有言凡人賤近貴遠親見揚子雲故輕其書若使更閱賢善為所稱道其傳後世無疑譚之言今信矣若公者其亦有所待也乎銘之曰

道統中絕力任權御一判藩籬倒置冠屨公起河朔天以經付挺身頹波為世砥柱優柔而求饜飫而趨春風舞雩如望趨步心與理叶默以言寓發道大全初莫我助大夜而旦大夢而寤乾端坤倪軒豁呈露致知力行開物成務在德為柄在治為具吾道非耶而以文遇足已無待恃義不懼憂國愛君華首彌固藏書名山京師其副後禮樂興當表公墓

興化李映碧家蓄舊鈔自云得之吾吳市中石門呂氏傳之復鈔以出鬻與此本間有多一二句處似李所得者趙公之本然此本則後人病其凡冗而有所刪訂也壬辰秋冬之交積雨無事費數日較之何焯記

是歲中秋之前寄至京師因讀公文九卷改其灼然可知者數處亦有毛本是者並正之(以上二條並何義門朱筆跋語)

借汲古閣鈔本影寫借朱竹垞太史本對校兩家本子俱錯誤殆不可讀然朱本實勝毛本也安得原槧改其譌字為快也康熙癸未仲夏小山記(何小山跋語)

(以上三條並陳氏鈔本)

蔣光煦東湖叢記

禮耕叢說云上章涒灘之夏劉疏雨出此本示余曰觀其字畫之峻潔烏絲之明淨非毛鈔不能是可寶也余以山館珍藏本不敢假僅取其次者而讀之今年春過之小疏復出以見示煥若神明頓還舊觀知為寶惜傳世者未忍與諸書散去繹其諱令定為國初所錄且通幅結搆多帖體與今行世本中州集如出一手為汲古寫樣無疑閑閑諸古體本諸離騷參以莊列荀揚極似坡谷而雜入于佛老歸潛志云公性喜佛老晚年頗畏士論擇其文主張二氏者削去而行間道籙禪偈徵引錯出何耶諸史論亦平平無奇遺山云公文長于辨析極所欲言不拘繩墨亦似有不概于心者惟游華山詩為裕之龍山詩之脫胎新體戒諭為欽叔百官詔之藍本想見當日游從諸名士羣然推仰奉為科律如此再考古詩遂初園八詠止載六首而記中尚有悠然臺味真菴二目豈元闕抑脫鈔耶外如送楊叔能關中詩日省齋銘(遺山跋)弔楊善淵詩(續夷堅志)皆不見若裕州學記有升孟子曾子于堂而子思子傳學庸獨不得配云云案禮志大定中始遷孟對顏至曾子絕無升配事良係胥手倒寫曾子二字之誤又据次本卷首有楊文獻元序茲則前傳後銘而已今錄呈可精寫補入讀凡數過計正字削字補字約及二百惜案頭無他書可證挂漏不免耳案滏水集藏書志載何義門學士手校本凡二十卷何云按墓誌及中州集皆言前後三十卷則尚有後集十卷今北研所載劉疏雨藏汲古閣本不言卷數而余所藏曹倦圃侍郎家鈔本亦二十卷板心有檇李曹氏倦圃藏書八字檢有日省齋銘其餘所缺正同又案曹本卷首楊(雲翼)序云趙公自擇其所為文章釐為二十卷與藏書志所志亦同而第二十卷題米元章修靜語錄引後有一跋云閑閑題此帖謂元裕之言此語多觸忌諱且不欲示人某身後可刻之石觀其所言原無所謂避忌也至論禪亦深有所得也矣豈以元章自况歟公以辛卯後之一歲壬辰年五月十有二日病歿云今此帖賣在河溯人家玩跋語當亦是金元間人決非後人所加惜不得劉何二本一證之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附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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